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緬趕忙放下手裏的袋子,連鞋也來不及換,光腳跑上了樓。正看見宋懷與周雪瑩麵對著站著,二人中間是一台摔碎的收音機。收音機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飛濺在周圍。


    宋懷抬頭看見陸緬出現在樓梯口,泛著潮紅的臉頰上,露出一絲驚喜,但隨即又飛快暗淡下去。


    他咬著嘴唇,別過了頭去。


    如果陸緬因為他摔了收音機和他生氣,如果陸緬真的喜歡別人。唔——他就再也不要和陸緬好了。


    周雪瑩迴頭看到陸緬,眼底流露出驚喜:「上將,我來給你送修好的收音機,宋少爺聽說了就把它砸了。」


    陸緬掃地麵上的碎片一眼,半個眼神也沒分給周雪瑩,徑直向宋懷走去。


    他微微彎下腰,用手指去觸碰宋懷的臉。宋懷還生著氣,扭著頭不想讓他碰,可是他哼哼唧唧的兩下,還是沒有躲開。


    陸緬的手掌貼上宋懷的臉蛋,手指輕輕拭過宋懷發紅的眼眶,為他擦拭眼淚:「怎麽哭了?」


    宋懷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還當著周雪瑩的麵!


    宋懷更不高興了。


    陸緬悉心哄了人一會兒。


    周雪瑩在一旁看了,手指都快在手掌上掐出印來,他壓下心底的嫉妒,繼續笑著提醒道:「上將——」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緬一個眼刀打斷,周雪瑩一個寒噤。


    陸緬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酷:「誰讓你進來的?」


    依照宋懷的脾氣,是不可能給周雪瑩開門的。


    陸緬的神色完全沉了下來:「你知道密碼?」


    被惹怒的陸緬身上有著超脫常人的精神威壓,周雪瑩根本無從抵抗,他壓下心頭的慌亂,如實迴答道:「是屬下偷看艾秘書開門時,偷偷記下來的。」


    所以剛剛是在說謊騙他。被陸緬護在身後的宋懷偷偷探出一個腦袋。


    陸緬說:「你可以滾了。」


    共事這麽多年,陸緬還是第一次對他用滾這個字。


    陸緬又冷聲斥道:「周副官,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周雪瑩的腦門上一直冒冷汗,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不知不覺起了一身,他深深鞠了一躬:「屬下這就走。」


    臨走前,周雪瑩聽見陸緬又說:「首都軍區的交接手續已經完成了,剛好陛下前段日子向我提起,艾司坦星需要一個軍官負責開發。你準備一下,下午就跟著軍艦出發吧。」


    緊緊攥著的拳頭牽動肌肉,青筋凸現,周雪瑩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是。」


    周雪瑩一走,陸緬突然把宋懷騰空抱起。


    宋懷下意識圈主了陸緬的脖子,隨後,陸緬將人一步步抱下樓,當著宋懷的麵,更換了密碼。


    密碼是他們倆領證的日子再加了一個520。


    宋懷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哼哼唧唧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高興了,哼。」


    陸緬專注地看著他,認真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讓你受委屈。」


    宋小朋友仍舊傲嬌地扭著頭,耳尖卻泛起一陣淡淡的紅。他的餘光瞥見地上的便利袋。


    陸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解釋說:「早上起來發現冰箱裏沒東西了,又我就出去了一趟。」


    宋懷奇怪,從前買東西不都是秘書去的嗎?


    看見陸緬神色時,宋懷忍不住又臉紅了。


    除了超市的便利袋還有藥店的袋子,難怪陸緬沒吩咐秘書,自己親自出去了。


    短暫的尷尬後,陸緬開口問:「下麵會不舒服嗎?」


    宋懷臉紅的能滴血了,他把臉深深埋在陸緬的胸口:「還、還好。」


    過了半晌,他又甕甕道:「挺舒服的。」


    陸緬:!


    腦海中的出現一聲斷裂聲,等宋懷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重新抱迴二樓房間,扔迴了大床上。


    宋懷看著眼前線條起伏有致,身材幾近完美的陸緬,得意地想:傳聞中意誌堅定的上將大人,原來這麽禁不起撥撩啊。


    ·


    「我摔碎了你的收音機,你不會生氣嗎?」


    宋懷趴在陸緬的胸膛上,小心翼翼地問。


    陸緬垂著眼,宋懷抬頭時,正好撞見他漆黑的眼瞳裏。


    「沒關係。」陸緬握住了小朋友的手。


    宋懷繼續不依不饒地問:「周雪瑩說他找到那個人了,你——」你想不想見他。


    後麵半句,宋懷問不出口了。聽陸緬說那個人對過去的陸緬的確挺重要的,如果陸緬真的想要見他,自己不肯,是不是顯得他太小氣了。


    正在這時候,陸緬的通訊器響起,是秘書的電話。


    接通後,秘書說:「上將,那個人已經找到了。」


    三個人都知道那人說的是誰。


    陸緬看了宋懷一眼,察覺到小朋友情緒低落:「不必了。」


    宋懷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明白陸緬是顧及自己的感受。於是扭捏的小朋友頭一迴大度地說:「沒關係,我也想謝謝他呢。」


    如果沒有那個人,陸緬現在會不會在這裏也是一個未知數。


    陸緬仔細思量片刻後,說:「把資料發過來。」


    「真不生氣?」陸緬摸著宋懷的小腦袋,小朋友頭髮柔軟,手感非常好。


    宋懷點點頭:「我才沒那麽小氣呢。」


    陸緬會心一笑。


    大約過了兩分鍾,資料就發送到了陸緬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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