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因為呂恆對於匪患問題的“不作為”而遭受傷害,讓本就艱難的生活雪上加霜。


    苗老三必然是要抓住機會,安排人前往那些受傷的百姓家中,僅噓寒問暖的同時,再送上了豐厚的錢財資助,以此來收買人心。


    此後再經一番運作,既能壞了呂恆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又能讓江景辰收獲讚譽之聲,這一波操作可謂是名利雙收!


    待到百姓們都逐漸散去之後,江景辰麵帶得意之色,邁著自信滿滿的步伐踏入了軍營之中。


    沒有任何人敢站出來對其加以阻攔,所到之處,士兵們紛紛向他行軍禮以示尊敬。


    在石麟的引領之下,江景辰順利地走進了中軍大帳。


    一直在營帳內等待的呂恆見到江景辰到來,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江景辰卻是絲毫不在意呂恆不悅的表情,自顧自地找了個座位坐下。


    剛一落座,他的目光便被放置在書案之上的那張輿圖給吸引住了。


    呂恆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想要將輿圖迅速收起,沉聲道:“你來此作甚?”


    江景辰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開口。


    “呂將軍,想必您已經收到了來自百姓們的那份請願書了吧,本侯爺今日特意前來,就是想要詢問一下,對於這件事情,呂將軍到底有著怎樣的打算呢?”


    呂恆冷冰冰迴應道:“剿除匪患這種事情乃是地方官府的日常庶務罷了,根本就不歸我們百捷軍管轄!”


    江景辰搖了搖:“呂將軍此言差矣!如今百姓既然已經有所請求,那就足以說明當地的衙門根本無力解決這個問題。”


    “將軍現如今統領一萬精兵強將,難道就不能為這些可憐的百姓們做些實事嗎?”


    說起來是容易,但真要做起來何其艱難!


    新兵已然成軍,首先就是要麵對私自調兵的問題,這可是大罪,呂恆自然不可能明知故犯。


    他又不像江景辰那樣,做起事來無所顧忌。


    因此,當呂恆聽完之後,立刻變了神情,陰沉著臉道:“你若能拿來聖旨公文,本將自當聽令而行,若是不能,此事休要再提。”


    百捷獨立成軍,作為主將的呂恆不受地方所轄,除非拿出聖旨或是兵部下發的公文密令,否則他有足夠的底氣拒絕地方上的任何請求。


    江景辰此行也就是演一出戲,走個過場,本就不是為了讓呂恆出兵。


    因此他並沒有繼續請求,假意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緩和了下雙方的關係。


    “呂大哥,並非我有意為難,而是被逼無奈,望你能夠多多體諒。”


    “你乃堂堂忠畏侯,兵部侍郎,如此位高權重,何人膽敢與你為難?”


    呂恆自是不信,言語間帶著些許嘲諷。


    江景辰麵容平靜如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千名百姓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一起,紛紛找上我,麵對這樣的情況,我實在是束手無策,因此隻能前來尋求大哥的幫助了。”


    聽到這話,呂恆不禁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絲遲疑之色。


    “真有那麽多人嗎?”


    “當然有。”


    江景辰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微笑著反問道:“大哥該不會以為請願書是我自己編造出來的吧?”


    呂恆並未正麵迴應,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即便事情果真如你所言,但沒有接到正式軍令之前,我不可能擅自領兵前去剿滅土匪。”


    江景辰聞言臉色一正,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深知此事確實令大哥感到頗為棘手,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麽,隻不過......”


    “還請大哥見諒,容我多嘴問一句,方才我好像瞧見了邊境輿圖,莫非大哥接下來打算前往邊境練兵嗎?”


    呂恆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猶如兩道寒芒直射向江景辰。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毫無感情地吐出一句:“軍中機密,無可奉告。”


    江景辰微微一笑:“大哥可別忘了,我身為兵部侍郎,就連邊軍和府軍的事務,我同樣也有權過問,更遑論新立的百捷軍。”


    呂恆仍舊不為所動,麵沉似水,冷冷說道:“百捷已有監軍,你自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莫要將手伸的太長。”


    兵部侍郎有權,奈何人家根本不給麵。


    江景辰對此也是無奈,若換個其別人倒還能唬一唬,偏偏遇見的是呂恆這個油鹽不進的硬骨頭。


    論官職,呂恆是從三品雲麾將軍,手中握有實權。


    論聖寵,呂恆是天子親衛,身上還兼著百騎統領之職。


    來軟的不行,硬的更加不行。


    江景辰見無法套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於是又跟呂恆隨意客套了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軍營。


    臨行之前,他與石麟交待道:“暗中盯緊呂恆與常福來,若大軍開拔需第一時間傳信。”


    石麟將此前呂恆下達的軍令說了一遍,緊跟著說道:“軍中士兵無令不可擅離軍營,消息傳遞上怕是會有延誤。”


    江景辰道:“我會派人混入後勤,你們務必小心行事,千萬不要暴露。”


    說完後,緊跟著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石麟謹記在心。


    出了軍營後,江景辰直奔縣衙而去。


    縣令被突然到來的上官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起身恭迎。


    江景辰也不客氣,直接下令讓縣令立刻派人抄錄一份詳細的府軍籍冊交給他。


    縣令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麵對明顯來者不善的大人物,哪敢有半分違抗之意?隻得趕忙吩咐手下人速速照辦。


    江景辰隨後又趕往軍需衙門,依舊如法炮製,下令讓軍需官盡快抄錄一份軍需冊。


    軍需官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應承下來。


    在整個過程當中,江景辰毫不掩飾自己此行的惡意,甚至還故意擺出一副勢在必得、一查到底的強硬姿態。


    無論是縣衙還是軍需衙門的官吏們,都能明顯感覺到此次事件非同小可。


    待到兩份冊子抄錄完畢交到江景辰手中時,他並未就此罷休,而是當著眾多衙門官吏的麵,命縣令和軍需官蓋上各自的官、私印。


    這一舉動無疑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尤其是縣令和軍需官二人,此刻早已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滾而下。


    “聖上有旨......”


    江景辰手持聖旨,宣布將嚴查冒領軍餉一案。


    看到聖旨出現那一刻,在場眾人紛紛跪地叩首,三唿:“萬歲!”


    原本就膽戰心驚的縣令再也支撐不住,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著。


    軍需官更是不堪,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嘴裏不斷重複念叨著:“完了……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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