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城寨昨天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會讓同鄉會大動幹戈?


    李安心中沉吟,麵上絲毫不顯。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攔住城門口的爛仔,收迴目光往龍津道走去。


    走了三四步,身後傳來聲音。


    “前麵的,等一下。”


    “有什麽事?”


    李安轉身,眼前堂而皇之拿著短狗的青年帶著兩名手持狗腿刀的四九走了過來。


    青年上下打量著李安三人,語氣乖張:


    “喂,你們是什麽人,來城寨幹什麽?”


    “你們剛才不是講,城寨隻進不出,進來的人也要問?”


    這人拿著短狗在李安麵前晃了晃,不耐煩地說道:“少廢話,是我問你,還是伱問我?”


    “我勸你還是把短狗收起來,小心傷到自己。”


    李安語氣冷漠的說道。


    青年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剛準備出聲,身旁四九就小聲提醒:“春美哥來了。”


    “怎麽迴事?”


    一個身穿繡花長衫的男人走了過來,正好瞧見李安。


    “是你?”


    “你好啊,春美哥。”


    李安笑著打了個招唿。


    目光掃過對方纏著紗布的左手,皮笑肉不笑地說:


    “哇,春美哥,你受傷了?誰這麽大膽?我說這次你們同鄉會怎麽搞出封城這麽大場麵?”


    馮春美沒有理會李安的打趣,而是意有所指的說:


    “你不知道?”


    李安心中一頭霧水,蹙著眉頭問道:


    “我知道什麽?我昨天就出城了,現在才剛迴來。”


    馮春美冷哼一聲:“那個叫阿拳的小子難道不是在你店裏上工?”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李安點點頭。


    看著馮春美,又說:“你不要跟我說,是阿拳打傷了你?他學拳沒幾天時間,功夫很差勁的,你就算要找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嘛。”


    “李安,你真不知道昨晚阿拳跑到我地盤鬧事?”


    馮春美一雙眼睛盯住李安,臉上陰晴不定。


    李安攤了攤手,語氣不善:


    “你腦子秀逗?話講的不清不楚,讓我怎麽迴答。難道你以為是我讓阿拳去你地盤鬧事的?別開玩笑了,真想找你麻煩,我就自己上門了。”


    話雖這麽說,但李安心裏也有一些猜測。


    現在阿拳並不知道,同鄉會三人和他父親的死有關,不應該和馮春美起衝突。


    可馮春美卻提到阿拳.


    難道是因為鑫鑫?


    馮夏滿好色如命,一直對鑫鑫心有企圖。


    而阿拳每天和鑫鑫相處,以阿拳的性格,如果鑫鑫有事,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隻是讓李安奇怪的是,阿拳現在的身手,應該不可能打傷馮春美


    難道還有其他人參與了?


    心中百轉千迴,李安臉上表情不變。


    兩人對視了一會。


    馮春美卻是忽然笑出了聲: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笑罷,對眼前青年交代:


    “盯著點,別讓他們混出城。”


    “知道了,春美哥。”


    也沒有搭理李安的意思,馮春美帶著兩名四九轉身便離開了。


    馮春美一走,李安臉上也嚴肅起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隻是離開一天,城寨就發生事情了這麽多事。


    急於了解事情經過,李安也沒有逗留,快步朝龍津道的鋪麵走去。


    這次同鄉會封城,城寨的影響很大,一路走來,往日摩肩接踵的熱鬧街道上,冷清了很多,路過的行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沿街鋪麵不少都已經關門歇業,蕭條了不少。


    甚至偶爾能看到拿著明晃晃家夥事的爛仔在街麵上走過。


    無法無天。


    看到這一幕,大春臉色難看:


    “封城,這同鄉會還真是霸道。什麽年代了,還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


    李安瞥了一眼和他們交錯而過的爛仔。


    “霸道的還在後麵呢。”


    或許是港綜世界的原因,多了潮州幫和鼎爺兩股勢力,同鄉會收斂了許多,隻是封城。


    要不然,按照原著劇情,現在的同鄉會就不僅僅隻是封城,還會威逼著城寨居民幫他們滿城寨刮人。


    “安哥,按理說,城寨幾萬人,同鄉會才幾百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難道就沒人想著反抗?”


    阿民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安頓了一下,臉色平靜說道:


    “你以為那些居民不想反抗?但槍打出頭鳥,沒人是傻子,都知道第一個帶頭反抗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有時候,英雄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城寨隻是一個縮影,外麵的世界亦是如此。你看外麵有多少居民,社團的人又有多少,為什麽還是會被那些爛仔欺壓,一樣的道理。


    對於底層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想的也隻是平平安安的活著而已。


    可很多時候,對很多人來說,看似簡單的要求也會成為奢望。”


    李安這番話講完,阿民和大春有過一瞬間的沉默。


    兩人也不再開口,因為就算是開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其實,有一句話,李安沒說。


    那就是屠龍者終究會成為惡龍。


    從古至今,弱肉強食都是貫徹如一的生存法則。


    誰又能保證,打倒了惡龍,屠龍者會不會成為下一條惡龍?


    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就和同鄉會一樣。


    同鄉會,字麵上的意思,同鄉互助。或許,在同鄉會成立之初,裏麵的人最開始也隻是抱著大家都是同鄉,聚在一起也能報團取暖,免受其他人欺負,根本就沒想過,有一天同鄉會也會變成自己當初厭惡的樣子。


    初心不改,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這也是李安欣賞阿拳的原因。


    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


    來到位於龍津道的鋪麵,裏麵叮叮當當聲不絕入耳,地麵隨處可見的裝修材料讓人無處下腳。


    上下兩層,十多個工人忙碌著,裝修一切照舊,沒有受到影響。


    隻有李建軍一個在店麵,其餘十來人並不在這裏。


    大致打量了一眼店麵的情況,走出鋪麵,李安問道:


    “軍叔,我走之後,阿拳做了什麽,為什麽同鄉會會大動幹戈?”


    聞言,李建軍臉上也嚴肅了許多。


    他知道李安對阿拳一直多有照顧,現在李安問起,他也把自己打聽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和李安猜想的差不多。


    因為鑫鑫的原因,阿拳闖了安樂樓。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昨晚馮春美手下竟然死了六個人,馮春美兩兄弟受傷,阿拳帶著鑫鑫逃離安樂樓.


    李安忽然問道:


    “軍叔,你剛才說,殺人的是個女人?”


    李建軍點了點頭,徐徐說道:


    “聽說是個蒙著黑色麵巾的女人,和阿拳一起的,同鄉會封城,也是為了找出阿拳、鑫鑫還有這個女人。


    早上馮春美帶人來過這裏,因為阿拳沒迴這裏,我也就沒有阻攔,他們沒搜到人就離開了。


    而且,為了引出他們三人,鑫鑫的那個賭鬼老爸被馮夏滿抓住鎖在籠子裏,仍在城寨西門,應該是想引他們三人出來。”


    女人?


    會是花曼嗎?


    李安蹙著眉頭思索,好一會,他心中一動。


    會不會是她?


    “軍叔,安排兩個兄弟盯著點爛賭發。”


    與此同時,龍津道街尾,一棟老舊石屋門口,馮春美停住腳步。


    “春美哥。”站在門口的兩名四九喊道。


    “柯萬長和福壽金來了嗎?”


    馮春美語氣冷淡。


    “柯先生和金爺剛到。”四九迴應。


    “嗯。”


    馮春美帶著兩名馬仔推門而入。


    屋子很空曠,分裏外兩間,房間內刺鼻的香煙味道讓馮春美輕微的蹙了蹙眉。


    他掃了一眼屋內的十多名四九,輕咳一聲,拿著張繡花手帕捂住鼻子,走進裏屋。


    木桌前,柯萬長、福壽金兩人相對而坐,正喝著茶。


    “不好意思,遲到了。”


    他拉開椅子,坐在福壽金旁邊,衝柯萬長笑了笑。


    “今天湊巧我們三人都在,柯先生準備什麽時候兌現上次的承諾?”


    柯萬長臉色陰了一下,轉瞬恢複正常,笑著說:


    “承諾的事先放到一邊,還是說說封城的事吧。春美哥,你把城寨四個城門一封,搞這麽大場麵,後麵怎麽收場?”


    馮春美瞥了柯萬長一眼,語氣冷淡:


    “柯先生是來興師問罪的?”


    柯萬長擺手道:


    “怎麽會?隻不過現在城寨一封,生意沒法做,就算我們沒意見,潮州幫和鼎爺的人很快也會找上門。”


    “那就讓他們幫忙把人刮出來,事情不就解決了。”


    馮春美打斷柯萬長的話。


    “還有,昨晚來安樂樓鬧事的那個阿拳,可是李安的人。柯先生,我還要問問你,你承諾的事沒辦到不說,李安一來,可是給我們找了不少亂子。不知道,你有什麽要說的?”


    柯萬長一點好臉色也沒給他,針鋒相對地說:


    “你們兩兄弟自己踩屎還要怨我嘍?”


    “什麽叫我們自己踩屎,你要早點解決李安能有這事?”


    “好了,兩位就不要在這裏唇槍舌劍了。我們同鄉會本就群龍無首,如果大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勾心鬥角,遲早會被人趁虛而入呀。”


    福壽金放下茶杯,打了個圓場。


    然後扭頭看向馮春美,問道:


    “春美哥,聽說你昨晚死了好幾個手下,還是被個女人殺的,就連你也傷在他的手上。有沒有查到什麽線索?”


    “我也算見多識廣,卻沒有認出來那個女人的功夫路數。很厲害,每一招都是打人要害,特別是刀法,陰狠毒辣,就連我也是措不及防被她用刀劃傷手背”


    馮春美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左手,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昨晚,就在他準備對打傷他弟弟的那個小子痛下殺手時,完全沒想到前麵還表現得驚慌失措的女人轉眼間會突然爆發,奪刀之後眨眼的功夫就殺了六人,要不是他閃身的快,傷的就不是手背,而是脖子了。


    福壽金咳嗽一聲,提議道:


    “會長死後,這麽多年我們三人明爭暗鬥,都想有決定權,會長這個位置大家也一直都盯著。


    現在李安一來,城寨接二連三出事,我覺得我們不可以再這樣拖下去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三人先放下成見,一致對外,搞定李安,再擺平潮州幫和駱駝鼎。


    誰在這件事中出力最多,誰就坐上會長的位置。”


    “好主意,有能者居之嘛,合理!”


    馮春美讚歎一聲。


    目光瞥向柯萬長:“柯先生,你怎麽看?”


    柯萬長擺了擺手:“我沒意見,到時候不要有人反悔就行了。”


    三人對視一眼,均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嘶~”


    刁蘭捂著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老板,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守在床邊的鑫鑫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驚喜地喊出聲。


    “鑫鑫,我們逃出來了?”


    刁蘭似乎有些沒清醒,迷糊著問了一句,這才環顧左右。


    這裏似乎是一個閣樓,在床上坐起身的她腦袋幾乎能觸碰到屋頂,旁邊還有一張單人床,胸前沾著血汙的阿拳正躺在床上。


    “這裏是哪裏?”


    “老板,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鑫鑫忍不住小聲問道。


    腦海中不由想起昨晚在安樂樓,刁蘭好似換了個人,大開殺戒的樣子。


    刁蘭臉上有些疑惑:


    “難道不是拳佬救我們出來的嗎?”


    鑫鑫遲疑一下:“你真的不記得了?”


    刁蘭手掌輕拍了一下鑫鑫的額頭,沒好氣的說:“記得什麽?你這丫頭神神叨叨的。”


    她看了一眼另外一張床上的阿拳。


    “拳佬怎麽樣了?”


    “拳哥受傷了,剛睡著。”


    鑫鑫低聲說著,眼角不由沁出淚水。


    刁蘭幫她擦了擦淚水:“別哭了,你還沒說,這是哪裏?”


    “這裏是我的牙醫診所。”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段迎風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刁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牙佬。我們怎麽會在你這裏?”


    “昨晚我經過西關大街,遇到你們時,你就已經昏死過去,拳佬又受傷了,我就把你們帶迴了診所。”


    段迎風來到床邊,看了一眼刁蘭的麵色。


    “看來你沒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謝謝你”


    段迎風擺手打斷刁蘭的話,平靜說道:


    “先不用急著謝我,你醒了正好,你們收拾一下趕緊帶著拳佬離開。”


    鑫鑫看向段迎風,懇求地說道:


    “現在同鄉會的人在找我們,拳哥又受傷了,能不能讓我們先在你這裏躲一下,等他傷好一點我們就走。”


    “不行。”


    段迎風歎了口氣:


    “不是我要讓你們走,而是馮夏滿現在挨家挨戶的在刮人,我這裏藏不住人的,你們留在這裏也會被發現,必須換個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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