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裏也有士兵受了傷,要送迴去處理。手上勒住了韁繩,傅秋白控製馬調轉了頭後,對和他一起追來的士兵們說道:“走吧,先迴營地去。”盡管張千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沒有反對,抬抬手喊兄弟們一起迴去,他自己則是騎著馬跟在他們傅大人的身邊追問道:“傅大人你還未告訴我們,你怎麽迴來啦?你不是和殿下……哦,不對,現在應該喊陛下了。”“傅大人你不是和陛下迴京城了嗎?怎麽又迴來了啊?隻有你自己一個人迴來嗎?”“我和王參將一起迴來的。”傅秋白隻迴了後麵一個問題,他不是自己一個人迴來的。“將軍在營地裏頭嗎?”“在啊。大人你要找將軍是嗎?”“嗯。”“傅大人……誒,傅大人你跑這麽快做什麽啊?等等我們啊!”後麵傅秋白實在是不想再迴答這個張千戶的話,就騎著馬走先了一步,把這個太多話的張千戶甩在後頭,第一個趕迴到了營地。守在營地門口的官兵們見到這位傅大人迴來後,一個個的臉上才是鬆了一口氣。剛一進營地,傅秋白就被趕來的士兵帶往了將軍的營帳這裏來。“將軍,傅大人來了。”“進來吧。”裏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外麵的士兵掀開門簾,傅秋白一眼就見到了背對著他站在裏麵的那道身影。他腳下略頓了一下,還是抬腳走了進去裏麵。聽到腳步聲進來,嚴長平轉過身去,一臉嚴肅的看著進了他營帳的年輕人。傅秋白見到這位嚴將軍下意識的就想行禮,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換了一個身份了,所以他就站在這裏沒動,還是十分恭敬的喊了一聲“將軍。”“康王妃。”很顯然嚴長平已經知道了京城那邊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傅秋白嫁給康王,當了王妃的事。對此傅秋白並不感到奇怪,知道肯定是昨天王岑迴了營地後告訴嚴長平的,京城嚴家那邊應該也經常會有信件送到邊關這裏來。當年作為四妃之一的嚴貴妃就是出身於嚴家,父親就是如今還活著的嚴老將軍。嚴長平是嚴家三子,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他們當朝天子的親舅舅。“將軍您還是喊秋白的名字就好。在您的麵前,秋白還是從前的那個小輩。那些年秋白在邊關這裏,承蒙將軍您和陛下的照顧,秋白的心裏一直都記得。”傅秋白作為曾經四皇子身邊的心腹,從前在邊關的時候也沒少見嚴長平。這位嚴將軍對外甥照顧,對他們這些跟在外甥身邊的人也不錯。雖說外甥迴了京城當皇帝,不過嚴家的男人還是留在邊關這裏守著大召的關門。嚴家之前一直在雁門關那一帶守著的,後來把燕地這邊收複迴來後,作為嚴家三子的嚴長平就來了順州駐守,**他的人還是在雁門關那邊。大召的邊防線很長,這裏有無數的將士們鎮守著邊關。若是沒有這些將士們守著邊關,關外的敵人隨時都可以進入大召的地界,南下掠奪和殺害大召的百姓。有這些將士們守著邊關,才有大召今日的安穩。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傅秋白的心裏對這些在邊關駐守的將士們是由衷的敬佩。“既然如此,那我就還是喊你名字吧。”聽到傅秋白的話後,嚴長平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和從前沒有什麽變化,並不會因為多了一個王妃的身份就敢跑來他的麵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了。別說一個康王妃了,就是康王爺本人現在來了他的麵前,也不見得他就放在眼裏了。嚴長平對傅秋白的這個態度還是很滿意的,擺擺手讓傅秋白坐下來說話,“坐吧。我剛聽人說你帶人去追馬賊去了?”“來的路上一群馬賊追著我們跑,還好遇到張千戶帶人在外巡視,才救了我們一命。”傅秋白把馬賊圍攻薊縣的事情告訴嚴長平,這個時候他心裏無比慶幸當時自己沒有心軟把韓凜一起帶出來了,要不然剛才的路上他們一群人就交代在那群馬賊的手上了。聽完了後,嚴長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點怒氣,“這些人也太囂張了一點,迴頭我安排將士帶兵去殺殺他們的銳氣!”“是要抓幾個出來殺雞儆猴,免得他們以為朝廷拿他們沒辦法了。”傅秋白也改變了從前的想法,一味的讓步隻會讓那些做過了殺人放火生意的土匪強盜們更變本加厲而已。“不過這個事情還是需從長計議,光是靠殺,是殺不完的。如果將軍信得過我的話,給幾個人手給我,我去處理這個事情。”嚴長平在邊關這裏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關內的情況了,別說百姓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他們這些在邊關的將士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沉默了一下,他點頭應道:“行,迴頭我給你派一隊人手。”“謝將軍信任。”傅秋白知道嚴長平這個時候能給他人手,肯定是看在他從前那位主子的份上,而不是信任他傅秋白這個人。嚴長平擺擺手,讓傅秋白不用客氣的意思,問起道:“你是和康王一起來的燕地吧?”“是,王爺他在薊縣,我們打算以後在薊縣那邊落腳。”傅秋白知道這一點沒什麽好隱瞞的,他們去了薊縣的事情,王岑肯定是已經告訴過嚴長平的了。在身份上,肯定是作為親王的康王的身份更高的。然而實際上,在邊關這裏,是誰的手上掌握了兵權,誰才是說話的那一個。若是嚴家容不下他們,隨時都能要了他們的命,就連京城的那位天子都不會因為這麽一個關係不親近的兄弟和嚴家翻臉了。正是明白這一點,擔心嚴長平對韓凜會有什麽看法,傅秋白就在後麵加了一番解釋的話:“王爺今早還和我說一起來拜訪將軍您的,我擔心外頭那幫馬賊還在,才沒讓他跟著一起來的。等處理了馬賊的事情,我再帶他過來見將軍您。”“這個事不急,你先去處理馬賊的事先。”嚴長平也知道康王是什麽出身,但是不管別人從前是什麽出身,現在康王都是外甥封的親王,燕地成了康王的封地。在這一點上他的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了,憑什麽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方,要交給一個什麽都沒幹過的人來管了?當然,心裏不平歸不平,這種話嚴長平倒也不會說出來。這天下現在都是他外甥的了,等於這天下也有他們半個嚴家人的份了。至於那位到燕地來的康王,隻要他能老老實實的在燕地這裏當個閑王,嚴長平也不會連一個康王都容不下。左右在這邊關當家做主的還是他們嚴家的人,還輪不到一個什麽都不是的王爺來管了。傅秋白走的時候,嚴長平派了一隊人馬護送他迴去,領兵的正是剛才救了他們一名的張千戶。***一行人從營地裏出來,騎著馬往薊縣的方向趕迴去。傅秋白急著趕迴薊縣去,路上騎馬就快了一點。張千戶仗著自己的騎術好,騎著馬貼著傅秋白的馬走,好奇的和這位剛從京城迴來的傅大人打聽京城的事:“傅大人,你和我們說說京城是什麽樣子的吧?”“京城是不是很漂亮?個個大老爺都是很有錢的?”“京城還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嘿嘿嘿嘿……”很顯然前麵問了那麽多,後麵這一句才是最想問的了。後麵的士兵們也跟著大笑起來。傅秋白轉頭看了張大石一眼,哼笑了一聲,控製身下的馬跑快了一步。“誒,傅大人你就說說嘛,跑這麽快幹嘛啊?”張大石看著跑了的傅秋白,撓了撓頭還是追了上去,這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想姑娘的了?他想去京城看姑娘不是正常的事嗎?也不知道這位傅大人跑什麽了!等他們迴到薊縣,西邊的太陽都落山了。城門緊閉沒開。一起迴來的官差衝著城門裏頭喊:“誰在裏頭?給我們開個門!”“什麽人啊?”聽到馬蹄聲響,守城的士兵們還以為是馬賊又來了,有人在上麵探頭出來往下麵看了一眼,見是自家兄弟帶兵迴來了,才去請示上級。守城的將領往下看了一眼,認得在最前麵的傅秋白和衙門裏頭的官差,就喊了士兵去開門。城門打開,傅秋白就帶著衙門的官差和營地裏護送他迴來的士兵們一起進城去。進了城後,衙門的官差就和他辭別了,往縣衙迴去了。他就帶著張千戶一行人去找了地方安置好他們之後,才騎著馬往住處迴去。在家裏等人迴來的韓凜聽到外麵門響的聲音,第一個從屋裏跑了出來。門一打開,他就見到了騎著馬站在門外的人。“秋白!”“嗯。”傅秋白一隻手還牽著馬,單手抱住了撲到他身上來的小夫君,臉上露出了一點笑。第067章 屠村在院子裏的丫鬟和小廝們聽到聲音,也跑了出來看,剛好見到他們大老爺撲到二老爺的身上去,一個個的都站在後麵看熱鬧。“秋白你……哎呦!”韓凜剛一開口說話,頭皮頂上就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感,一抬頭就對上一張老長的馬臉,就知道這隻該死的馬又在啃他的頭發了!傅秋白也發現了這個事情,有些好笑的把小夫君的頭發從馬嘴裏搶出來。“你……!”“噗——”韓凜才想開口罵這匹混賬馬,對方就先噴了他一臉的口水,“……”仿佛像是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事的馬咧著一張馬嘴在笑似的。“!!!”在院子裏剛好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大老爺、二老爺,小的來,小的這就把它牽走。”還是吳七反應得快,趕緊的過去接過他們二老爺手上的韁繩,把這匹馬給牽走了。這隻馬大概也知道它自己幹了什麽好事,踩著小碎步就跑了。韓凜想罵馬又擔心剛才馬噴他的口水跑他嘴裏,一臉欲哭無淚。“主子您快迴來,奴婢這就去打水給你洗把臉。”秋蟬也見到了自家主子狼狽的模樣,她也不敢笑,趕緊的拉著綠竹一起跑了。小福子想上前去扶自家大老爺迴來,就見他們王妃已經扶著他們大老爺進門了。“你別生氣,進去洗洗就好了。”傅秋白看著被自己愛馬欺負了的小夫君,也是憋著不敢笑,牽著小夫君的手把人帶迴家去。韓凜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又氣又想去找那隻該死的畜生算賬!小福子在後麵把門關上了,跟在後麵問迴來的二老爺:“二老爺您是先用膳,還是先去沐浴呢?”“給我送桶水來沐浴先吧。”傅秋白扶著小夫君迴了屋裏去,正好丫鬟打了洗臉水過來,他接過帕子給小夫君把臉擦幹淨了。見著小夫君還氣鼓鼓的模樣,他用手捏了一下小夫君的臉頰,嘴角閃過一絲控製不住的笑,勸道:“你別和它一般見識啊。”“你就說,你的那匹馬為什麽老啃我頭發呢!還盡挑我欺負了!是看我好欺負還是怎麽的!”韓凜簡直是被氣到了,這已經不是那匹馬第一次欺負他了,他有預感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也不知道馬肉的味道怎麽樣!改天把那隻該死的畜生下鍋燉了!“咳咳……這個問題……”傅秋白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了,一邊是跟著他征戰沙場幾年的小夥伴,一邊是總被馬欺負的小夫君,幫哪邊都不是。“它這是喜歡你,想和你玩兒的。”“我看就是你每次都幫它,它才敢欺負我的!你看它像是要和我玩兒的嗎?啃我頭發就算了,還噴我一臉口水,髒不髒啊!”韓凜難道還看不出來媳婦兒這是怕他找那隻畜生的麻煩,才哄著他的嗎?傅秋白有些心虛的轉開了臉,不敢麵對小夫君那張委屈的臉。正好丫鬟來說熱水準備好了,他就從坐著的椅子上起了身,也不敢迴頭看小夫君的臉,“你在這裏坐會兒,我去沐浴完就出來和你吃飯。”“我也要洗,它剛噴了我一頭一臉的口水,現在都還臭著呢,你聞了聞是不是了!”韓凜總覺得剛才沒把臉擦幹淨,還是一臉的唾沫星子的味道,他硬是拉著傅秋白聞他身上是不是有臭味。傅秋白沒辦法,隻好認真的聞了聞,告訴這個鬧脾氣的小夫君,“沒有臭味,你想多了。”直到兩個人進去洗完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出來後,韓凜的心裏才由陰轉晴了。等他們出來,屋子裏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了。兩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後,韓凜才問對麵的傅秋白:“你今天出去還順利嗎?沒遇到什麽危險吧?”“還算順利,沒什麽事,我找嚴將軍借了幾個人,明日我帶人去找找那群馬賊,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傅秋白並沒有說他們今天出去遇到馬賊的事情,免得小夫君擔心他了,“你這陣子留在城中,沒事別跑城外去。你若是想出去城裏逛逛,就帶陳武他們幾個一起出去,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迴頭我看看那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給你找幾個護衛迴來。”“你去找那些馬賊幹什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沒告訴我的?”韓凜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看著他們家傅老師。他怎麽覺得傅老師這是在緊張他出門遇到危險呢?想了想,傅秋白就說了今天在路上遇到馬賊的事,“我擔心他們會混入城中來尋仇,你……”“那這樣我就更不能讓你去了啊!這種事情多危險啊,讓別人去不行嗎?為什麽偏要你去啊?”不等傅秋白把話說完,韓凜就跳了起來。傅秋白抬頭看著在跳腳的小夫君,隻說了三個字:“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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