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冷冷地說:「如果我不呢?」


    許京墨皺眉:「你可真不識好歹,伺候小王爺這樣美麗尊貴的人,怎麽就委屈你了?南星,你從前可乖了,怎麽如今長大了便如此任性?」


    南星說:「我從前念著,以為和你有兄弟情誼,後來在大牢裏一番話讓我幡然醒悟,我心裏有桿秤,我是不再欠你的了。」南星直視他的眼睛,「你總歸是有我的奴契,你要是打死我,我也認了,是我命不好。」


    許京墨第一次知道,南星這麽強,從前比什麽都乖,樣樣都聽他的,像個漂亮的小人偶般,操控的線在他手裏。


    如今突然就不聽使喚了。


    他怎麽可能打死南星?連體罰都不能,小王爺特意警告了,說南星是他的人,要好好待。


    可是不調.教好,南星不聽話,要是又反抗小王爺怎麽辦?


    許京墨眼眸微轉,他盯著南星,突然冷笑:「你這樣有恃無恐的任性,是要逼我做絕嗎?」


    南星的確認定了他拿自己沒辦法,小王爺要他,許京墨不敢打他也不敢讓他死,最多是把他關起來。


    他小時候也不是沒被關過,他出來的辦法多得是。


    他現在就是不認,就是不想聽許京墨的。


    許京墨冷冷看著南星,喚下人:「來人,把表少爺帶下去。」


    下人帶著南星下去,許京墨皺眉:「不是他院裏,放我院裏。」他又對著南星冷笑,「今天哥哥再教你一件事,永遠不要小看商人。」


    ……


    南星竟然被綁了起來。


    他以為許京墨不敢動他,沒想到還綁他。


    雖說是綁得死死的,但也是先將他放在放了軟墊的榻上,若是貼著皮膚的粗繩也是放著柔軟的布巾包好。


    似乎是免得待會兒掙紮受傷。


    南星掙了掙,真是綁得死死的,一點也不能掙脫,「你要做什麽!」


    人綁好了,屋子裏也不用下人候著,點著幾盞亮堂的燭光,隻有許京墨一個人在這裏。


    秋日的的黃昏也是早,早早天黑,雲層裏悶了幾聲雷,要下雨了。


    不僅是南方,長安也旱了許久,百姓聽著雷聲皆是歡喜,但是權貴富人隻會皺眉,這下出門又得鞋子髒了。


    許京墨在燭光下搗鼓了好一會兒,才握著個名貴的瓷瓶來的南星身邊。


    他的眼睛在燭火裏淺淡冰涼,「這些年哥哥養你也不容易啊,也是去過許多地方,知道許多稀有玩意,大夥兒都知道長安是權貴之地,可為什麽買東西都往揚州跑?因為揚州富商多,商人手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好東西。」他露出一抹笑,「那年在西域,我見著這東西便帶了迴來,我心裏琢磨著你心思總是會飛的,也許有一天能用上,這不,果然是要用了。」


    那瓶子漂漂亮亮瓷白無暇,是上好的官瓷,成色能比得上宮裏的貴器,南星盯著那東西,「這是什麽?」


    許京墨居高臨下看著他:「西域那邊的人給這玩意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慕情』,但是這東西本質是一種蠱,給人使起來,好像是慕情般不能自已,配上一種操控的香,那香獨一無二的,每一種慕情隻配一種香。」許京墨修長的兩指夾著一張香料方子,「這方子隻有我有,我都背熟了。」


    他說著將那方子往燭火裏點燃,不過一兩息就燒得一幹二淨,許京墨燒完了方子,便拿著慕情靠近南星。


    南星怒道:「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欠你的都還了,我是那麽盡心的幫你!」


    許京墨輕輕碰了碰南星柔軟的頭髮,像小時候那哄他那般溫柔的撫摸,他幾乎是失笑:「我真是將你養得太好了,這麽大了還是如此天真可笑,你聰明通透著,以為所有人都是像你一樣的……」他垂眸,笑著看著南星,「可是你知道為什麽商人總是要簽契約嗎?南星,你不知道人心有多麽的壞。」


    許京墨把他摸得透透的,南星在他手裏,怎樣聰慧通透,可是心還是像小孩子般天真明徹。


    他以為世人都是說話算數的,以為東西還給別人就是清了,他以為所有人都有良知,但是他不知道成人的世界裏多是骯髒和貪婪。


    許京墨從瓷瓶裏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西域人說這是活的蠱。


    其實除了蠱還有許多有癮的藥能控製人,但那些東西太傷身了,南星被養得這麽嬌氣,不多時就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蠱不一樣。


    蠱不是藥。


    他不想南星受傷,也不想損壞他的身體,隻想控製他。


    他捏著南星的下巴,南星的掙紮和眼神一絲一毫也不能撼動他,他雙眸冰冷,手指上夾著一個紅色的蠱丹,待南星牙關稍鬆,他便將蠱丹塞進他嘴裏,不容他反抗的用手指頂進他的喉嚨,強迫他咽下去。


    那顆蠱丹進了食道便似融化了般,無需水送也能進了他的身體。


    許京墨用幹淨的布巾擦了擦手指,便在南星一旁配香料。


    南星喊道:「你休想!你以為你能控製我,做夢!」


    許京墨輕輕笑著,他知道南星還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會多麽渴求他的香,但是不急,很快他就會知道的。


    他如往常聊家常一般和南星說話:「你買了四書五經,刻苦的做了功課,可是想考功名?」


    南星不答他的話,許京墨自顧自的說:「若是你努力,說不定能中解元,中了秀才便能脫離奴身,更何況是解元,到時候我手裏的奴契也是廢紙一張。」他微微轉眸,對南星笑,「可那又怎樣?就算你中了狀元,就算沒有慕情控製,就算你在朝為官了,可那又怎樣?你能反抗權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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