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著江遇白的神情,想到之前他暗戳戳吃醋的那幾句話,清了清嗓子,決定率先掌握主動權:「你也覺得醜吧。」


    她繼續說:「我覺得他可醜了。」


    江遇白挑了挑眉, 「那你還戴了一晚上。」


    「……」初緲眼珠轉了下,「我這不是,為了襯托你有多好看。」


    江遇白哼笑了一聲,鬆開小玩偶的頭,拉開發箍兩邊,從她腦袋上把發箍摘了下來。


    他捏著發箍晃了下,一時也沒地方放,就這麽拿在手裏,扣住初緲肩膀,繼續往休息室那邊走。


    從原本的一前一後,變成並肩走,初緲望著他手心裏的小發箍,「男朋友,我覺得你戴上它一定很好看。」


    江遇白扭頭看了她一眼,神情古怪,「我,戴周嘉遠的,應援發箍?」


    就詫異了一秒,下一秒,又恢復到一貫的漫不經心,「剛才不是還在說他醜。」


    初緲笑吟吟的:「你戴就不醜了,全靠顏值襯托。」


    江遇白唇角噙著笑,手搭上她的腦袋,敲了敲,「女朋友,雖然你這麽說,我挺高興。」


    「但是,」他帶著點嫌棄地看著周嘉遠的應援發箍,「我戴他的應援發箍。」


    他扯了下唇,刻薄道:「下輩子吧。」


    初緲鼓著腮幫,噔噔噔向前跑了幾步,而後轉過身,停在他麵前,「如果我想看你戴呢。」


    她委屈巴巴地撒嬌:「男朋友,你難道連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心願,都不想滿足你可憐的女朋友嗎。」


    「……」


    「原來愛情,是會消失的嗎。」


    「……」


    「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地位卑微的江答應,我辛辛苦苦將你扶上正宮之位,還為你打發了路貴人出宮,到頭來終究都是錯付了。」


    「……」


    江遇白看著她飆戲,眼皮瘋狂跳動,「好好說話。」


    初緲鼓著小臉,悲痛控訴道:「你不愛我了。」


    「……」


    她漂亮的鹿眼瞪得圓圓的,眼眶泛著一點淡淡的紅色。江遇白敗了陣,「想看我戴?」


    眼看著他有鬆口的意思,初緲連忙點頭,「想的。」


    江遇白嘆口氣,把發箍塞到她手裏,撐著膝蓋,在她麵前彎下腰,無聲挑了挑眉。


    初緲笑嘻嘻的,動作很迅速,將發箍戴在了他的腦袋上。


    發箍那一圈寬寬的邊將他黑色發梢壓的軟塌塌的。初緲彎著眼睛,指頭戳了下小人的腦袋,玩偶頓時在江遇白的頭頂歡快地晃了起來。


    江遇白站直身子,有些好笑,「開心了。」


    初緲繼續點點頭,「非常開心。」


    他眼梢輕抬,不緊不慢地,拖長音,「愛會消失?」


    初緲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另一邊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下,勾住他的指尖,輕輕扣住,拉著他往前走,「快點啦,演唱會應該已經結束了。」


    江遇白輕笑了聲,任由她拉著,直到在休息室門口停下來。


    門沒有關上,開著一條縫,有對話聲從裏麵穿出來。


    「不去。」是周嘉遠的聲音。


    「你得去。」是一道陌生的女生。


    周嘉遠聲音懶洋洋的,「你男朋友去見家長,我去幹嘛,他難道還能給我敬個茶。」


    女生有些心虛:「這不是我爸媽不同意,他們一直都喜歡你,你幫忙說個話,他們也能鬆鬆口。」


    周嘉遠語氣裏帶了點嘲諷:「他追女朋友還是我追女朋友,他怎麽不讓我連見家長也一起幫忙代替了。」


    裏麵的對話充滿了硝煙味兒,音量也一點都沒壓著,初緲站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還有點尷尬,她扭頭看向江遇白,踮起腳尖湊到他耳朵邊上,壓低了聲音,「我們要不要先躲開一下。」


    江遇白揉了揉她腦袋,剛要帶著她離開,門已經被拉開了。


    裏麵顯然沒談攏,不歡而散,女生氣鼓鼓的,剛拉開門,看到門口的江遇白和初緲,愣了一下,又掃到江遇白頭頂那個玩偶,抽了抽嘴角。


    她和江遇白打了個招唿,又沖初緲點點頭,剛走沒幾步,還是沒忍住,轉了身,看著江遇白頭上的應援發箍,意有所指,「江老師,你的審美,還挺差的。」


    被內涵到的周嘉遠:「……」


    女生吐槽完頭也不迴地走了。周嘉遠心情不太美好,窩在沙發裏,掀掀眼皮掃了他們一眼,落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冷笑了聲。


    初緲疑惑:「他怎麽了。」


    江遇白好心解釋:「他的小青梅跟著天降跑了。」


    初緲想到剛才無意聽到的對話,恍然大悟。


    周嘉遠抱著抱枕,皮笑肉不笑,「我現在見不得小情侶卿卿我我,牙疼。」


    江遇白拉著初緲在他對麵坐下,順便補了把刀,「畢竟年紀大了,牙口不太好。」


    周嘉遠:「……」


    他癱著張臉,「江老師,你過完生日就二十五歲了。」


    江遇白抬了眼眸,好整以暇看著他,「有事?」


    周嘉遠的目光又落到初緲那裏,提醒道:「你女朋友才十九歲。」


    他算了下,「你們之間已經差了六歲,連代溝都跨了一個。」


    初緲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有點茫然,就聽見他疑惑發問:「你難道就不會有一種莫名的惆悵。」


    江遇白:「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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