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間。


    一身著紫衣,成熟美豔的女子,正靜靜聆聽同伴的琴聲。


    待一曲落下,紫衣女子不由擊節讚歎道:


    “弄玉,你的琴藝真可謂越發高深。”


    “若不是將包間封閉,琴音傳不到外麵,恐怕他們都將為你的琴聲癡迷。”


    撫琴女子淺淺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道:


    “紫女姐姐,我道行尚淺,哪有你說的這麽好?”


    紫女微笑不語,當世若有人能知曉弄玉琴藝之高,那定非她紫女莫屬。


    身為鬼穀子之女,縱橫一脈傳人,雖並未學到鬼穀一門的縱橫劍術。


    卻在其父的悉心栽培下,通曉各路雜學。


    尤其是因為興趣之故,對上古秘聞格外上心。


    根據鬼穀典籍記載,上古之時武道固然是九州第一修煉法門,可其餘諸法也不遑多讓。


    其中儒、道、墨、法、兵等學說,更是在日後諸子百家時期大放異彩。


    音律之道也屬其一,隻是不同於儒、道諸門,出過經天緯地的聖賢,擁有龐大的影響力。


    從事音律者,往往是各國底層人民,不受上流社會重視。


    不僅影響力微乎其微,也缺乏係統的傳承。


    但無論如何,音律之道也是天地間一脈正統法門。


    古往今來,也不乏有驚才絕豔者,以音律入道,成為一方頂尖大能。


    在紫女看來,弄玉之琴藝,應當已隱隱摸到了音律之道門檻。


    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九州頂尖高手。


    “弄玉,你可知我為何獨獨栽培你琴藝。”


    “其餘方麵,雖多有看顧,卻不及琴之萬一。”


    弄玉微微愕然,卻也不知其中緣由。


    不待她迴應,紫女自顧自地開口解釋道:


    “自古以來,除武道之外,音律之道也是天地大道之一。”


    “因武道一門,一向注重循序漸進,能切實地感受到自身的進步。”


    “同時在資質方麵,也鮮少有所限製。”


    “無論天賦高低,都能通過修煉武道,獲得相對應的力量。”


    “可音律之道不同,它極為注重天賦,若沒有出眾的資質,萬萬不能有所成就。”


    “更重要的是,它講究積累、頓悟,與武道不同,走音律之道的修士,無法知曉自身進境。”


    “隻能不斷積累,等待一朝入道,破繭成蝶。”


    “可悠悠九州無數載,能入道者,可謂少之又少。”


    聽聞紫女所言,弄玉這時也已經反應過來。


    “姐姐,你是說我修習琴藝,也是在走音律之道?”


    “可你為什麽不一早就跟我說?”


    紫女微微一笑,望著窗外感慨道:


    “傻丫頭,你忘了我跟你說過,音律之道的艱難了?”


    “據我研究,但凡是能在此道上有所成就者,無不是發自內心的癡迷、熱愛。”


    “正是因為這種熱愛,才能讓他們完全忘我,不顧及名利得失,終至大道有成。”


    “倘若我一早跟你說,你能保證自己像如今這般,不摻雜一絲功利想法?”


    弄玉皺眉思索,長長歎了一口氣道:


    “恐怕不能!”


    在當今九州,尤其是大秦之地,戰亂頻生的時代。


    假若她真一早知曉此事,也極可能心中升起向往力量的雜念。


    尤其她自小孤苦,經曆過世間的殘酷,就更是如此。


    紫女點點頭,接著開口說道:


    “之所以現在告訴你,是因為你現在的境界,已觸摸到入道的門檻。”


    “這些信息再不會成為你的阻礙,反而能讓你更清晰地認識到前路所在。”


    “原來如此!”


    聽完紫女這番話,弄玉長長舒了一口氣。


    心念轉動間,些許疑惑不禁湧上心頭。


    “姐姐,倘真入道,能達何等境界?”


    “宗師?大宗師?”


    紫女沒好氣地瞥了弄玉一眼,頗有些無語道:


    “想什麽呢?”


    “區區宗師、大宗師,能讓我費盡如此心力?”


    “既然是入道,肯定是同武道一般,進入天人之境的說法。”


    “天人?”


    “姐姐,不會吧!”


    弄玉心中頗為震驚,萬萬沒想到,傳說中的天人,竟然離自己隻差一步之遙。


    紫女望著弄玉呆萌之樣,不禁抱著胳膊道:


    “是啊!”


    “弄玉,姐姐以後可全指望你了!”


    “隻有你晉升天人,咱們紫蘭軒才能更好行事。”


    弄玉有些失神,麵對紫女期待的眼神,艱難開口道:


    “這...”


    “姐姐,我盡力吧!”


    紫女哂然一笑,拉過弄玉來到身邊,輕聲寬慰道:


    “不必緊張!姐姐相信你!”


    說話間,紫女又將目光投向樓下,望著絕色榜石碑上雪女的名字,輕歎一聲道:


    “可惜了,雪女明珠暗投。”


    “若是能投身我紫蘭軒,經過我鬼穀一門的正統訓練,勢必也能摸到入道的門檻。”


    弄玉聞言,不禁出聲詢問道:


    “姐姐,舞蹈也同音律一般?”


    紫女點點頭,很是有些遺憾。


    “我觀雪女,縱然沒有係統指導,憑借傲人的天賦,也僅落後你一籌。”


    “真是可惜了!”


    感慨中,紫女眸中精光一閃,拉過弄玉肩膀,嚴肅開口道:


    “弄玉,你說我將雪女挖到咱們紫蘭軒怎麽樣?”


    “姐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弄玉輕捂小嘴,很是有些震驚。


    雪女如今可是墨家統領之一,深受墨家巨子看重。


    怎麽會舍棄墨家,轉投紫蘭軒?


    更何況,墨家還是當世四大顯學之一,大秦頂尖勢力。


    這麽招惹他們,恐怕有些不好吧?


    紫女輕哼一聲,自信滿滿道:


    “墨家日落西山,遲早為秦國所破。”


    “我這麽做,也是為雪女找條出路,有什麽不好?”


    弄玉無言,心中知曉紫女決心已定,隻得耷拉個腦袋,小聲附和道:


    “姐姐你開心就好!”


    ......


    紫金台上。


    蕭煌望著紫女信誓旦旦的模樣,差點失笑出聲。


    萬萬沒想到,紫女竟然還有如此想法。


    雖不至於異想天開,但也真是難上加難。


    真不知曉,紫女打算用什麽手段,將雪女說動。


    輕笑間,蕭煌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開始公布絕色榜名單。


    “大秦絕色榜第三名,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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