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市政府“防爆安民會議”開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下午5點才結束。


    傍晚,褚副市長又與陳三爺在辦公室裏碰了一下商會的事兒,陳三爺準備迴家。


    褚副市長卻把陳三爺叫住了:“若水啊,等一下。”


    陳三爺轉頭:“市長還有什麽吩咐?”


    “你坐下,我跟你說點閑事。”


    陳三爺一愣,隻得又坐迴沙發。


    褚副市長喝著龍井茶走過來,坐在陳三爺對麵,笑道:“你那個小秘書怎麽這次沒跟來啊?”


    陳三爺一笑:“哦,公司有點事,我讓她處理公司的事呢。”


    “她叫……王瑩,是吧?”


    “是的,市長。”


    “我看這小丫頭不錯,挺專業,挺能幹。”


    “市長抬舉她了。”


    霸王龍嗬嗬一笑:“是這樣,最近呢,財政廳搞什麽稅費分離、部門整合,我這邊呢,文案工作特別多,周圍幾個秘書忙不過來了,我想啊,如果你那邊不是太忙,可不可以借調一下王瑩,讓她到我這裏幫幾天忙?”


    陳三爺心裏咯噔一聲:這個老東西終於向王瑩伸手了。


    還不能得罪他。


    還得哄著他。


    遂嗬嗬一笑:“市長,這點小事,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工作!包您滿意!”


    “好——”霸王龍一拍沙發,咧嘴大笑,“那我就指望你嘍。”


    “市長您客氣,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


    晚上,陳三爺迴到家中,已經是九點了,沈心茹正在燈下習字,蠅頭小楷,抄寫經文——《佛說長壽滅罪護諸童子陀羅尼經》。


    沈心茹還是放不下那個流產的嬰兒。


    一想起來,就心痛。


    這經書,是抄給未曾謀麵的孩子的。


    山杏在一旁研墨,靜靜地看著。


    陳三爺走過來,不敢打擾沈心茹,直到沈心茹把最後一句經文抄完,才說:“老婆,累不累?”


    沈心茹一笑:“不累。”轉頭對山杏說,“山杏,你去休息吧。”


    山杏狡黠一笑:“好噠,小姐,三爺來了,我肯定不在這裏搗亂。”


    “你這個丫頭!”沈心茹杵了杵山杏的小鼻子。


    山杏走後,陳三爺長歎一口氣。


    沈心茹一愣:“怎麽了?市政府的會議,開得不順心?”


    陳三爺搖搖頭:“不是會議的事兒,是人的事。”


    “什麽人?”


    “老婆,今天我在商會麵試了一個人,你猜她長得像誰?”


    “像誰?”


    “藍月!”


    “啊?”沈心茹一驚,“有多像?”


    “就如同藍月本人!一模一樣!”


    沈心茹沉思片刻,道:“是不是你誇張了?”


    “我絕對沒誇張!太像了!我當時都驚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沈心茹瞥了陳三爺一眼,道:“是不是因為你對藍月思念過重,但凡有點影子,你都會覺得像藍月?”


    “不可能!老婆,我沒跟你開玩笑,真的,特別像!我一度懷疑她就是藍月!”


    “這個應聘的女的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叫白如霜!天津人,丁字沽白家的三兒女!孫二爺介紹的!”


    沈心茹想了想,道:“白如霜……藍月……一白一藍。陳三……”


    “嗯?”陳三爺對沈心茹突然叫他陳三,心下一驚,但凡直唿其名,那就是要發脾氣了。


    “你是不是變著法地給我下套呢?”


    陳三爺一驚:“下什麽套?”


    沈心茹冷冷一笑:“一個王瑩,你說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就把她弄走,現在呢?還不是天天待在你身邊?現在又冒出來個白如霜,你說她長得像藍月,是不是以後你和白如霜發生了什麽關係,你就說你把她錯當成藍月了?好讓我原諒你?”


    陳三爺急了:“哎呀!老婆!我沒說笑!這樣吧,老婆,我跪著跟你說,你就信了吧?”


    說罷,陳三爺跪在沈心茹身前,雙手抓著沈心茹的手:“老婆!這個事不是兒戲!特別重大!你想想,華南五虎剛走,貨倉就爆炸了,這個時候,恰恰出現一個白如霜,長得像藍月,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


    沈心茹沉思片刻,眉頭一蹙,道:“你站起來說話。”


    “臣不敢!”陳三爺依舊跪在地上,“老婆,你不覺得這是個陰謀嗎?這八個多月,我一直在防,可東北海誌波、北平馱爺、青幫杜月笙,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懷疑他們全麵發力了!隻是手在暗處,我們看不見!”


    “那華南五虎不是被你打跑了嗎?”


    “那隻是排頭兵!開胃菜!而且,這盤開胃菜,也不簡單!這五個人把我長樂坊的底牌看透了!我的門徒,鬥不過他們!這說明什麽?技術泄露了!有內鬼!”


    “你起來吧。”沈心茹吩咐道。


    “臣謝主隆恩。”陳三爺趕忙站起來。


    沈心茹明眸轉動,想了想,道:“這個白如霜會不會就是藍月?!”


    “起初,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懷疑對方找到了藍月,把藍月挾持了,逼迫藍月做一些事情,藍月無奈,才化作白如霜接近我!”


    “後來呢?你怎麽排除她不是藍月的?”


    陳三爺道:“我借著麵試的機會,摸了她的手,她的手比藍月短一些,我還借貼麵禮,抱了她,她的腰比藍月稍微粗一丟丟,她的個子,比藍月矮一些,藍月的頭頂大概到我嘴唇的位置,白如霜隻能到我下巴的位置,她的耳根,和藍月也不一樣,藍月的耳垂稍微圓一些,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和藍月不一樣,每個女人都有一種屬於自己的獨特味道,這個味道不是香水能混淆的,而是體香,藍月是木瓜的清香,白如霜像是荔枝……”


    “陳三!”沈心茹怒吼一聲。


    “臣在!”陳三爺又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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