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話聽的玄清臉色蒼白,合十的雙手都在發抖。


    “這……這怎麽可能,他們就不怕佛祖怪罪嗎?”


    楚雲露出譏諷笑容:“你可知道那些和尚是怎麽死的麽?這清水寺是怎麽荒涼的麽?”


    玄清搖頭,寬大的僧衣籠罩住他那已經在發抖的身軀。


    佛是他的信仰,卻有人在佛下做這種齷齪事,讓他信念都有了些許的崩塌。


    “我來告訴你吧,這些女子飽受虐待,十年前,有一個叫林驍的小捕快查到了此地,險些就查到了事情真相。”


    “為了掩蓋犯罪的事實,僧人將所有女子全部虐殺,並且將洞口給堵上了,直到林驍無功而返,這才重新挪走佛像,打開被堵上的洞口。”


    “然而那些女子本是慘死,還衣不蔽體,早已化作惡鬼,原本有佛像鎮壓還走不出來,但佛像挪開了,她們殺了進入地洞的和尚。”


    “外麵的和尚聽到動靜將佛像重新挪迴去,隻是沾染了血的鬼物早已不是一尊惡僧供奉的佛像能夠鎮壓,她們從地底各處鑽出來,殺了所有和尚,將清水寺化作了一片死地。”


    楚雲將整個故事說了一遍,聲音平靜,卻讓玄清打了個寒顫。


    佛門清淨之地,竟有人做出這等齷齪之事,當真是難以想象。


    玄清的信念開始崩塌,合十的雙手不斷發抖。


    “這怎麽可能,佛門乃是清淨之地,怎會有如此不遵戒律的惡僧!”


    他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清水寺的僧人就是對他信仰的侮辱,該下地獄,入油鍋。


    這一刻,他未曾想過自己念頭會如此惡毒,全然不似平日良善。


    “玄清,你可知道清水寺的僧人之前是幹什麽的?”楚雲冷笑著問道。


    玄清搖頭:“整個大乾寺廟不下千座,小僧雖出身大覺寺也並不知曉每個寺廟僧人的來曆。”


    “他們是山賊,是土匪!”楚雲伸手指向周遭:“這兒之前不叫清水寺,而是叫血殺寨,隻是後來你們一個大覺寺高僧遊曆到此地,用武力勸解了這些山賊放下屠刀!”


    “你們佛家不是最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麽?”


    楚雲眼中帶著譏諷。


    他從虎噬傳遞來的信息中得知了清水寺的來曆。


    想不到手上有上千條人命的土匪竟也能成了佛,清水寺的主持更是之前血殺寨的大當家汪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賊。


    “小和尚,上次我縱容了一次鬼物傷人,你應該就覺得我不是什麽好人了吧?”楚雲笑道。


    玄清沉默不語,但麵對楚雲的質問,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可知道那鬼物是怎麽出現?王家手上有多少條人命?”楚雲反問道。


    玄清道:“施主,王家雖然惡貫滿盈,但冤冤相報何時了。”


    “嗬嗬,要是王家還在,你可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裏,就好像這清水寺的僧人,就是因為你大覺寺那高僧沒有斬草除根,這才讓這麽多女子遭了殃,他們被鬼魂虐殺那也是活該。”楚雲冷笑道。


    “要是真說起來,這麽多條人命,並非那些女鬼的錯,而是你們大覺寺的錯,是你們給了山賊放下屠刀的機會,但有怎知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


    楚雲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好似一把大錘砸在玄清心中。


    一點點將他的信念碾碎,讓他對自己的信仰都產生了懷疑。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但為什麽,佛說的都錯了。


    若是當初自己阻止鬼魂滅殺王家,還會有無數人遭殃。


    若是當初大覺寺高僧斬草除根,滅了這幫山賊,那這些女子,過路客商也不會遭殃。


    “小和尚,你這個佛修的糊塗啊。”


    楚雲笑著拍了拍玄清的肩膀,而後在大殿裏找了塊幹淨地方準備休息一番。


    然而那小和尚卻不依不饒,竟又追了過來。


    “施主,小僧不明白,還請您為小僧解惑。”玄清一臉堅定。


    問題是由楚雲提出來,那他就一定有解決之法。


    楚雲躺在木板上,耳朵微動。


    “我怕是沒時間給你解惑了。”


    他話音剛落下,一把飛鏢洞穿大殿的牆壁直取他心口。


    楚雲猛地一掌拍在地上,借力騰空而起躲開了那飛鏢。


    飛鏢釘入佛像之中,竟深深嵌入了青石雕琢的佛像之中。


    “是個暗器高手啊。”楚雲眉頭微皺。


    “施主得罪人了?”玄清也是有些驚愕。


    這麽遠聚類,洞穿了牆壁之後還能嵌入佛像這麽深,是真正的高手。


    放眼整個大乾,有這等暗器造詣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小和尚,你這人心眼也不算壞,就是太死板了,在廟裏待著吧。”


    楚雲起身推開門走出了大殿。


    他身後傳來腳步聲,玄清小和尚竟然也跟了出來。


    空氣似乎陰冷了幾分,帶著肅殺之氣。


    二人抬頭望向天空,卻看到月光下的天空竟泛起了片片鱗光。


    好似有無數條遊魚在空中遊動一般,隻是那些鱗光在不斷接近,籠罩了整個大殿。


    “漫天花雨撒金鱗,是六扇門四大神捕之中的飛花!”


    玄清吃了一驚。


    他畢竟是大覺寺的僧人,見識頗多。


    六扇門四大神捕各有所長,其中飛花最擅長暗器。


    其最為出名的手段就是宛若魚鱗的暗器,一出手就是大範圍殺傷,曾一人滅掉過幾十名江湖好手。


    “你見識倒是挺多。”楚雲笑道。


    “施主,你做了什麽錯事,怎麽招惹了六扇門?”玄清問道。


    “殺了的東廠的曹正元,救了一千多名要被拿去煉丹的孩童,算是錯事麽?”楚雲輕笑道。


    玄清聞言神色一凜,正色道:“施主,今日小僧必護你周全。”


    話音落下,玄清竟主動迎上了那漫天金鱗。


    偏偏金鱗猶如魚鱗一般大小,但卻攜帶著恐怖威能,落在瓦片上,瓦片便直接崩碎。


    落在石柱上,也能入木三分。


    最為恐怖的是量,漫天皆是金鱗,怕是有成千上萬片!


    玄清袈裟一脫,腳下一踏便飛身而起。


    內力注入袈裟之中,瞬間便同那漫天金鱗碰撞。


    那袈裟分明是布匹,但和金鱗碰撞時竟然擦出了火花。


    還帶著金鐵交鳴的聲音,這讓楚雲有些驚訝。


    看來小和尚行走江湖,大覺寺沒少賜下傍身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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