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竟然敢對抗調查組,還毆打調查組,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李主任裝作被氣的火冒三丈,手直拍著桌子。接著又氣憤的說道:


    “許大茂你沒有和他們說,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嗎?”


    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李主任果然發了脾氣了。看到了李主任的反應,許大茂是心中暗喜,這個時候那還不火上澆油啊!


    隻見他一臉委屈的說道:


    “說了啊,怎麽沒說。可不說還好,說了就被打的更加的狠了,他還說能有什麽後果,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


    “哦?他當真是這樣說的?”


    李主任又問了一句。


    “可不就是這樣說的,他還是這樣子做的!您看看我都被打成什麽樣了,這還能有假嗎?總不是我自己把自己給打成這個樣子吧!”


    許大茂打的就是苦肉計的主意,邊說還邊把受傷的臉伸出來給李主任看,信不信的事實就擺在了他的眼前,不是那也是。


    畢竟自己傷害自己去誣陷別人,這事兒要不是有這必要的理由,一般人是幹不出來的,所以許大茂這個話說的是很篤定。


    看著許大茂聲情並茂的表演,李主任心想那可說不準,特麽的你小子睚眥必報的個性,做出什麽事情來都不稀奇。


    而他的腦子裏立馬就閃現出一個念頭,那就是許大茂在向他施展苦肉計!


    李主任心裏麵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麽,而是看著許大茂,示意他繼續的往下說,看他還有什麽別的手段。


    許大茂說話沒有被李主任打斷,也沒有得到李主任的關心,這就和他預想中的有些不一樣,讓他的節奏有一些亂。


    此時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也容不得他多想。苦肉計隻是他要說的一環,沒起到作用,他還做好了別的準備,隻見他緩了一口氣,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的說道:


    “李主任,咱們調查組自從成立以來,在您的指揮之下,所有人都是一條心,都在盡心盡力的為您服務,貫徹您的意誌。做任何事情一向都是無往不利的,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這次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果然!先用了苦肉計讓人感同身受,見沒有起到作用,立馬就換成了激將法,這是把自己給架起來了。


    玩兒心眼都玩兒到自己頭上了,看來是自己太好說話了,以為幫自己做了點兒小事,就可以影響到自己。看來該敲打敲打了。


    隻聽得李主任說道:


    “許大茂有些話你說錯了,你可不是我的人,做的事兒也不是為了我而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委員會的領導下,這是個大前提,你可別搞混了。”


    呃!這是幾個意思?尼瑪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撇的幹幹淨淨的,這也太輕飄飄了吧。感情之前讓自己去整人,抄家,完了後拿好處的人不是你李主任?


    整個軋鋼廠的大小事兒,現在都是你李主任一言而決,你下的決定誰敢違逆?這會兒你說什麽一切都是委員會的決定,這不是扯嘛!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可是許大茂卻不敢說,隻能是連連的稱是。


    李主任繼續的說道:


    “大茂啊,之前你做了幾件事兒,完成的是都不錯。原本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可造之材,做事兒也有點腦子,可是沒想到我還是高看你了。你這人的私心和能力完全不成正比,做出來的事兒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許大茂聽著李主任的話,心裏又開始有些打鼓了,這話鋒不對啊,這是在否定自己的能力。


    自己被否定了那還混合毛啊?於是急忙的就開始解釋道:


    “主任,領導,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一直都在死心塌地的為您做事兒啊,哪裏有一點兒私心。”


    見許大茂還在信口雌黃,百般的抵賴,李主任也不再留麵子,狠狠的戳穿了他的謊話,對著他沒好氣的說道:


    “哼!你說你沒有私心?我看不見得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把事情搞成這樣,那完全都是因為你的私心。


    你之所以帶人迴去,應該想要在領居麵前去嘚瑟,卻正好碰到了傻柱和他起了衝突,而你跟王海洋還有傻柱之間,一直都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你就想公報私仇的好好整治傻柱,但是沒想到一波三折一下,卻把王海洋給引了出來,最後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你不僅沒有達到目的,反而讓自己吃了大虧。


    你不光自己吃了大虧,還連帶著讓調查組丟了這麽大的麵子,現在就想讓我來幫你出頭是不是?


    按理說你做事高調一點兒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在這軋鋼廠的一畝三分地兒上,我說話還算是好使的。


    可沒想到這麽好的一手牌,竟然讓你給打成了這個屎樣子,你以前丟人那是你丟自己的人,可你現在丟人那可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問題了,要知道你代表的是調查組,現在威信掃地了,這以後還怎麽展開工作?你真的是壞了我的大計劃。”


    這個話一出那可就是要了命了,許大茂沒想到李主任就像是親眼所見了一樣,自己還想著蠱惑著李主任,沒想到李主任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是絲毫不差。


    這特麽的還怎麽玩?這完全就是降維的打擊。


    而且現在還不僅僅隻是被戳穿了謊言的問題,真正要命的是李主任對他的態度有了變化。


    本來李主任給許大茂的定位,那就是做他手下的一條咬人的惡犬。


    當狗最重要的是什麽?那就得忠誠。做事情要完全的貫徹主人的想法,不能給主人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能讓主人覺得你有私心,而且還辦不好事兒。


    那樣一來你就算還有一些價值,主人也把你給無情的拋棄,這一點許大茂是再清楚不過的。


    可現在的這件事兒,許大茂基本上把一切的錯誤都給犯了。


    原本他打的算盤,是讓李主任打壓王海洋給自己出口惡氣的,然後順帶著處理傻柱這個燙手的山芋。


    現在不光算盤沒打對,甚至可能連算盤都保不住。所以他後悔了,後悔對李主任耍小聰明,後悔丟了調查組的麵子,後悔做了這麽多錯誤的選擇。


    想到這裏,他撲通的一聲對著李主任跪了下來,大聲的哀求道:


    “主任啊!我錯了我該死,都是我被仇恨迷了心智,是我想要貪小便宜,我不該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又是熟悉的老套路,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毫不猶豫的不要臉皮,見事不可為骨頭立馬就軟了下來,像一條斷脊之犬,隨時隨地的向人下跪求情。


    李主任很享受這樣的時刻,這讓他有一種拿捏人心的快感,一切都被他給算計到了。此時他的心情可謂是極度的暢快,恨不得放聲大笑三聲。


    看著眼前許大茂那被擊穿了信心,跪地求饒的模樣,李主任敲打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玩味的繼續看了一會兒,他這才突然的開口道:


    “行了!你看看你跪在這裏像個什麽樣子,趕緊的給我起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得在背後使勁兒的編排我。”


    “主任您不原諒我的話,我肯定是不會起來的,求您千萬不要趕我走。”


    許大茂說罷,也不顧臉上的傷痛,“咚咚咚”的在地板上對他磕起頭來。


    “大茂你這是幹什麽?怎麽就磕起來了呢?真特麽的鬧心,誰說要趕你走了,你趕緊的給我滾起來站好。”


    誒!就是這個味,許大茂聽到李主任這樣子的嗬斥他,麵色那是立馬變好了。能夠罵他說明就原諒他了,要是不打不罵,一直冷言冷語的,那問題可就大發了。


    許大茂聽話的立馬站了起來,李主任接著對他說道:


    “我雖然說不會趕你走,可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次我也是看在你還算有些忠心的份兒上,才會原諒你的。


    你要記住你說的話,以後可千萬千萬別對我耍小心思,不然就數罪並罰,你的下場可好不了。”


    被好好的敲打了一番,許大茂還覺得挺美,忙不迭的對李主任表著忠心。


    “您不趕我走,那我一定留下來好好的為您效力,之前的錯誤我一定不會再犯了。您對我有大恩大德,我隻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種人的忠心很廉價,說出來的話隻能夠騙三歲的小孩子,連鬼都不信,李主任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所以他也當然不會信。誰要是信了,那就活該被拖累死。


    對李主任來說,許大茂的話有沒有可信度這點兒重要嗎?一點兒都不重要。


    他需要的隻是一條聽話咬人的狗罷了,這條不行了,馬上就可以換一條,就這麽簡單。


    所以許大茂的變態,李主任在心裏是嗤之以鼻的,但不管怎麽樣,人家對你在表忠心,你也不能夠無動於衷,就算是裝模作樣也好,因為想要問題解決,那還是需要人去做的。


    李主任裝作很滿意許大茂的態度,接著就對他說道:


    “大茂啊,雖說你在我這兒算是過關了,可是你這迴把調查組的麵子丟大了,不找補迴來的話,那調查組就算是被你給帶廢了。這個事兒怎麽處理,你還是得想個辦法。”


    躲過一劫,又來了一磚頭。許大茂有辦法嗎?他還真沒有什麽好辦法,要是他有辦法的話,也不至於會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現在問題又丟給了他,他又不能說不知道,隻能是諂媚的對李主任說道:


    “主任,其實咱們也不算是丟了太大的麵子,雖然確實是被王海洋給收拾了,可是我們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事情的源頭傻柱給弄迴來了,還好好的炮製了他一晚上,他那個樣子很狼狽,外人看到了心裏還是會對調查組有畏懼之心的!”


    這特麽的是什麽話?柿子撿軟的捏嗎?以此來敷衍廣大的工人同誌,哪個同誌能夠這樣輕易的就被敷衍?


    李主任對許大茂的話很不滿,不客氣的說道:


    “一個傻柱頂什麽用?他早就被王海洋給整的卑服了,廠裏誰不知道他再也不是刺兒頭了,就是慫包軟蛋一個,這樣的人被你給整了,能夠有什麽效果。”


    許大茂聽了這話真想噴兩句,慫包軟蛋?那也收拾過你,你還不是被他捶的大聲求饒,可他哪裏敢說這些。


    “主任我知道這樣很窩囊,應該把目標定在王海洋的身上,可是不是我們無能,實在是他王海洋太厲害,我們也動不了他啊!


    不談他那死鬼老頭子給他留下的烈士遺屬的這個光環,就談他自己在廠裏的身份地位,那也是不可小覷的。


    他即是車間的八級工大師傅,又是食堂的大廚師,還是食堂副主任有著幹部的身份,身邊有著一大群人圍繞著他。


    我雖然被您提拔了也是個小幹部,可以不在乎他的這些個身份,所以就豁出去了,帶著人就果斷的上了。


    可王海洋個狗日的,也不知道他的武力值是怎麽練的,我們這些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您這叫我們怎麽辦?”


    李主任聽完許大茂的話,也是陷入了沉思。


    因為這些話說的沒錯,王海洋不光身負父輩用性命換來的光環,自身還特別的有實力,鉗工技術頂尖,廚藝也是頂尖水平,又會籠絡人心,關鍵還特麽特別的能打。


    他許大茂就算有自己的支持,也招攬了一些手下,也不是王海洋的對手,壓根兒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李主任沉吟了一會兒,接著歎了口氣,然後才說道:


    “嗯!這的確是個大問題,王海洋羽翼豐滿,這個大麻煩在沒有合適理由的情況下,就算是我都處理不了他,更何況是你們呢?看來是我對你的要求有點低過高了。”


    蒼天啊,大地啊,你終於是開眼了,能夠讓李主任的嘴裏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許大茂聽到李主任的話,心裏那是無比的激動,終於能夠體會到,自己在麵對著王海洋的時候的那種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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