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終於迴來了!”


    剛迴府,蘇長安便在門口撞見一中年男人。


    此人身著華服,麵龐黃瘦,一臉諂媚相。


    “鎮西侯?”


    鎮西侯看了看四周,賠笑道:“殿下,咱要不進去再談。”


    這是怕讓人撞見丟了麵子?


    也好,進去了我才方便坑你。


    沒再多說,蘇長安點頭進府,順便叫人看了茶。


    “不知鎮西侯找我何事?”


    端起茶,蘇長安拿起碗蓋,刮了下茶中沫子問道。


    “殿下,老臣是來……賠罪的。”


    這廢物不是明知故問麽,成心讓自己難堪不是。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況且他還是奉旨賠罪。


    隻要蘇長安不說出原諒二字,那事情就沒完。


    “賠罪?”


    ‘嘶’了一聲,蘇長安瞅眼瞄了瞄站在大堂下的鎮西侯,“東西呢。”


    “啊?什麽東西。”鎮西侯不解。


    蘇長安白了他一眼,“道歉前麵的兩個字是什麽?”


    道歉前兩個字……


    道……賠禮!


    “是賠禮!”


    鎮西侯笑道,轉頭卻發覺不對勁,“殿下!老臣不是昨日將禮送到府上了嗎?”


    “有這迴事?”


    蘇長安故作茫然,“我咋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嘍。”


    鎮西侯惶恐,“不敢不敢。”


    “那怎麽辦?”


    哪怕知道這廢物在哐自己,鎮西侯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昨天的幾箱東西,可是他賣了幾家鋪子才換來的。


    肉疼的他,艱難地說:“老臣迴去之後,定叫人把禮送到府上……”


    滿意地點了點頭,蘇長安道:“還有呢?”


    “什麽還有!”


    蘇長安擺了擺手,“拜托,你道歉不得請我喝個茶?”


    “茶……”


    腦子閃過道靈光,鎮西侯樂嗬。


    茶是吧。


    轉過身,他得意地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恭恭敬敬地上前,“殿下請喝茶!”


    見鎮西侯使小計量,蘇長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似笑非笑地接過茶,大口地喝了起來。


    杵在旁邊的鎮西侯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喝完茶後,蘇長安微笑,“好了,我們接下來算一下賬吧。”


    “賬?”


    鎮西侯懵了,“殿下所說的是什麽賬。”


    “廢話,當然是茶錢了。”


    頓了下,鎮西侯心想也對。


    為了趕緊結束此事,他爽快地掏出二兩銀子。


    蘇長安愕然,特麽是打發乞丐嗎。


    “鎮西侯的意思,是認為我隻配喝二兩錢的茶?”


    “那……不知殿下的茶錢多少。”


    高興地伸起兩根手指,蘇長安不緊不慢地說:“二百兩。”


    “什麽!!”


    咳嗽兩聲,鎮西侯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二百兩是什麽概念,那相當於普通人一個月的工錢。


    哼,敢在我麵前耍小聰明。


    讓你知道什麽叫作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琅琊府的茶,豈是能隨便喝。


    起身柔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蘇長安解釋道:“我的茶可不一般。


    茶葉那可是汲取了日月之精華,經過七七四十五天暴曬,最後再迴爐炒製幹竭,方能得成。


    不僅有清熱解毒,還能解表利濕!


    “不信,鎮西侯來嚐嚐?”


    蘇長安友好地遞了碗茶到他嘴邊。


    聽著蘇長安講得這麽神奇,鎮西侯抱著忐忑的心嚐了一口。


    僅僅隻是一口,他的臉就綠了。


    “怎麽樣,沒騙你吧。”


    蘇長安笑著,鎮西侯臉卻氣的發紫。


    特麽說的什麽天上有地上無,不就是桂圓葉麽。


    俗稱:龍眼葉


    這廢物……!


    握緊拳頭,如果對方不是皇子,鎮西侯早就上去給他一拳了。


    雖然生氣,但他還是拿出了兩張銀票。


    “那個忘記和你說了,一碗茶一百兩。


    你請我喝了一碗,自己喝了兩碗,所以你還差我一百兩。”


    鎮西侯疑惑,“老臣不是隻喝了一碗嗎?”


    “我給你分析一下哈。”


    在兩人進府後,丫鬟端上了兩碗。


    他請了蘇長安一碗,剩下的便是他的。


    而剛才那碗,是他自己要喝的。


    總共加起來,就是三碗!


    蘇長安指著桌上擺著的茶水,“你看,那茶都放涼了。”


    氣的直咬牙,鎮西侯敢怒而不敢言,奮力甩出一張銀票,“殿下可還有事。”


    “沒了。”


    高興地接過銀票,鎮西侯轉身就走。


    走到一半,忽然又折返迴來,咕嚕咕嚕把那碗茶水喝個一滴不剩。


    “欸!記得明天把禮送到。”


    望著手中銀票,蘇長安高興歎道:“軍費,這不又來了麽。


    挨一頓打便能搞到幾萬兩,要是能多來幾次就好了。”


    ……


    “吱呀——”


    夜已入深,蘇長安書房門被緩緩打開。


    老者摘下人臉麵具走了進去。


    “殿下。”


    剛進門,趙福便注意到了書房內,書桌那坐著犯困的男子。


    “唔。”


    蘇長安伸了個懶腰,“你怎麽才來。”


    “抱歉,收拾賬本耽擱了些事。”


    趙福躬身道歉,隨後將厚重的賬本放在了桌台上。


    順手掏出一本,蘇長安粗略地翻了,轉頭聲音寡淡地問道,“想報仇?”


    躬著身子,趙福沉默不語。


    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蘇長安也是皇子,他說這話總有點不合適。


    不管怎樣,三皇子與二皇子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自己也隻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老頭罷了。


    蘇長安又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剛來這裏沒多久,他的努力蘇長安都是看在眼裏的。


    也知道他努力的動機。


    “不必緊張,隻要你進了琅琊府,我便會將你當作自己人。”


    頭微微抬起,趙福提著膽子,決然道:“想。”


    點點頭,蘇長安放下賬本。


    從趙福搬進來一大堆賬本,就可以看出他的人品。


    絕不是監守自盜之人。


    賬本也就沒有了繼續看的價值。


    “你知道東夷麽?”


    蘇長安起身,“我在東夷那邊置辦了些產業,正缺人管理……”


    “我去!”


    還沒等蘇長安說完,趙福便搶先答道,“隻要殿下願為老奴報仇,老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輕甩手,蘇長安笑道:“赴湯蹈火倒不至於,隻是幾個礦場。


    首先我不會替你報仇,但我會給你提供報仇的能力。


    你到東夷那邊如何發展我可以不管,如何手刃仇人我也不管。


    但你得給我把事辦好了,可行?”


    蘇長安的意思就是,你在那邊怎麽招兵買馬,培養心腹殺手都行。


    報仇也得自己來,畢竟他可不想攤上個手刃血親的罪名。


    但得幫他管理好鹽礦廠。


    這一去處,對趙福來說再好不過了。


    他擅長經商,南王府的事,以前一直都是他幫助蘇莫風打理的。


    哪怕是窮鄉僻壤的東夷,他照樣可以開出新天地。


    沒多做思考,他就直接答應了。


    “那就好。”


    蘇長安打了個響指,“出來吧。”


    此時,隔層處的江大海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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