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商隊,每人隻需要繳納十文錢。


    滿打滿算商隊進城竟隻花了一兩多銀子。


    這兒可是人家的邊關,進了城池就相當於跨國了。


    至於關稅,根本就沒人提這一茬。


    進去之後,一望無際皆是破敗。


    一般進了城門之後都是正街,正街也是每個城池最繁華的地方。


    但這個沙石國正街,隻能用簡陋至極來形容。


    土牆堆砌的商鋪,頭頂用破布撐起一塊篷布,也就算是出攤了。


    兩邊各撐起篷布之後,中間留下的車道也就兩架馬車那麽寬,再多一點都沒有。


    街上有行走的孩童,大都衣衫襤褸,其中一半都隻穿了一條破褲子,沒有上衣。


    能看到這些孩童胸口的根根肋骨,肋骨之間幹瘦的都凹陷進去了。


    也難怪那些賊寇對沙石國不感興趣,實在是太窮了,就算過來打劫也撈不到什麽好處。


    “西域諸國都是這樣嗎?”楚雲問道。


    楚石答道:“西域這邊貧富分化嚴重,有的國家極為富有,甚至以金磚鋪地,有的國家就像沙石國這樣,吃飽飯都是個問題。”


    “那兒為什麽那麽富麗堂皇?”


    楚雲指向在如同貧民窟的城區中央。


    那兒有一座座半球的房頂,上麵鑲嵌了各種瑪瑙寶石,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輝。


    半球上方還有一根看起來好像針一樣的裝飾物,也鑲嵌了黃金瑪瑙。


    “那兒啊,那是沙石國的寺廟,西域的寺廟和咱們的不太一樣,一般都比較華美。”楚石解釋道。


    “平民都吃不上飯了寺廟還如此奢華,這些平民不會反抗嗎?”楚雲滿臉疑問。


    楚石搖了搖頭,笑道:“雲兄弟有所不知,這些黃金瑪瑙都是平民自發上貢用來裝飾寺廟的,他們認為奉獻了自己的力量後,下輩子就能成為貴族。”


    果然,不管是哪兒的寺廟都信奉輪迴,隻是薅羊毛的程度不同。


    西域諸國更加貧苦,他們的子民反而更加篤定隻有這輩子奉獻,下輩子才能成為人上人。


    不多時,商隊從寺廟前經過。


    楚雲看到了一個個瘦骨嶙峋卻在虔誠跪拜的信徒。


    有大人也有孩童,和那些僧人華美的衣袍相比,他們更像是要飯的乞丐。


    但下跪之後給錢的卻是他們。


    還真是有意思。


    那僧人看到商隊後,眼前一亮。


    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恭敬道:“各位大乾的客人可否布施本寺,佛會保佑你們。”


    他目光直勾勾盯著麻繩縫隙露出的那精美陶瓷器,眼中盡是貪婪。


    “抱歉,我們是生意人,不需要佛的保佑,拿錢給貨,沒錢滾蛋。”


    楚石說話也不客氣。


    僧人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但他們對大乾的東西確實感興趣。


    僧人之間也以能夠用上精美的器物,喝上清香的茶葉為攀比。


    若是誰沒有,反倒低了別人一頭。


    他想了想,從懷裏取出兩塊銀裸子,估摸著得有二十兩重,這麽重的銀裸子藏在身上,也不嫌墜得慌。


    “那個瓶子我要了。”


    要拿錢才給貨,僧人語氣也不再客氣,伸手就指向了一個精美瓷瓶。


    隻要得了這瓷瓶,必然讓寺中其餘僧人羨慕。


    “那個要五十兩。”楚石幹脆道。


    好家夥,夠狠的,那瓷瓶在大乾最多二兩銀子,到這兒就成了五十兩,難怪這麽多商隊冒著風險跑商。


    那僧人咬了咬牙,又在身上摸了摸,散碎銀兩,還有幾塊品相不錯的寶石。


    “這些夠不夠?”


    那寶石讓楚石眼睛一亮,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而是一臉嫌棄道:“算了,就這麽多吧,差的價錢權當我奉獻給佛祖了。”


    得了瓷瓶後,那僧人端著就進了寺廟。


    緊接著裏麵就傳來一陣炫耀聲音。


    不多時,一個個僧人就衝了出來。


    照例先勸楚石布施,來世就能當上貴族。


    還是那一套理論,但楚石就是不吃。


    他們隻好老老實實付錢買東西。


    有買茶葉的,有買瓷器的,也有買絲綢之類奢侈品的。


    一會兒功夫,一架馬車就賣空了大半車。


    估摸著得進賬了小一萬兩。


    而成本還不到二百兩。


    當真是暴利。


    “雲兄弟,咱們這些走商的,主要就是賣給這些寺廟還有王公貴族,因為他們的平民根本就買不起。”楚石笑道。


    “這些僧人還真是有錢。”楚雲也有些感歎。


    楚石搖了搖頭:“這算什麽,我之前跑商,一個僧人就買了一馬車的瓷器,他的僧袍都是珍珠瑪瑙點綴,估計沒個十萬兩根本下不來。”


    “一個國家的財富都集中在寺廟裏了,還真是夠稀奇的。”楚雲道。


    “可不是嘛。”楚石道:“就是那些王公貴族也沒僧人有錢。”


    沙石國畢竟是個小國,隻能供養出一個寺廟。


    楚石甚至都沒有多賣給沙石國的王公貴族就馬不停蹄往下個國家趕。


    根據他的描述,就是沙石國的國王也沒那些僧人有錢,這生意做著沒價值。


    在趕往下個國家的路上,楚雲看到了行道兩旁皆是衣不蔽體,渾身浮腫之人。


    這場景看起來比大乾荒年還要淒涼。


    “那邊不是有耕地嗎?他們不知道耕作吃飽飯?”楚雲道。


    楚石笑道:“他們都等著下輩子重新投胎呢,老天爺賞野果就吃野果,賞香蕉就吃香蕉,耕什麽地?”


    原來是等著重新開局,楚雲直唿好家夥,對這些人僅剩的憐憫也消失不見了。


    下個國家叫向佛城,看起來比沙石國的情況要好一些。


    也是一個小城國家,供奉了一座比沙石國還要華美的寺廟。


    在這個地方,楚石賣了一車貨,收獲了價值兩萬兩銀子的寶貝。


    一路西行,楚雲從起初的驚奇到變得麻木。


    他每日就坐在馬車上握著靈石修煉,心境似乎也因一路上的見聞提升了許多。


    道德經也照樣在誦念,他之前能控製原初世界兩百方泥土,如今已經能控製三百多方了,說明他對原初世界的掌控也在提升。


    在過了五天,行進了五百多裏後,商隊來到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


    千城國,這個國家號稱由千座城池組成。


    當然根據從楚石那兒的聽聞來說,這國家就十二座城池。


    誇張了億點點後自稱千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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