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老頑童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段智興拉拽著,兩人共同衝進金剛宗。


    寺中僧人發覺不對,手持棍棒出來阻攔,都被段智興以一陽指打倒在地。


    兩人穿過人群,來到了金剛宗後山,一片空曠的林子中,兩道飛馳的身影在交手。


    “師哥!”


    老頑童看見其中一人,立即放聲大喝。


    段智興放眼看去,發現交手兩人中,右側一位高瘦的黑衣道士,正是昔日故人。


    “重陽兄!”


    “你瞞我好苦!”


    昔年大理皇宮,王重陽上門與他談論武道,雙方交換絕學,才發生了那件往事。


    可事情過後,段智興發現《先天功》精妙絕倫,卻有極為苛刻的要求。


    他縱使神功在手,也不能順利修煉,若非此功尚能給他一些啟發,他真是欲哭無淚。


    正當此時,交手雙方聽到動靜,兩人雙掌對碰後,齊齊後退幾步,將目光看向來人。


    “師弟!”


    “段皇爺!”


    王重陽心中一驚,感到頗為訝然。


    他沒想到會在此處,看見多年不見的故人。


    與此同時,黃袍番僧發現王重陽認識來人,方才卸下心中防備,輕聲道:


    “重陽兄!”


    “我處理一下!”


    王重陽恍然迴神,這才看見不遠處,金剛宗內部一片狼藉的模樣,抱歉道:


    “麻煩上人了!”


    黃袍番僧點點頭,轉身向寺內走去。


    老頑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頗為好奇道:


    “師哥!”


    “他是誰啊?”


    老頑童心中疑惑,以他對王重陽的了解,知曉其參與過抗蒙義軍,向來憎惡域外之人。


    卻不曾想,今日還能看見這一幕。


    王重陽搖搖頭,輕歎一聲道:


    “他是為兄一位摯友!”


    “與我雖立場不同,但向來不參與國事。”


    “在武道上,我們時常比武論道,都獲益匪淺。”


    老頑童點點頭,也沒太在意。


    此時他更關心的是,王重陽多年前詐死,竟把他也給瞞過去了。


    若非終南山之戰,林朝英從古墓出現,他想起王重陽或許留下了線索。


    返迴埋葬之地,方才在洞府石室中,一處僅有他們知曉的秘地,發現了王重陽筆跡。


    上麵描述了他可能會抵達的地方,金剛宗就是最有可能的一處。


    “師哥!”


    “你當初為什麽騙我?”


    王重陽神情一滯,心中頗為尷尬。


    當初他暗中潛入古墓,發現林朝英已死,心灰意冷之下,做出了詐死的決定。


    可在假死時,他意外發現似生若死的狀態,極為契合《先天功》的修煉。


    不僅靈台清明,利於領悟奧妙,境界的提升,也更為迅速,遠超尋常所修。


    可此法兇險,假死一時無妨,但若是時間太長,將會有迷失之危。


    王重陽為了心目旁騖,也為了探詢其中奧秘,方才決定不告訴任何人。


    從此隱匿石室中,假死參悟大道,直至不久前,與故人的約定將至,方才從棺中出來。


    “這...”


    王重陽訕訕一笑,正想上前解釋,可他的手一搭到老頑童肩膀,麵色陡然一變。


    抓起老頑童的手,伸手查探他的情況,方才發現他體內傷勢頗重。


    更讓他意外的是,盤踞在老頑童體內的陰寒內力,他再也熟悉不過。


    王重陽抬起頭,難以置信道:


    “她沒死?”


    老頑童微微頷首,麵容稍顯苦澀。


    自從王重陽與林朝英相識,他就沒有一天好日子。


    隻要兩人發生衝突,他總是倒黴的一個。


    無論如何,林朝英總會變著法子,將她在王重陽身上受的氣,發泄到老頑童身上。


    也因為此,當初在石室中,黃蓉詢問林朝英,老頑童才會如此煩躁。


    王重陽鬆開手,仰天長歎一聲。


    “原來如此!”


    “看來她當初...”


    王重陽心中微痛,意識到林朝英之所以詐死,就是想徹底斬斷情絲。


    倘若如今再見,兩人恐非當初。


    王重陽低歎一聲,按下心中思緒,示意道:


    “你過來!”


    老頑童走上前,將胸口掌印露出。


    王重陽運轉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的內力,透過王重陽的手掌,輸送到老頑童體內。


    片刻之後,掌印漸漸消散,老頑童的氣色愈發紅潤。


    伴隨王重陽撤離雙掌,老頑童一口黑血噴出,體內盤踞的寒毒被完全驅散。


    “多謝師哥!”


    老頑童麵露喜色,歡喜得蹦了起來。


    王重陽搖搖頭,頗拿老頑童沒有辦法,轉頭看向矗立一旁的段智興,歎息道:


    “段皇爺此來!”


    “莫非是當年之事?”


    段智興微微頷首,口中輕誦佛號。


    老頑童走上前,將前因後果講述清楚。


    直到此時,王重陽方才知曉,他假死之後,老頑童與段智興之間發生了什麽。


    王重陽目光幽幽,瞥了老頑童一眼。


    他也沒想到,老頑童如此神勇,僅僅一夜就讓瑛姑懷上孩子,並讓她深愛至今。


    更為驚奇的是,段智興心懷愧疚,選擇退位出家。


    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僧,王重陽幽幽一歎。


    昔年一代英武皇帝,如今判若兩人,再也不見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的確令人遺憾。


    尤其在此時,王重陽察覺到段智興處境微妙,實力足以衝擊天人,卻隱有跌境之危。


    王重陽走上前,查探段智興情況,段智興微微一笑,也並沒有阻止。


    片刻之後,王重陽歎息道:


    “段皇爺!”


    “你不該如此!”


    王重陽揮揮手,將老頑童招來,指著身旁的段智興,沉聲道:


    “師弟!”


    “你答應了段皇爺,此事就盡快去辦。”


    “他如今的情況,已是十分危急,不可拖延了。”


    王重陽心中清楚,段智興處於破境邊緣,最忌諱的就是心境不穩。


    倘若不能及時解決,不僅可能跌落境界,甚至將會有性命之危。


    老頑童微微頷首,保證道:


    “師哥!”


    “你放心!”


    正當此時,黃袍番僧匆匆走來,向王重陽點頭示意。


    王重陽心領神會,領著二人往寺內走去,在黃袍番僧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一處密室。


    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尊丹爐,上方冒著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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