冬天的夜色是沒有月光的。


    天一,摸著黑,就這麽一鋤頭一鋤頭,嘿咻挖著。


    為了防止驚醒他人,他的動作又輕,又狠。


    轉眼。


    一個大坑出現在天一眼前。


    隨著咚的一聲,天一目光一動,他知道,父親口中述說的與仙緣沾邊的東西,終於要露出水麵了。


    這是一口箱子,刨開上麵的泥土後,他沒有著急打開箱子,而是直接爬出大坑。


    掂量了一下懷裏箱子的重量,很重,


    箱子看起來不大,但卻堪比兩頭大麋鹿的重量。


    如此反常的情況,讓天一不禁有些期待。


    把箱子放在一旁,他開始把之前的大坑填滿,同時搬運一些積雪覆蓋在之前的泥土上。


    如此,就算明天有人路過這裏,也絕對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房間內。


    天一大口喝了幾口,積雪融化後的雪水。


    關閉房門,和窗戶,點起微弱的燭火,他看向擺放在桌子上的箱子。


    “仙緣……”


    “父親,你為了這東西, 隱藏了半輩子。”


    “希望這東西不要讓我失望。”


    “就算不是仙緣,但隻要能讓我有複仇的力量,就好。”


    目光凝聚,天一開始打開箱子。


    箱子沒有上鎖,而是簡單幾個母扣扣著,隻需要輕鬆一掰,就能打開。


    哢嚓一聲。


    木箱裏的東西躍入眼前。


    “這是……?”


    天一沒有見過和仙沾邊的東西,但也有過自己的腦補。


    畢竟是與仙有關,最起碼那肯定是類似寶石一樣,充滿光澤。


    然。


    箱子裏放著卻好似凡塵之物一樣。


    天一,伸手拿出箱子裏,那如同香爐一樣的物件,香爐鏽跡斑斑,看不出任何異常。


    “好像不是香爐,是一口鼎?”


    仔細打量之下,天一迷惑。


    “這東西該怎麽用?”更多的疑惑從腦海湧出。


    把小鼎把玩手裏片刻:“父親錯了?這根本不是什麽與仙緣沾邊的東西。”


    “而就是一個把玩的玩具而已?”


    如果,現在入手小鼎的是莫凡,或許他會有更多的嚐試,比如。


    滴血。


    但,天一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這一夜。


    天一點著珍貴的燭火,一直在研究這個鏽跡斑斑的小鼎。


    期間,他有用火烤,水淹。


    但無論何種方法,小鼎外表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哪怕他捂在胸口,小鼎也仍然還是小鼎。


    “喔哦哦!”


    村裏唯一飼養的大公雞叫了。


    這一聲啼鳴,也代表,天亮了。


    問著外麵的動靜,天一這才放下手中的小鼎,想了想,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頭下麵。


    打開房門,迎接新的一天。


    “天一村長……”


    推開房門沒多久,外麵來了人,


    那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隻是一眼天一便認出,這人,就是昨天王叔家的女兒。


    生得水靈,在大冬天之下,臉頰微微發紅。


    她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鹿肉湯,站在屋子外,聲音柔柔的說道。


    要不是天一開了門,他都有點懷疑,自己能不能聽見她的聲音。


    “王雪,早。”


    天一打起招唿,王雪便是她的名字。


    “天一村長,早。”她有些局促,更多的是害羞,低著頭又道:“諾,這是我熬的鹿湯,你還沒有吃早飯吧。”


    “趁熱喝了吧。”


    其實,村裏是沒有吃早飯習慣的。


    或許昨天王叔迴家說了些什麽,讓王雪一大早就來此。


    天一知道此時王雪來此的目的是什麽,搖搖頭:“王雪,你的心意我明白。”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天一看向太陽出來後,冰天雪地的遠方景色。


    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成家。


    最起碼也要等他報了仇。


    可惜,昨天挖出父親口中說的東西,沒有任何幫助。


    “王雪,不管怎麽說,謝了。”


    不想太過讓王雪傷心,天一走出房門,接過她手裏的鹿湯,湯內還有一大塊鹿肉。


    雖然現在村裏食物不缺,但這麽一大塊鹿肉,已經是尋常人一天的口糧了,


    隻是一個早飯,這王雪也是真舍得。


    幾大口,天一喝完鹿湯,至於裏麵的肉,他沒動。


    對方舍得,他也沒有那麽奢侈。


    “天一……”王雪聽明白了剛才天一的話。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天一把碗還給王雪:“你是個好姑娘。”


    “我卻不是個好丈夫。”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會連累你的。”天一看著王雪微微泛紅的眼眶道。


    其實。


    若是老村長沒有出事,或許王雪今天所做的事情,他會很開心。


    但是。


    一切都不一樣了。


    也就是從父親去世那一刻,他才知道,生活,本來就是充滿窒息的。


    也充滿很多無力。


    “王雪,迴去吧。”


    “我去打獵了。”


    從屋子內,背起弓箭,天一道。


    既然父親口中的仙緣,沒有任何作用,而想要複仇,那就得走出另一條路。


    既然那個強盜頭子,不入仙門,單憑一把劍也能變得如此厲害。


    那他也可以!


    天一離開房門時,王雪還在後方立著,微微歎口氣,天一沒有迴頭。


    遺憾這東西,隻要不多深入,便會沒有。


    心意這東西,隻要斬斷。


    便不會難受。


    村子裏,一些不大的孩童,開始出來玩耍。


    村民們,也紛紛出門,各種做著編織一些小陷阱的活。


    強盜才剛洗劫過。


    代表一個安全的信號,雖然他們很可惡,但不會接連幾天都來洗劫。


    最起碼都會間隔一個月,甚至是更久。


    這個冬天,很嚴寒。


    哪怕是強盜,也知道緊衣縮食。


    “王雪,迴來啦?”


    “咦,肉湯他喝了啊,那這就代表有希望。”王叔坐在屋子門前,看著王雪迴來,第一時間就驚喜道。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不對勁,“裏麵的肉怎麽沒吃?”


    “天一這家夥,有福都不知道享受。”


    王叔咂吧著嘴。


    王雪把手中的碗,放入灶台上,至於碗裏的肉,她也沒有動。


    放下後,她便迴了自己的房間。


    “王雪,怎麽了?不是有戲嗎?怎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王叔有些不理解。


    在他的認知裏,要是天一是拒絕的,那肯定是肉湯都不會碰一口。


    而現在,天一已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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