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調動異能,而是尊重顧司欽的選擇。


    三對「觸手」一樣的東西鬆開了對昭昭的環抱,昭昭睜開眼睛,忍不住「哇」地感嘆。


    果然是泛著金屬光澤,線條流暢的漂亮機械觸手,浮在空中微微晃動,好像在和她打招唿。


    她好奇地看著。


    顧司欽沒有錯過昭昭任何表情,心裏的陰霾散去,勾唇道,「好了,你已經看到了,我要把它們收迴去了。」


    「好吧,」昭昭依依不捨地道別,「再見啊。」就像剛買了新玩具還沒摸幾下就因為時間太晚而不得不上床睡覺的孩子。


    早飯後,出發去遊樂園。


    「我異能強大以後也會有嗎?」


    項目玩累了休息時,昭昭咬著奶茶吸管問一旁給她撐傘的男人。


    「不會,」男人很快地否定,「那是意外。」


    他一度以為自己要變成怪物的痛苦意外。


    握著陽傘的大手覆上女孩白嫩的小手,「我可以治癒嗎?」


    和顧司欽強大的攻擊力不同,昭昭的異能方向是治癒。


    「現在已經成形了,沒有影響。」顧司欽微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有你陪著,不能再好了。


    *


    從那天起,顧司欽就光明正大搬進昭昭臥室裏住了。


    沈赤和梅嫻領了結婚證,去度蜜月了,別墅裏的醫師在昭昭病好後陸續被調到其他病人的別墅 ,隻留下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21號別墅一下子冷清起來。


    小機器人忙忙碌碌,準備著主人們的晚餐。


    溫馨的臥室,大床上,女孩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嘴裏呢喃著什麽。


    與此同時,在浴室裏洗澡的男人披著浴袍急匆匆地邁了出來。


    他感應到女孩的記憶隨著異能的提升被喚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人抱在懷裏,不斷吻去她額頭的汗水,不安又期待。


    覺醒了記憶的昭昭,還會喜歡他嗎?


    畢竟在最後一個小世界裏,他做了那樣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昭昭醒來時才過了十分鍾,可顧司欽後背浸滿了汗,機械觸手在浮在半空中,不敢觸碰女孩,半幹的髮絲淩亂,看上去比昭昭還狼狽。


    昭昭什麽都記起來了。


    記憶覺醒就像做了個長長的夢,夢再長,對於現實來說隻是幾分鍾。


    其中的感情卻又刻苦銘心。


    脫離了夢境後的昭昭既是參與者又是旁觀者。


    她忽然明白∞計劃的原理了。


    「阿欽!」她激動地摟住男人的脖子。


    她的反應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嗯?」


    「遇到你真幸運啊,我好愛好愛你!」女孩幸福地宣布。


    「你不恨我做了那樣的事?」男人聲音壓抑著,顫抖。


    進入小世界後,昭昭的記憶是完整的,可作為小世界的創造者顧司欽,為了保證小世界的穩定運行,他的記憶被壓製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隻能按照小世界裏自己的身份行事。


    前兩個小世界是文明社會,他的行為雖然出格,卻也在昭昭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到了第三個小世界,身份是獸的他幾乎完全按照本能做事。


    他的本能是占有她,保護她,一刻不離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她,隻要和她在一起,即使什麽也不做也會感到滿足。


    在一個不需要克製本性的世界,用最惡劣的方式愛她。


    也是在第三個世界,她獲得了他最重要的鱗片,那片鱗片裏有他的力量。


    不是大蛇的力量,而是作為失憶了的顧司欽,被愛她的本能所驅使,自願獻祭的能量。


    ——昭昭異能的由來。


    融合了三個世界的記憶,昭昭怎麽可能會恨他。


    無論是現實還是虛擬,他們的羈絆太深無法斬斷。


    「你知道提升異能會讓我記起來,卻還是這麽做了,護著我成長,你早就想到有這麽一天。」


    「我沒有權力剝奪你的記憶。」男人垂下眼睫,看上去竟有些脆弱。


    「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地方。」昭昭在他懷裏仰著臉兒,找到他避開的視線。


    顧司欽能感應到昭昭的情緒,昭昭也能感應到他的。


    初見時,男人成熟高冷,是年少有為的科學家,後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溫柔體貼,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魅力。


    可昭昭知道,男人的內心深處,住著一隻暴戾的猛獸,沒有安全感,生氣憤怒時,表麵風平浪靜,內心慢慢黑化。


    那次在電梯裏,他差點殺死了那兩個人。


    僅僅因為其他男人想要看她。


    這就是她的愛人,她愛他的成熟溫柔,也愛他的陰鷙偏執,她愛他的全部。


    昭昭的心意慢慢傳達給男人。


    顧司欽的心仿佛被暖洋洋的水給包裹住,快速跳動起來。


    無需言語,他知道她也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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