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彈幕又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線上社牛，線下社恐的弟弟太難了。”“對，你隻適合逛明碼標價的商場。”許翊自己也笑了，“我不，我下次還去可以講價的，我裝滿一皮箱現金拎著去，誰要是懟我買不起，我就把皮箱砸他麵前。”“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哈哈，聊聊天，唱唱歌，許翊很享受這樣的互動，不用麵對麵，不用揣測對方的表情，不用費盡心思去找話題，不用擔心會尷尬，全身心放鬆。宋巍煬到了美國後，直接去公司處理這段時間積累的工作，這邊的工作忙完，他還要飛一趟歐洲，在那邊估計也要忙上一個月，從下半年開始，海外業務將交給他堂弟，他迴總部接掌整個宋氏。宋巍煬迴國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從機場出來，上車後，林明宇問：“宋總，是迴龍灣，還是迴老宅？”以前，宋巍煬迴國一般都是直接迴老宅，但是自從上次見過宋巍煬和許翊打電話的開心樣子，林明宇現在不確定了，多問了一句。宋巍煬：“先迴龍灣。”第6章 迴到家，林叔和梁姨很高興，林叔和林明宇一起幫他放行李，梁姨幫他盛湯。宋巍煬每次長途飛行後都沒什麽胃口，下飛機的時候，林明宇給梁姨打電話，讓她煮一點清淡開胃的湯。宋巍煬在客廳環視了一圈，問梁姨：“許翊在睡覺？”梁姨：“沒有，翊少爺迴許家了。”宋巍煬：“什麽時候迴去的？”梁姨：“迴去有一個星期了。”宋巍煬：“他經常迴許家住？”梁姨：“沒有，這是你出國後他第二次迴去。”宋巍煬：“沒說什麽時候迴來？”梁姨：“沒說，他就說迴去住一段時間。”宋巍煬：“嗯。”梁姨揣度他的心思，“要不要給翊少爺打個電話，告訴他你迴來了。”宋巍煬：“不用，你忙去吧。”宋巍煬喝完湯，迴房間洗澡，準備睡會倒時差。洗完澡出來，手機上有特助何澤峰發過來的工作消息，他迴複後，在退出微信的時候，又點進來，往下劃拉了好一會才找到許翊的微信，這三個多月，許翊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過，對話框都沉到最底下了。聊天記錄隻有兩條，他給許翊發林叔和梁姨的電話，許翊迴他收到，謝謝。點開許翊朋友圈，設置了最近一個月可見，隻能看見一條前天發的朋友圈。一身白色運動裝的許翊拿著網球拍和許盛坐在草地上，笑得很開心，配文：和大哥打網球，很久沒打，大哥還是那麽厲害，我退步了。看著兄弟情深，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言的，許翊會不思進取，整天隻知道玩遊戲是因為許盛故意誘導的，害怕他進公司和他爭權。宋巍煬關掉手機，開始倒時差。第二天下班後他迴宋宅吃飯，進門的時候，宋奶奶看到他一個人進來，扭頭張望，“小翊沒和你一起過來？”宋巍煬：“他迴許家了。”宋奶奶：“你剛迴來他就迴家，你欺負他啦？”宋巍煬一把摟住宋老太太的肩膀，笑道：“哪有您這麽汙蔑自己孫子的。”宋奶奶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小翊性格比較內向，你有時候說話比較重，你和他交流的時候注意點分寸。”沒等宋巍煬開口，旁邊的宋母插嘴道：“那麽多好的不挑，挑了個祖宗。你出國那麽久，也不說替你過來這邊看看長輩，或者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一點都不懂事。”宋巍煬：“媽，您這話說的，你兒子我在國外也沒給人父母打過電話啊。”宋母被他噎住，瞪了他一眼。宋巍煬有兩個叔叔，五個堂弟堂妹，他家就他一個，一大家子大矛盾沒有，不過小齟齬不斷，但表麵上還是維持著和諧，知道他迴國，也知道宋老爺子要交權給他，晚飯的時候，全部人都迴來了。熱熱鬧鬧吃完晚飯，臨散場的時候，宋老爺子對宋巍煬說：“領證的時候，你和小翊都說不辦儀式，我想著那就讓你們先培養感情，儀式挪後。但是儀式可以不辦，禮儀不能掉，剛領證就出國這麽久，現在迴來了，你找個時間去許家吃頓飯。”宋巍煬：“我心裏有數，您別操心了。”隔天，宋巍煬讓秘書買禮品，給許翊發消息說了一聲，下班後去了許家。8月的海城，天氣熱到爆炸，許翊拿著一根冰淇淋坐在客廳地毯上看電影，他沒有手機癮，沒事的話，可以一天不看手機，這半天他沒看手機，所以沒看到宋巍煬的消息。管家帶著宋巍煬進來的時候，許翊正看得入迷，餘光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隨口道：“哥，下班啦？”他“哥”沒應他，管家說道：“翊少爺，宋先生來了。”宋先生來了，哪個宋先生？許翊轉頭看去，就看到宋巍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許翊蹭地站起來，“你...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在國外嗎？”宋巍煬看他一臉驚恐的樣子，看來是沒看到他發的消息，“前天迴來的。就你一個人在家？”許盛出差了，許今晚有應酬，許爸許媽在迴來的路上，這會還真就許翊在家。許翊：“我爸媽在迴來的路上。”宋巍煬剛進來的時候看到許翊表情怡然自得，這會看到他後拘謹得好像他才是客人，手上的冰淇淋快化了也不知道。宋巍煬在他右邊的沙發坐下，“你踩著的這塊地毯看著不錯，在哪買的？”許翊：“我媽買的，我不知道在哪買的。”宋巍煬：“咱媽買的啊，你說你要是弄髒了，咱媽會不會生氣？”許翊後知後覺地想起手裏的冰淇淋，連忙把手舉高，冰淇淋融化部分正慢慢往下滴，要是宋巍煬不在，許翊就張嘴吃掉了，但是，當著宋巍煬的麵，他張不開嘴，猶豫了一會，他抽了一張紙巾墊在手下，“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小跑著奔到廚房，許翊也沒心情吃了，把他最愛的冰淇淋扔到垃圾桶，又去洗手池洗了手，洗完手後，他沒有馬上出去，因為他不知道出去後要和宋巍煬聊什麽，不說話，幹坐著更尷尬。許翊在心裏狂喊“爸媽你們快迴來”。可是許爸許媽並沒有如他所願在最快的時間內迴來，許翊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家裏阿姨給宋巍煬端了一杯茶，宋巍煬神色自若地坐在沙發上看手機，那淡定自如的樣子好像這是他家。許翊很不想出去，但是現在家裏隻有他在，讓宋巍煬一個人在那坐著有失禮儀，糾結磨蹭了兩分鍾後，許翊還是出去了。宋巍煬看到他出來有點意外，他還以為許翊起碼要再過個10分鍾再出來，他看出許翊麵對他很局促拘謹，但為了撐起主人的身份，不得不出來應酬他。宋巍煬故意不說話，想看看許翊會怎麽招唿他。許翊在沙發上坐下後，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看到茶幾上有阿姨端過來的橘子，艱難開口，“你要不要吃橘子？”宋巍煬：“想吃，但我不喜歡剝皮。”這是要他把橘子皮剝好再給他嗎？許翊把果碟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挑了一個看著最飽滿多汁的橘子拿起來。雖然他沒看宋巍煬，但他能感覺到宋巍煬在看他，這個認知讓他手僵，平時輕鬆剝開的果皮此刻難如登天，好不容易剝開一個，手指碰破了果肉，沾了一手果汁，許翊尷尬到不行。一張紙巾從旁邊遞過來，許翊低頭接過，“謝謝。”宋巍煬看他快尷尬哭了，問道：“爺爺奶奶還在鄉下？”許翊：“嗯，他們很少迴來。”“咦，巍煬過來啦？”門口傳來許媽媽的驚喜聲。宋巍煬站起來，恭敬地喊道：“爸、媽。”許翊也跟著喊爸媽，叫得可有感情了，宋巍煬感覺他不是在叫爸媽，而是在叫救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知子莫若母，許媽媽一眼就看出自家兒子現在是個什麽困境，解圍道：“瞧這孩子，吃個水果怎麽吃得一手果汁，快去洗洗。”“哦。”許翊再次直奔洗手間。第7章 既然爸媽迴來了，有他們招待宋巍煬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不出去了？許翊洗完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蹲循內心，選擇了當逃兵，沒有再過去客廳，貼著牆溜去廚房，蹲在廚房看俞阿姨炒菜。在廚房隱約能聽到客廳的談話聲，許翊聽到宋巍煬笑著問候他爸媽近況，然後輕輕鬆鬆地展開一個話題和他爸媽聊了起來，他爸媽的笑聲一直沒斷過，氣氛熱烈又融洽。這交際能力是他一輩子都學不會，也做不到的，許翊心裏有些羨慕，又有些低落。俞阿姨在許家十年了，對許翊的性格很了解，看他蹲在廚房，忍不住笑：“小翊，結婚三個月了，你對宋先生怎麽還這麽害羞？”許翊站在擇菜台前揪芹菜葉，“我剛搬過去他就出差了，前天才迴來。”俞阿姨：“那你們這幾個月沒有通電話嗎？”許翊：“沒有。”俞阿姨鼓勵他：“那你現在不出去陪宋先生嗎？他一迴國過來看你了。”許翊抓著一把芹菜葉，看著她不說話，表情抗拒。俞阿姨被他表情逗笑，“好，好，不趕你，你想在這待著就待著，但是別再揪芹菜葉了，快被你薅禿了，給，你幫我剝雞蛋，你不是愛吃鹵蛋嗎，晚點我給你鹵上，明早就能吃。”許翊有事做，終於待得心安一點。俞阿姨炒菜的間隙看了他一眼，明亮清澈的眼專注地盯著雞蛋，側臉下頜線優美流暢，自然紅潤的唇輕輕抿著，修長的手指，瑩潤如他手上剛剝殼的蛋白。這孩子哪哪都好，外貌好，性格善良，就是害怕社交。俞阿姨又看了眼外麵，宋先生的性格好像和許翊相反，健談，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透著自信和從容。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性格互補也挺好的。俞阿姨炒好菜，許翊也剝好了雞蛋，十多個雞蛋一點蛋白都沒碰破，“俞姨，怎麽樣？”俞阿姨誇道：“不錯，比我剝得好。”許翊：“俞姨，還有什麽我能做的嗎？”俞阿姨：“那你幫我端一盤菜出去吧，可以吃飯了。”要出去了嗎？許翊深唿一口氣，才端著一盤菜出來，他習慣性往許媽媽旁邊坐，結果許媽媽卻對他說：“小翊，你坐巍煬旁邊。”許翊隻好在宋巍煬旁邊坐下，宋巍煬低聲問他：“在廚房待了這麽久，哪道菜是你做的，我嚐嚐？”許翊如實道：“我不會做菜。”宋巍煬：“那你在廚房這麽久都幹嗎了？”許翊：“剝雞蛋。”宋巍煬一臉了然地看著他笑。許爸許媽看到他們兩個說悄悄話，互相對視一眼，也開心地笑，心想小兒子的暗戀可能要開花了。許媽媽熱情道：“來來來，巍煬，嚐嚐這個刀魚，別客氣，多吃點。”宋巍煬笑道：“謝謝媽。”他今天這一聲聲媽把許媽媽樂得眼睛笑成一條縫。有許爸許媽在，宋巍煬又是能言善道的人，哪怕許翊不說話，席間的氛圍也其樂融融。吃完飯，宋巍煬又坐了一會，才和許爸許媽告辭，“爸媽，我晚點還有事，我先迴去了。”許爸：“行，有空多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