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兒既然幫了一次兩次,就會有三次四次,要知道一個長子對於......”


    江景辰忽然頓住,有人能為長子還賭債散盡家財,有人卻將中毒長子棄之不顧,一個是喪夫的平民之婦,一個是世襲罔替的威遠候,當真是很諷刺啊!


    萬金見公子臉色忽變,聯想到剛才未曾說完的話,便將情況猜了個大概,於是轉言道:“侯府裏的眼線傳來了消息,二房老太太自小鄭氏安葬後便開始在府裏大吵大鬧,二房老太爺已經一連三日未曾迴府,咱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安排一下他與陳敏兒的相遇。”


    青玉接口道:“書上說男子最喜英雄救美之事,咱們要不就按照這樣的橋段來安排一出戲?”


    江景辰失笑道:“你這又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


    青玉迴應道:“那些寫江湖遊俠兒的書啊。”


    辦法是老土了些,但勝在好用,江景辰點頭道:“但凡有些本事的男子,都會對嬌柔的女子生出保護欲,陳敏兒天生媚骨,到時記得清好場,別讓旁的人摘了桃子。”


    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二房老太爺連個狗熊都算不算,萬金應聲道:“我會讓人去安排好的,保證期間不會有旁人能夠插手。”


    江景辰緊跟著囑咐道:“陳敏兒不是咱們的人,難保最後會做出什麽,以防萬一,不能夠讓她知道咱們的存在,也不要讓過多的人去接觸她。”


    萬金道:“公子放心,我明白的。”


    陳敏兒進京那天,陽光明媚。


    二房江老太爺正逢休沐欲上醉仙樓與老友相聚,馬車正經過大街時,突然遇見一婦人急匆匆上前,攔住馬車唿救。


    江老太爺掀開車簾隻看了一眼,就被那婦人眉眼之間的嫵媚之色吸引,下意識出聲詢問道:“這位小嫂子,可是遇見了什麽難事?”


    陳敏兒不等邀請,慌慌張張上了馬車,進到車廂之內,拉著江老太爺的衣袖,低聲哭訴道:“求老爺行行好,救我一救。”


    話語剛落,就聽不遠處一群大漢高聲吆喝道:“肯定就在這附近,給我到處找,他奶奶的,我就不信那娘們能夠跑得掉。”


    江老太爺見她捂著嘴巴,眼神驚恐,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隻吩咐車夫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路上,陳敏兒低聲嗚咽,待馬車行了半盞茶的時間,不見車後有人追來,心神一鬆,啜泣之聲漸漸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她鬆開拽住衣袖的手,蜷縮著身子,埋頭於雙膝之間,竭力想要停止抽泣。


    雖看不到她的神情,江老太爺腦海中卻是不由自主生出一副美人泣淚的畫麵,越想越覺得甚是可憐,猶豫間,開口詢問道:“小嫂子,別哭了,沒有人追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陳敏兒緩緩抬頭,淚水布滿臉頰,本應是狼狽不堪的畫麵,在江老太爺看來卻格外賞心悅目,心中暗自想道:老夫今日莫非還能有飛來豔福可享?


    “多謝這位大老爺,小婦人實乃是被逼無奈,所以才行此魯莽之事,還請大老爺勿要怪罪小婦人......”頓了頓,陳敏兒立刻換了個姿勢,行了個跪禮,緊跟著說道:“多謝大老爺相救之恩,小婦人無以為報,隻能給大老爺磕頭了。”


    狹小的車廂內傳出三聲沉悶的磕頭之聲,她磕得用力,隻三下額頭便紅了一遍,看得江老太爺心中沒來由一疼,見她猶不止住,趕忙伸出手去攙扶,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不過舉手之勞,小嫂子何至於如此。”


    入手隻覺一股柔嫩,垂首看去,入眼是一遍雪白,明明是婦人打扮,肌膚卻如同未出閣少女那般,體態更是豐腴,真真是應了那句: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江老太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隻覺得她姿色雖隻中等,可那一雙眼眸好似會勾人魂魄一般,哪怕此刻已是哭成了淚人,卻依舊帶著無比撩人的風情。


    陳敏兒感受到了那雙逐漸火熱的目光,臉上流露出一抹小女家的嬌羞,諾諾報出了一個地址,嬌聲道:“煩勞大老爺送小婦人到此地便好。”


    江老太爺意識到了失態之舉,幹咳幾聲,接著對車夫吩咐之際,重新整理好情緒,迴過頭來問道:“不知那些是何人?為何要追小嫂子?”


    陳敏兒欲言又止,麵露為難之色。


    江老太爺立刻道:“是老夫太過冒失了,沒忍住心中好奇便問出了口,小嫂子若是覺得不便,大可不必理會,隻當沒聽好便是。”


    陳敏兒慌忙擺手,解釋道:“小婦人乃是賤命之人,所經曆的也都是烏糟之事,說出來隻怕汙了大老爺的耳,並無別的意思。”


    江老太爺見她眉間消之不去的憂色,想著多半是個苦命的女子,心疼之餘,出聲道:“小嫂子切不可如此自輕,人生短短數十載,難免會有不如意之事,若是小嫂子不嫌棄,盡管說與老夫聽,隻當找個訴苦之人。”


    陳敏兒思慮片刻,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小婦人姓陳,名喚敏兒,夫家乃是平衍縣人氏,小婦人早年喪夫,守寡至今,膝下育有二子,長子十七,讀書不成,便跟了主家學習經商,次子今年已有十三,前些日子先生突然與小婦人說我兒學問極好,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建議小婦人將他送來京城求學,於往後參加科舉多有益處,小婦人猶豫多日,終是不顧公婆反對,變賣了名下唯一的產業以充路資,陪同我兒來了京城求學,沒曾想......”


    她講的緩慢,江大老爺聽得認真,當得知那些追人的大漢隻不過是商賈家仆時,立刻怒喝道:“小小商賈之家,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歹勢,老夫定要去同京兆府說一聲,讓他們前去好好管教一番。”


    陳敏兒驚唿道:“您說這話......莫非還是位官老爺不成?”


    江大老爺撫須輕笑道:“倒也不是多大的官,老夫姓江,祖上立過些許功勞,封了個世襲罔替的爵位,不知小嫂子可曾聽說過威遠侯府?”


    陳敏兒滿目震驚,顫顫巍巍的詢問道:“您說的難道是刑部尚書家的威遠侯府?”


    刑部尚書家的威遠侯府?真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民婦,連話的說不明白,江老太爺暗自覺得好笑之餘,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威遠侯府。”


    陳敏兒連忙下跪磕頭道:“小婦人不知竟是官老爺的車駕,多有冒犯,還請官老爺恕罪。”


    江老太爺立刻伸出手去攙扶,先前是小臂,這次是肩膀,距離也越發靠近,心癢的同時,故作正經道:“你我相遇皆是緣,小嫂子可莫要再這樣了。”


    陳敏兒微微抬頭,眼中似有春波蕩漾,紅唇微動,令人不自覺遐想,正欲開口說話之際。


    馬車忽然停下,江老太爺隻聽一聲令人身體酥麻的嬌喚,陳敏兒身子一晃,穩穩跌入了他的懷中,驚慌失措之際,她的手更是不經意撫過小腹三寸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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