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貫可不是什麽小錢,即便是有,也沒幾個勳爵子弟膽敢堂而皇之的拿出來亂花,本就不是為了賺錢,自然不會在這件事做出得不償失的舉措,江景辰淡淡開口道:“一千貫,一年一千貫。”


    分算下來,竟是比一樓的座位費還要便宜?魏秉文像是看傻子般看著江景辰,質疑道:“你會這麽好心?該不會這裏頭有著什麽陰謀吧?”


    江景辰笑言:“百樂門又不是我的,縱然有陰謀也放不到這裏來使。”


    魏秉文一展折扇,嗤笑道:“這種心照不宣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說了,放心,大周朝又不止你一個官員這麽幹,沒人會說什麽,更何況你現今還擔著監察禦史的職位。”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大周朝禁止官員經商,可單單靠永業田的收益可滿足不了大多數官員的心,想要更多的錢,又不能去經商,那最後就隻能去貪,兩害相權取其輕,隻要明麵上讓人挑不出理來,即便是最嚴苛是禦史,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說道。


    京城裏最賺錢的賭坊和妓院後頭都有著大人物在撐腰,見怪不怪,區區百樂門自然不會被魏秉文放在心上,倒是對監察禦史這一職位眼紅的很,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一股濃酸味。


    邵沅朗在小廝的帶領下上到二樓,就聽見魏秉文在那感慨,輕笑道:“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話了,說起來咱們三人中,唯有景辰兄升官速度最快,這才沒過完一個月,就已經當上監察禦史了,真是讓我等汗顏啊!”


    在他身後同樣跟著兩位氣質不凡的公子哥,其中一人目不轉睛,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另一位則相對坦蕩許多,上到二樓後目光被所見之物所吸引,相互見禮之後,指向東邊不遠處一物,問道:“那方長桌上畫的圖案倒是稀奇,有何特殊作用?”


    百樂門由兩間鋪子合並而成,比之北街上其他酒樓要寬敞許多,每一層樓都分東、中、西三個區域,二樓東區以賭桌遊戲為主,江景辰領著幾人行至東區,為他們介紹了一遍後世賭場中的各種玩法和規則,幾人越聽越覺得稀奇。


    魏秉文直接掏出錢票,嚷嚷道:“說的再多,不如上手一摸,給爺換一千貫的籌碼來。”


    小廝上前接了錢票,很快便換來各色木製的籌碼,以貫為單位,其中最小數值是1,最大數值是100。


    魏秉文捏起一塊標注著100的籌碼摩挲了一會,感歎道:“這東西製的精巧,想必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照著上一世抄過來的東西,哪裏用得著費什麽心思,江景辰笑了笑,也不多說,命人給在場的每人都拿了一千貫的籌碼,隨後對荷官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


    魏秉文頓時拉長了臉,氣憤道:“為什麽隻我需花錢才能換來籌碼?不行,你不能厚此薄彼,得再給我拿一千貫籌碼來。”


    這一桌玩的是二十一點,牌是由能工巧匠用銅打造而成,與上一世的撲克相差無幾,隻在手感欠缺了許多,江景辰恍然間好似迴到了那個燈紅酒綠的時代,看著麵前的牌露出會心一笑,沒理會魏秉文的呱噪,緩緩為其餘幾人講述起詳細規則。


    二十一點通常會用到一至八副牌,莊家給每個玩家發兩張牌,一張牌麵朝上,是明牌,一張牌麵朝下,是暗牌,給自己發兩張牌,一張暗牌,一張明牌。


    大家手中撲克點數的計算是:k、q、j 和 10 牌都算作 十點,a 牌既可算作一點也可算作十一點,由玩家自己決定,其餘所有二至九牌均按其原麵值計算。


    首先玩家開始要牌,如果玩家拿到的前兩張牌是一張 a 和一張十點牌,就擁有黑傑克,此時如果莊家沒有黑傑克,玩家就能贏得兩倍的籌碼(一賠二)。


    如果莊家的明牌有一張a,則玩家可以考慮買不買保險,金額是下注籌碼的一半,如果莊家是黑傑克,那麽玩家拿迴保險金並且直接獲勝,如果莊家沒有黑傑克則玩家輸掉保險繼續遊戲。


    沒有黑傑克的玩家可以繼續拿牌,可以隨意要多少張,當玩家的牌為對子時,可以選擇分牌開兩門,目的都是盡量往二十一點靠,靠得越近越好,最好就是二十一點,在要牌的過程中,如果所有的牌加起來超過二十一點,玩家便輸了,一局遊戲也就此結束。


    當玩家要牌停止時,莊家則開始追趕玩家點數,最後點數須超過十六點,若超出二十一點則直接輸掉遊戲。


    幾人當中,邵沅朗算學最好,不說輸贏,隻論要牌與不要牌時能夠最快做出選擇,一點也不冒進,玩法講究一個穩中求勝。


    如同魏秉文那邊混跡賭場的紈絝,幾局之後便迅速明白了其中精髓,哪怕是輸了也同樣興奮拍手大喊道:“這東西有意思啊,再來再來。”


    隻一張賭桌就讓魏秉文沉迷其中如癡如醉,玩了半個時辰仍是興致勃勃,最後幾人不得不將其強行拉走才算是結束。


    介紹完東區的賭桌遊戲之後,江景辰便領著幾人去逛了以各色表演為主的中區,及以主題房為主的西區,每到一個區域都讓魏秉文這個紈絝子弟流連忘返恨不得住在其中。


    “房間裏為何會吊著彩綢?放紅繩在這裏是要綁誰?這些奇奇怪怪的椅子是作何用?這些書......哇!不行不行,江兄,我的嫡親兄長,把這本春宮圖送給我吧......”魏秉文抱著西廂房內一本大師著作的色彩春宮圖死活不肯撒手。


    大周朝的閨房之事向來單調乏味,老漢推車、觀音坐蓮已屬大膽新奇,潘金蓮倒掛葡萄架一入目,頓時驚為天人。


    書上每一個人物都飽滿、圓潤,神情生動,含蓄優雅,將男女歡好姿勢刻畫入微,邵沅朗隻偷瞄了一眼,霎時間臉上紅了一片,心中煥然道:原來那些吊著的彩綢是作此般用處啊!


    江景辰以上一世閱盡各國大片的眼光來看,那種程度就跟看兒童讀物沒什麽太大區別,著實沒想到一本春宮圖會讓魏秉文這麽失態,好奇道:“你該不會是第一次見春宮圖吧?”


    魏秉文翻開手中春宮圖,激動道:“你瞧瞧這些小人兒的姿勢,哪裏是尋常春宮圖上能看到的?這根本不是春宮圖,而是能夠傳家的至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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