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昱似乎沒料到喬溪開口第一句不是求情,而是罵他,愣了片刻居然笑了:“終於不裝死了?”喬溪已經破罐破摔,完全不打算活了。與其過著這樣有今天沒明天心驚膽戰的折磨日子,還不如現在就去死,好過被這瘋子各種折磨。“少廢話!”喬溪豁出去了,他盤腿坐在床頭,冷眼道:“你要殺就殺。”趙昱可能腦子確實多少有點問題,他看喬溪生氣,心裏反而高興。“我還沒玩夠。”他笑得滲人。喬溪一口氣堵在心裏,恨不得掐死這個神經病:“那你能不能讓人吃個飽飯!?”他真是服了。“好。”趙昱居然爽快點頭,高高興興讓禦膳房那邊重新傳膳。很快殿內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完全看不出剛才滿地狼藉。緊接著一隊宮人魚貫而入,重新在桌上擺滿吃食。喬溪生怕這神經病吃到一半又翻臉掀桌,緊趕慢趕往肚裏塞,也不管嘴裏吃的是什麽。果然幾分鍾後,趙昱又開始陰陽怪氣:“鄉裏人吃相就是難看,沒規矩。”喬溪純純當他放屁。好容易吃完一頓飯,喬溪還沒等桌子被撤走,彎腰扶著桶吐了起來,幾乎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又如數還了迴來。趙昱不解:“你方才吃得那般用力,豈不是白費了?”喬溪吐完了胃裏的東西,抬手接過小宮女端來的漱口水,漱完口後躺迴床上。他這一胎遭了老罪,在心裏惱怒的把三郎又罵了一遍。趙昱見他如此慘狀,大約終於激起他心裏為數不多的同情,湊上來問:“既然你肚裏的孽種如此難伺候,不如我替你打了他?”喬溪閉眼有氣無力:“求之不得。”趙昱愣住,皺眉問:“你不想要它?”“不想。”喬溪本來就沒什麽所謂的母性父性,肚裏這團肉甚至都沒成型,也根本談不上什麽感情,對他來說完全就是累贅負擔。沒想到他才說完,趙昱又生氣了:“你為什麽不想要!?”“似你這等卑賤之人能懷上平昭的孩子,是你三生有幸!”“你憑什麽不要!”喬溪真的很想找個精神病院把趙昱收了,正常人誰能跟這種人交流,除非也是神經病。他神色莫名的看著趙昱惡狠狠瞪著他兇神惡煞的表情,再結合這陣子他的表現,腦中瞬間靈光一閃:“你……不會喜歡三郎吧?”如果把自己代入情敵身份,趙昱那些吃錯了藥的神經病表現忽然就合理了。一切都是因為吃醋嫉妒。喬溪恍然大悟。被人點破心思,趙昱麵色一變:“胡說!”“朕要什麽樣的天乾沒有!”“他沈平昭算個什麽東西!?”喬溪懶得揭穿他的欲蓋彌彰。趙昱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又開始用那雙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著喬溪,好像一條盤桓著的毒蛇,隨時準備發起攻擊。但他終究沒有再折磨喬溪,氣哼哼的起身拂袖而去。那之後趙昱仿佛忘了這號人,也沒有再來發神經,喬溪因此得以喘幾口氣。他是真的怕了趙昱。和這種情緒不穩定的人待久,不僅容易變得疑神疑鬼,慢慢也會和他一樣神經質,時時刻刻提防他發瘋傷人。喬溪蜷縮在床上,將自己整個人埋進被子裏,以此尋求一點點的安全感。趙昱總說他身上有三郎的味道,可是喬溪自己卻根本聞不到。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天乾或是地坤,這樣他就能聞到三郎的氣味,假裝他就在不遠處。三郎……我很想你。第81章沈夷光從夢中驚醒。自從前些日子探子來報,說喬溪被送進皇宮,他每晚都在噩夢中度過。一閉眼就看到喬溪滿身是血躺在地上,一旁則是宛如瘋子的趙昱。他把頭上的冷汗擦拭幹淨,披著衣服起身走出大帳,在月下一遍遍練劍,以此平複內心的不安。大軍行進的速度加快,再有半月餘就能順利抵京,但願喬溪能撐到那個時候。————今天中午,喬溪難得有了點胃口,一口氣吃了半碗魚片粥,兩個水晶蝦仁包,以及一塊牛乳桂花糕,而且竟然沒有吐出來。算算日子也快三個月,果然正如林大夫所說,三月後孕吐的情況開始好轉。吃了飯,午後喬溪昏昏欲睡,立刻有宮人鋪好床榻,扶他去歇息。起初喬溪很不習慣被那麽多人圍著伺候,尤其洗澡的時候,他不好意思讓那麽多女孩子幫忙,更喜歡自己動手。然而推拒幾次後,服侍他的小宮女嚇得當場跪下不停磕頭,腦袋一下下撞在地磚上磕破了皮,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往下掉,渾身抖得篩糠似的。他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些人是趙昱特意派來專門看護他的。如果喬溪不肯聽話,這些人都會掉腦袋。昏君。喬溪在心裏罵了幾遍,隻能由著那些可憐的宮人給他穿衣脫衣,假裝自己是個沒有思考能力的布娃娃。趙昱晾了他幾天,許是又想起這個大號玩具,今天又來了。彼時喬溪還在午睡。因為孕吐沒有那麽頻繁,吃進去的東西好歹有機會被消化,他的臉色好看不少,觀感上稍稍有了點肉。床邊站立伺候的宮人見到趙昱,連忙跪下行禮。趙昱看也不看,也不叫她們起身,徑自走到床前,彎腰打量喬溪。喬溪睡夢中再次感到那股不懷好意的目光,迷迷糊糊地醒轉,果然看到趙昱那張過分美麗陰柔的麵龐。“……”一看到他的臉,喬溪的肚子就開始幻痛,還記得那天被他揉捏的痛楚。看他醒了,趙昱冷哼道:“朕成日忙著批閱奏折,你倒是清閑自在。”喬溪細細品著這句話,越想越覺古怪——這話聽著真的很像古代的勤勉勞模皇帝,和他那不知人間疾苦的寵妃。一旦帶入這個設定,喬溪都快惡心吐了。“平昭的人馬再有半個月就到城下。”趙昱輕掀衣擺,不客氣的坐到喬溪腳邊,陰陽怪氣的:“你是不是很高興?”喬溪當然高興。但他不敢開口,實在摸不準趙昱的脾氣,不知道哪句話說不好又要被折磨。然而就算不開口,趙昱也不放過他。他上下打量喬溪,依舊毫不掩藏的不屑,又開始人身攻擊:“你這樣的豔俗貨色……”看起來趙昱今天心情不錯,在床邊絮絮叨叨個沒完,幾乎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說著說著,話題不知怎的拐到岑兒身上。“那個廢物……”趙昱笑得滿目得意:“就算父皇對他期許甚高又如何?最後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還不是我!”喬溪發現,每次趙昱情緒過激,連“朕”都不說了。他被迫聽了全場,又見他三番兩次貶低羞辱岑兒,終於沒能忍住:“岑兒不是廢物。”如果喬溪足夠理智,或者再聰明一點,這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閉嘴,不要惹火上身,激怒這個瘋子。但他無法忍受岑兒在自己麵前被人說得如此不堪。在他心裏,岑兒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他那麽懂事乖巧,才不是趙昱口中的無能廢物。“我不知道一個好皇帝應該是什麽樣的。”他說,“但如果是岑兒,他一定做得比你好!”起碼岑兒不會是那種隨意殺生,不拿人命當人命的昏君。他的話果然讓趙昱臉色變得很難看,咬牙問:“你說什麽!?”“我說——岑兒很好!”喬溪鼓足勇氣迴道。趙昱抬手一把捏住喬溪的下巴,將他大力拖向自己,陰著臉威脅:“信不信朕殺了你?”“殺了我,你拿什麽跟沈夷光對峙?”喬溪冷靜看著他:“你本來也不會好心留我,遲早要殺的。”趙昱冷笑:“你真是單純到愚蠢。”“即便不殺你,我折磨你的手段也有很多。”說完他湊近一些,原本掐著喬溪下巴的手卸了力道,食指輕柔地在他臉上來迴逡巡撫摸,忽而笑道:“我很好奇……如果你不幹淨了,平昭還會不會要你。”喬溪的腦子有些遲滯,好像沒聽懂他的意思。趙昱笑著單手一推,將喬溪仰麵推倒在床,接著欺身壓了上去,調笑道:“中庸的滋味,我還沒有嚐過。”“你是平昭的人,我若動了你……豈不等於和他也有了肌膚之親?”喬溪頭皮炸了開來。果然是瘋子,竟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喬溪強迫自己冷靜,想著反正也無力掙紮,索性攤開手腳由著趙昱折騰。趙昱並不是嘴上說說,他三兩下解開喬溪的衣衫,那雙柔弱無骨的冰涼長手立刻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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