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獸騷擾得不亦樂乎,昭昭想起來別的事。


    「唔,昭昭你在想什麽?」自娛自樂的少年獸終於察覺了不對。


    「我想上廁所。」昭昭迴過神來,低聲說。


    少年獸微笑,「獸核改造了你的身體,不需要上廁所。」


    「可我想出去走走……」


    「昭昭,我速度更快,我帶你去。」少年獸緩慢眨動眼睛,「你選個方向。」


    「你聽不懂麽?」昭昭喉嚨發緊,發出無助的哭腔,「我要走走!用自己的雙腿!」


    小雌性聲音不大,卻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努力挺直顫抖的脊背,在強大巨獸麵前倔強的抵抗。


    「不行!」少年獸毫不猶豫拒絕。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小雌性,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昭昭還想說什麽,被按著脖子咬了一口,暈暈乎乎地閉上了眼,她聽到他說,「幼崽要多睡覺……」


    生物大概對於謊言是無師自通的。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少年獸強製昭昭陷入睡眠。


    他發現自己可以控製她的身體,卻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為了不讓她想那些自己厭惡的事情,少年獸幹脆麻暈了她。


    反正,他以前的時間也是這樣睡過去的。


    *


    陽光一天比一天昏沉,欲墜不墜地掛在西邊的天空,當最後一縷太陽光從世界的地平線消失,東方的夜空升起了久違的月亮。


    月光照進一處幹淨充滿草木清香的山洞,為少女曼妙的身姿鍍上一層銀邊。


    少女的腰間圈著一圈黑中泛藍的蛇尾,纖細的腳踝被尾巴上更細的部位縛住。她的身後,容貌妖異的絕色少年抱著她 ,秀氣的下巴親昵地抵著她的肩膀。


    少年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一雙幽藍色眼眸半闔,濃密的睫毛,唇瓣很淡,微張的嘴裏隱隱露出猩紅色。


    少年不是人,他的額間長著一對短短的圓潤黑角,束縛著少女的蛇尾正是他的下肢。


    麵團兒般的月亮升到石洞的空隙中。


    少女仰臉看著,慢慢地朝天空伸出手。


    伸到一半的手臂被少年獸握住。


    「我的昭昭,進入陰半年了。」


    到了陰半年,想到那個夢,少年獸不由自主加重了對小雌性的禁錮。


    蛇尾向上蔓延,昭昭忽然掙紮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


    「乖一點,手也要綁起來。」


    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將小雌性整個摟進懷裏,滿足地嘆一口氣,「昭昭,你和我說說話。」


    等了很久,懷裏的人意料之中沒有發出聲音。


    摸摸她的臉,少年獸好脾氣地道:「那我繼續給你講故事。」


    如今滔滔不絕說話的變成了他。


    昭昭已經好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突然一陣強烈的搖晃打斷了少年獸的聲音,石頭不斷砸下來,他迫不得已離開山洞帶著昭昭去了湖邊。


    湖水也在沸騰。


    整個世界都在劇烈抖動。


    「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少年獸安慰玩具娃娃般安靜的少女。


    天空的月亮又大又圓。


    少女無神的雙眼微微一動。


    ☆、化龍【完】


    沸騰的湖水倒影著扭曲的圓月。


    月亮像一隻觀察這個星球的巨眼,在寂靜又喧囂的夜晚不斷調整觀察角度和距離。


    耳邊充斥著隆隆巨響,視線可及山崩石裂,樹木被滾落的巨石攔腰折斷。


    人身蛇尾的少年抱著少女在湖邊。


    少女盯著天空中的月亮失神。


    陰半年,第一個月圓之夜,002會帶她走。


    她主動放棄了這個世界,世界便開始崩塌。


    少女若有所思。


    少年獸眼神駭人地盯著月亮。獸的直覺告訴他很危險,一種挖心的痛苦向他襲來。


    他猛地低下頭,一手掐住昭昭的下巴咬了上去,留下重重的齒印,卻小心地沒有咬破她的唇瓣。


    昭昭將胸前掛著的鱗片握在手裏,抵住手腕,瞬間見血。


    聞到熟悉的香甜味道,少年獸眉頭皺得更緊。他拿出一顆獸核餵她吃下,「被飛來的石頭刮傷了?」


    意識到這個可能,他將人兒護得更緊密不透風。


    昭昭緩緩地張嘴,咽下獸核,傷口依然不見好,血慢慢地流出來。


    她的領口忽地被扯開,一條細繩空蕩蕩地掛在纖細的頸間。


    少年獸瞳孔猛縮。


    麵對少年獸變得陰鷙瘋狂的神情,少女呆呆地抬起手腕抵到他唇邊。


    「你做什麽……」剛發出沙啞的聲音,少年獸淡白的唇就被少女往前一送的手腕染上殷紅。


    那是他的逆鱗。許久之前,逆鱗剛剛長成他便剜了送給她,親自做了掛繩掛在她脖子上,貼在她心口處,滋養她日益憔悴的身體。


    現在,這片鱗片成了傷害她的利器,隨著鮮血徹底融進了她的身體,造成的傷害連獸核也治不了。


    一時,少年獸不知該興奮自己的東西和小雌性的身體融為一體,還是該悲哀她用它傷了自己。


    山體在崩裂,湖水在咆哮,夜空中飛舞著樹木、石頭和塵土。


    少年獸嘴角沾滿了鮮血,緊緊抿著唇,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小雌性越來越白的麵色。


    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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