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扁瓜答道:“不知道!剛剛我們在庫房喝酒,大少爺和三少爺,還有沈心茹和山杏在隔壁房子裏吃飯,突然聽到兩聲槍響,我們趕過去時,大少爺和三少爺已經死了!”


    海爺聽完差點窒息了,感覺肺部淤塞、心跳紊亂,眼珠子都充血了:“誰開的槍?!”


    “應該是沈心茹!”


    “她哪來的槍?!是偷的老大和老三的嗎?!”海爺大叫。


    “不是!大少爺和三少爺的槍滿匣!沈心茹自己身上有槍!”


    海爺兩腿哆哆嗦嗦,叫道:“為什麽啊?為什麽啊?這個丫頭片子為什麽開槍?!”


    “不知道。”


    “有沒有人接應她?是不是裏應外合?有沒有看到陳三的身影?”海爺咆哮著。


    “沒有人接應他!沈心茹自己開著大少爺的車,和山杏跑了!”


    “跑了?你們是吃屎的嗎?二十多個漢子,追不上兩個丫頭?!”


    “海爺,您有所不知,沈心茹雖然挺著個大肚子,但車技杠杠的,她開的是小臥車,嗖嗖的,很難追上!後來,我們抄近路,但大卡車陷到狼窩了!沈心茹的車也停下了,我們跑過去,看到雪地裏有血,她應該是小產了!”


    海爺咬牙切齒:“小產了你們都沒抓住她?!”


    “本來可以抓住,不過山坳小路上又駛來一輛卡車,把沈心茹和山杏帶走了!”


    海爺眼前一黑:“誰的車?”


    “不知道。”


    “你他媽還能知道點什麽?!”


    “海爺息怒。”


    “我息你奶奶!”


    海爺戰戰兢兢掛了電話。


    一迴頭,所有人都站在了他身後,皮爺、騷爺、邢二爺等人,剛才在包廂裏聽到海爺瘋了般嚎叫,都走出了來。


    皮爺是老狐狸,剛才在海爺身後聽出了貓膩,忙說:“海爺,是沈心茹跑了嗎?”


    海爺失魂落魄地點點頭:“不知發生了什麽,沈心茹跑了,還……還打死了我的兩個兒子!”


    眾人大驚,臥槽,此事非同小可,沈心茹是底牌,底牌飛了,那這場賭局就完蛋了。


    而且還打死了海爺兩個兒子。


    海爺一共就三個兒子,一晚上損失兩個,照這個速度,不夠死的。


    竟然是沈心茹打死的,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七和尚插話道:“難道沈心茹會武功?神槍手?”


    潘召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放屁了。


    皮爺看了看海爺,歎道:“海爺,節哀。此刻不是傷心動怒時,我們得從容應對!”


    海爺眼中無神,無奈地點點頭,突然舉起雙拳,大聲咆哮:“我要宰了這丫頭!我要宰了這丫頭!”


    皮爺趕忙上前一步按住海爺:“海爺,冷靜!冷靜!”


    幾番安撫,海爺終於從失心瘋迴歸正常了。


    一行人迴到包廂,酒也不香了,飯菜也不可口了,剛才還歡天喜地呢,一轉眼,馬上要哭喪了。


    皮爺瞅了瞅愁眉不展的海爺,說道:“海爺,請細細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我們也好為明天的賭局做準備。”


    海爺黯然點點頭:“興隆縣的夥計剛才打來電話,說就在剛剛,沈心茹殺了我大兒子和三兒子,逃跑了!”


    “有外應嗎?”皮爺警覺地問。


    “沒有。”海爺搖搖頭,“她是自己跑的!”


    “您確定?”


    “夥計說她自己駕車,小蹄子還流產了。該!”


    皮爺點點頭,思忖片刻,道:“如果沒有外應,那就說明此事是偶發!陳三並不知情!”


    眾人聽罷,眼睛一亮,感覺又有希望了。


    “可三扁瓜又說山坳裏開來一輛卡車,把沈心茹接走了!”海爺補充道。


    眾人眼睛裏頓時又無光了。


    皮爺沉思片刻,道:“很可能是附近做買賣的!正巧碰上了!我判斷,不是陳三的人!”


    邢二爺眨眨眼,收攏了一下旁逸斜出的眼球,道:“皮爺恕老朽多嘴,您憑啥作此判斷?”


    皮爺想了想,果斷說道:“第一,沈心茹被轉移到興隆縣,是絕密,任何人都不知情,在此之前,知道此事的,隻有我和海爺,而且是昨天下午的決定,這個消息傳不到陳三那裏,發電報也來不及!第二,沈心茹是自己開槍打死的二位公子,殺了二位公子後,她孤身一人潛逃,冒著流產的風險,這說明她絲毫沒有準備!以我對陳三這個人尿性的了解,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更不會讓沈心茹冒著母子死在雪地的風險潛逃!”


    眾人佩服地點點頭。


    海爺眼放寒光:“她為什麽要殺了我兩個兒子呢?她乖乖配合,明天就能迴家了,以她的聰明,她能猜到,她為什麽突然發瘋呢?這個小騷貨、小狐狸精,真狠啊!”


    皮爺想了想,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潘召聽完差點笑出來,這不是廢話嘛。


    不料皮爺接著說:“海爺,恕我冒昧,兩位公子是不是……”


    海爺一愣:“你直說!”


    “兩位公子……是不是……突然對沈心茹做了什麽,導致沈心茹情緒失控,鋌而走險?”


    海爺心裏撲騰一聲,暗道:是了!是了!肯定是這麽迴事!這兩個狗東西肯定是激怒了沈心茹!


    有什麽能讓沈心茹不顧一切大逃亡?


    肯定是危及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沈心茹最在乎的就是孩子。


    那麽,什麽能危及沈心茹肚子裏的孩子?


    那根棍。


    這兩個混蛋肯定是喝酒喝多了,醉酒亂性,想弄沈心茹,結果被沈心茹幹掉了!


    知子莫若父,海爺的推斷,完全正確。


    酒字右邊是羊刃,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兩個小犢子就死在酒和色上了。


    而且,壞了海爺的大事!


    如果讓陳三知道了沈心茹跑了,那局勢就不可控了,所有的布局灰飛煙滅,一切構想,猝然崩塌。


    沈心茹是唯一的把柄,手裏有沈心茹,才能拿捏陳三,一旦丟了沈心茹,陳三就解除了緊箍咒,要大鬧天宮了。


    皮爺看透了海爺的心思,當即說道:“海爺,事不宜遲!我們要趕在陳三知道消息之前,幹掉他!賭局照常進行,隻要陳三一認輸,當場做掉他!”


    潘召插話道:“好主意!陳三並不知道沈心茹逃掉了,明天的賭局,陳三還會認慫,到時候一旦他賭輸了,直接拔槍擊斃他!絕對不能給他緩和的時間!”


    海爺狠狠地點點頭:“明天我在賭桌上擊斃陳三!然後再找沈心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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