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王爺。”顧村長抹了一把眼角,才從地上起來了。後麵跪著的順義村的村民們見他們村長起來了,才一個個的都跟著起來。韓凜繼續抬腳往村裏走去,一路上見到還有不少人家是在建房子的,就連家裏的小孩也在幫忙幹活,看到這一幕他的眼裏不由的閃過一絲笑意,跟跟在身邊一起走著的顧村長和顧裏正等人說道:“你們村裏頭辦個書塾,也不用找什麽舉人秀才當先生,找個認識字的先生,先教村子裏的孩子們認認字,迴頭要是學得好的話,就送到薊縣的書院去讀書。“我們那邊今年也會新辦一所書院,教學生們讀書學手藝,有算學、醫學、工學這些東西學的,學成了後可以進我們那邊的作坊醫館做事,有機會還能當上醫官了。若是想當官考科舉,我們那邊也有咱們負責這方麵的先生。”“我們明年會辦一所女子書院,專門教女孩學點手藝的。你們村的男孩女孩,家裏要是過得去的,以後都可送書塾去認認字,學學數。哪怕是以後不送去薊縣的書院讀書,認得字的,懂得算數,以後出來自己做點小生意也不怕被人坑了不是?”韓凜知道在這個時代女子生來就比男子的地位低,女子是不能去書塾讀書的,他辦女學和紡織作坊的目的,以後可能也會專門的辦一些隻收女子的作坊,就是想改變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讓這些可憐的女子們以後讀了書,學得一門手藝,以後的日子能過得更好一些。“是,草民們一定抓緊時間把書塾辦起來,日後一定努力的勸村裏的人送孩子去讀書。”顧村長和顧裏正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都在想:一會把他們王爺送走就去看地蓋書塾!第172章 消息陰沉的天像是被人潑了一層又一層的濃墨在上麵似的,一陣陣的寒風唿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枯葉和沙塵吹得漫天都是。路上一行車馬正在趕路,幾百名騎著馬的護衛護著中間的一輛馬車,馬背上的護衛們被一陣陣刮來的風沙吹得眼睛都有點睜不開,更別說他們座下的馬,要不是被他們控製著,還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去了。一個人坐在馬車裏也無聊得很,韓凜隨手翻了翻最近的一些賬本,看到的都是大筆的出賬,看得心髒都有點受不了了,所以看了幾眼他就把賬本放下了。坐在馬車裏都能聽到外麵唿唿的風聲,韓凜嘴裏嘀咕了一句“這風聲也太大了一點吧”,說著他拉起窗簾想看一眼外麵的情況,沒想到被刮過來的風沙打了一巴掌到臉上來,逼得他不得不退了迴來。還真的是,風挺大的了!過了一會,韓凜才又拉開了車窗對騎著馬跟在馬車旁的護衛隊長說道:“跟大家說一聲,放慢一點速度,安全第一。”“是。”外麵的正是孫青,聽到他們王爺的話,他騎著馬一路過去跟大家說放慢一點速度,最後到了前麵領隊的人那裏去,說了一句“王爺讓慢點走。”“再慢今晚上就要趕不了進城了。”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不過前麵領隊的人還是抬手示意了一下,他這邊的速度慢下來,後麵跟著的護衛們也一個跟著一個的慢了下來。好在剩餘的路程不是太遠了,他們這一行人還是趕在了城門落下的最後一刻趕迴到了薊縣的城門口這裏。城門剛好關了一半,守城的將領認得康王府的護衛和馬車,忙的喊大家停了下來,放他們王爺的馬車進城去。知道他們這是耽誤了守城的將士們關城門,孫青認得守城的將領,騎著馬經過的時候跟對方道了一聲謝:“謝了啊,迴頭請你們喝酒去。”“不客氣的。”對方迴了一句。等到他們王爺的馬車和康王府的護衛們進了城後,守城的將領才讓士兵們繼續把城門關好。幾個月前修城牆的時候,他們縣令大人也順便的把城門給換了一扇新的。現在新換的這兩扇門已經不是從前那兩扇輕薄到隨便來一個人都能關上的門了,新換的城門要好幾個人合力才能推得動,而且裏麵還加了一道安全門。不過現在的門雖重了,卻也在告訴他們,新修了城牆和換了大門的薊縣更加安全了。因此,就算是每天要費更大的力氣來關門和開門,但是這些守城的士兵們幹這個活也幹得開心和踏實。王府的車隊進了城門後,就一路往康王府迴來。***“籲——”前麵領隊的護衛勒停了騎著的馬,跟在後麵的馬車和後麵的護衛們一個跟著一個的停了下來。“主子,咱們到家了。”“嗯,知道了。”馬車一停,坐在裏麵的韓凜就知道是到家了,用手掀開了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康王府的大門口。待到朱陽把矮凳放到地上後,他踩著矮凳下了車。那邊的護衛已經小跑過去敲開了王府的大門。府裏的丫鬟奴仆們聽到大門口的動靜,知道主子迴來了,都紛紛的往大門這裏趕來。趕在他們主子下橋之前,來到了小橋口這裏迎接他們主子。“奴才見過主子。”“大家都起來吧。”韓凜每次迴家就是迴家,從來都不會讓隨行的護衛快一步迴王府通知府上的所有人到門口去迎接他,他不喜歡搞那一套形式的東西。他覺得自己不過是迴一趟家而已,不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何必每次都要搞得那麽興師動眾了。不過主子不想興師動眾,可不代表王府裏的這些丫鬟奴才們敢不把自家主子當一迴事了。“謝主子。”聽到主子讓他們起來,站在最前麵的小福子和秋蟬等人才敢直起腰,後麵跟著的丫鬟奴仆們都微微的低著頭不敢看向主子那裏。今日這裏麵還多了一張熟麵孔,正是從京城來的陳三陳管家了。韓凜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人前的陳管家,笑著問道:“陳管家什麽時候來的了?”“迴主子,奴才前兩日到的。聽說主子您出去了,奴才就在這裏等主子您迴來。”見到主子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陳管家的心裏很是高興,他還怕隔了大半年不見主子已經忘記他了。這一點倒是陳三管家多想了,他們家主子的腦子還沒差到那種地步了。“來的這一路過來可還順利了?”韓凜示意陳管家跟著他走,讓其餘的人該忙什麽的就忙什麽去。陳管家跟在自家主子的身邊迴話:“謝主子關心,奴才們一路上都還順利。以前聽聞北地這裏的盜匪多,不過奴才們來的這一路上都沒遇見過那些人。”“哦,這個啊,那你們得要感謝咱家二老爺了。”韓凜說道。看出了陳管家的不解,韓凜就把他們家二老爺前段時間去剿匪的事情說了一次。陳管家聽完了之後,臉上是震驚和害怕,“這,這也太危險了吧。”“嗯,我也覺得挺危險的。”對上陳管家看來的目光,韓凜都覺得他委屈壞了,“不是我不想攔著不讓他去,得我攔得住人才行啊。”至於他們家二老爺的那個性子,他就不在外頭說了,省得二老爺迴頭說他在外邊說他壞話了。他們家二老爺的性子怎麽樣,還是他清楚就好。青年是任性也好,霸道也好,喜歡瞪人也好,高興的時候會對他笑也好,這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旁人就沒必要知道了,哪怕是家裏的管家下人們,韓凜也不想告訴大家。盡管他們家大老爺不說,陳管家還是知道他們家二老爺不是一個能被人攔得住的人了。見主子這邊不用他們這麽多人跟著伺候,秋蟬就把其他的人帶走,忙活別的事情去了。倒是小福子沒走,依然是跟在他們主子的身後。迴到小樓的門前,韓凜抬頭往樓上看去,對站在二樓陽台上看他的青年喊道:“你怎麽站在外頭啊?外邊風大,你進屋裏去吧,別站在外頭吹風了。”“……嗯。”站在樓上的傅秋白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看著迴來的人進了一樓後,他才轉身往屋裏進去,從二樓的樓梯下來了一樓,就見到迴來的小夫君坐在那裏和站著的陳管家說話。見到樓上的人下來,韓凜示意青年到他這邊來坐,聞著青年身上帶著剛沐浴完的香味,他問道:“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我也是剛迴沒多久。”傅秋白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這段時間都在忙書院的事情,在家裏的時間也不多。今日自家小夫君迴來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隻是想著這人出去了這麽久,該迴來了,他才比往日早了一點迴家,沒想到人真的在他迴來之後也到家了。韓凜讓青年先坐在這裏陪他一會,轉頭看向還站在他們麵前的陳管家,問道:“你從京城那邊過來的,京城這半年的時間裏可有發生什麽事了?”“倒是有幾件事。”陳管家往剛坐下的二老爺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們二老爺沒有阻攔,才說起了京城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聽說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死在了流放的途中,全家都無一幸免。”都死了?聽到這裏,韓凜在心裏挑了挑眉,知道兩個便宜哥哥的死應該都不是意外,看來是京城那位當了皇帝的哥哥並不打算留這些曾經和他爭過那個位置的兄弟們一條活命,而且還是斬草除根,才一個都沒留。想到自家青年說的關於那三個兄弟幹的那些事情,這樣的人也是死有餘辜吧,就是可憐了那些跟著死去的女人和小孩們了。不過以前大皇子和二皇子幾個風光的時候,那些跟著他們的女人們也跟著享受過富貴和好日子的。還有那些皇子府裏的皇孫們,生來就比旁人的命更高貴,生來就是主子,高人一等,享受奴仆們的伺候。既然這些人曾經都沾過大皇子和二皇子他們的光,享受過他們身份帶來的好處,後麵幾個皇子落敗,這些皇子府裏的女人和孩子全都跟著幾個皇子下了黃泉路,也不算是無辜吧。最起碼這些人走過人間一趟,別人沒享過的福,他們都享過了;別人沒過過的好日子,他們都過過了。這一趟來人間,也不算是白走吧。凡是有因有果,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現在這麽看來,韓凜知道便宜哥哥留他一命,已經是對他這個弟弟的厚愛了。怕是其餘那些被留在京城的皇子們,往後如果沒有莫名其妙的死去,怕是也隻能在京城裏當一個閑人了。在這一點上而言,韓凜還是有點感激在京城裏的便宜哥哥願意放他出來的了。若不然的話,他往後餘生都得在京城裏苟著當個閑王,什麽事不能幹是另一迴事,主要還是時時刻刻都有人盯著的那種感覺,真就不是太好了。第173章 天子仁慈?在屋子裏伺候的小福子把泡好的茶給兩位主子端過來,放在兩位主子的手邊去,他自己也沒有走開,就站在牆角邊候著,聽陳管家帶來的關於京城的消息。韓凜沒有忘記陳管家說的是幾件事,就問道:“還有別的事情嗎?”陳管家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之前那些跟著幾位皇子起事的犯官都被判了死刑。主子您也是知道的,這些犯官犯下的罪行,那都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咱們陛下仁慈,隻是判了那些犯官、還有這些犯官三族以內的族親死刑,三族以外、九族以內的族人就判了流放,並未全部都判死刑。”但是盡管隻是誅了這些犯官的三族族親死刑,那幾天京城的西菜市場一直都在斬人頭,聽聞拉屍的車子都走了上百趟,一車一車的屍體往城外的亂葬崗扔了,城外亂葬崗裏燒屍的火就足足燒了七八日。他們在城裏都能看到城外燒屍的濃煙,靠近那邊的人還能聞到燒屍的臭味了。他們這些膽子小的人都不敢到西市去看這種熱鬧,都是躲在家裏頭不敢出門,那段時間京城裏夜裏外出的人都少了。當皇帝的仁慈?這是韓凜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也不知道“陛下仁慈”這四個字,是從誰的口中傳出來的。這麽看來,韓振那家夥殺了這麽多,還要讓所有人奉承他一聲天子仁慈,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了。誅三族,等於是把這些官員的父族、母族和子族有關的三代人都砍光了。他沒記錯的話,京城的那些大戶人家,一戶就有上百人了,這麽多犯官的三族,得有多少人被拉出去砍頭了?但是這個事情吧,韓凜還真的不能說便宜哥哥什麽了。自古,謀反就是誅九族的大罪。難道這些人不知道事情敗了後,他們的家人和族親會怎麽樣嗎?這些人知道!但是這些人還是隻看到從龍之功的好處,而沒有看到萬一失敗了之後,他們的家人和族人要跟著他們一起死的壞處。這就是人性的自私自利!自古成王敗寇,贏了的當皇帝,失敗了的就是死路一條,從無例外。普通人家的子女尚欠都會因為財產分配不均大打出手了,更別說這些生在皇家的皇子們,難道他們就不想當皇帝了?誰當了皇帝,誰就是這天下的主人,就能主掌所有人的性命,當皇帝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宮裏頭的那把椅子,這天下大概沒幾個人不想坐上去的吧。而這些出身皇家的皇子們,他們比普通人多了一點可能,自然要去爭一爭的了。這個時候韓凜有些慶幸他們已經不在京城,這些事情光是聽著就覺得鬧心得很。果然,他這個從異世來的靈魂,還是有些不能適應這個世界的皇權至上,皇帝說讓誰死就讓誰死的世界和規則。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韓振這個皇帝怕是比別人的皇帝都要心狠手辣,才會殺完了兄弟全家,還殺了那麽多官員三代族親,還得讓天下人誇他一句仁慈了。我打了你的臉,還要你誇我好;我砍了這麽多人的腦袋,還要天下人誇我仁慈?!見他們主子麵色不大好看,陳管家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韓凜轉頭就對上青年看他的眼睛,他想笑著說自己沒事,但是扯了扯臉皮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隻是反手握住了青年的手,用眼神告訴他他沒什麽。見陳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凜看向陳管家說道:“你繼續說吧。”聽到主子讓他說,陳管家才說起了秀女進宮的事情,“奴才出發之前,京城裏大家夥都在說這個事情,京城裏好幾個大人家裏的小姐都進宮當了娘娘的。”說到這裏,陳管家看了旁邊那位主子一眼,說起了相府的兩位小姐進宮的事情,“奴才聽說相府的三小姐被封為婕妤,另一位小姐被封為才人。這些都是奴才從外邊聽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準的了。”傅秋白端起桌麵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前兩日他就已經從陳管家這裏得知了這些事情,不過得知他那位嫡姐和家中妹妹都被送進宮去,他也並不感到驚訝。相府的小姐,可不就是他的大姨子和小姨子……或者是大姑子和小姑子了?反正不管是姨子還是姑子,總之就是他身邊這個人家中的親姐姐和親妹妹。韓凜下意識的看向傅秋白那邊去,不知道這個人事先知不知道這個事情了。仿佛是看出了自家小夫君想問什麽,傅秋白說道:“我們離開京城之前,父親與我說過想送三姐進宮去的事。”至於後麵他提議再送一個妹妹進宮的事,傅秋白就沒有提了。以他對他那位父親的了解,為了保證日後皇子能從自己女兒的肚子裏生出來的,他那位父親勢必會再送多一個女兒一起進宮的。說不定如果宮裏的兩個女兒不頂事,以後還會繼續送姓傅的女子進宮去的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因為相府一次從了兩個女兒進宮,他那位嫡姐的封位也不算是高。傅秋白記得他上輩子的時候,相府隻送了一個嫡女進宮,他那位嫡姐一進宮就被封為二品的賢妃,還是四妃之一。這一次傅清研進宮隻是被封為三品婕妤,另一個庶妹封了五品才人,這次他這個庶妹五品才人的封位,按照她的這個出身算是高的了,日後說不定還能壓那位嫡姐一頭了,希望這個妹妹能爭氣一點吧。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為相府一次送了兩個女兒進宮去,惹得那位主子爺不高興了,才故意降低了相府嫡女的封號。還是因為這輩子的他不在京城了,那位主子沒有受到他的影響,那位主子爺也沒有故意抬高傅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才故意壓了相府嫡女的妃位。賢?關於這個賢妃的封號,傅秋白就有點想不明白了,他那位蛇蠍心腸的嫡姐,怎麽就和“賢”字沾上關係了?就不知道那位主子怎麽會給傅清研封了賢妃,難道是希望傅清研能當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想到這裏,傅秋白覺得自己真相了。***見兩位主子沒有說話,陳管家抬頭小心的看了兩位主子一眼,才說道:“奴才知道的,大概就這麽多了。”後麵他來了京城,關於京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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