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成迴到胡八爺那裏,將所見所聞,悉數告知。


    胡八爺聽罷,立馬說道:“假的!假的!有詐!有詐!”


    王道成一驚:“八爺,何出此言?”


    胡八爺說道:“沈心茹根本不懂牌技,她就是個讀書的女娃,我看著她從小長大,她那點本事,我還不知道?”


    “可她真的是信誓旦旦,約我明天去長樂坊一戰!”


    胡八爺決然說道:“背後一定有高人!她這是誆你呢!等明天把你騙過去,大門一關,高人出現!恐怕兇多吉少!”


    王道成聽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會是誰呢?”


    胡八爺眉頭緊皺:“我也不知道,他媽的吳玄通和盧飛這兩笨蛋還沒把今天的消息傳過來!別著急,再等等!”


    很快下人來報,遞上了一個紙條,正是吳玄通和盧飛送來的消息。


    胡八爺趕忙打開一看,更加不解。


    王道成急不可耐:“八爺,紙條上寫的什麽?是不是透露了高人信息?”


    胡八爺將紙條遞給王道成,歎道:“怪了!吳玄通和盧飛也說沒有什麽高人助陣!就是沈心茹自己應戰!”


    王道成一下輕鬆了,微微一笑:“這還有何懼哉?我定讓沈心茹輸得褲衩都不剩!”


    胡八爺狠狠地瞥了王道成一眼,怒道:“你說話注點意!注意你的素質!”


    王道成一愣,他還不知道,胡八爺早已把沈心茹視為自己囊中物,胡八爺的女人,不允許別人褻瀆,隻允許八爺摧殘。


    驀地,胡八爺心頭一震:“你這些日子往我這邊跑,沒被人跟蹤吧?”


    王道成微微一笑:“八爺放心!每次我都走水路,海河繞三圈,確定無人尾隨,才敢登門!”


    胡八爺點點頭,他生怕王道成尾巴不幹淨,萬一被蕉老二的人盯上了,那自己的陰謀就徹底暴露了。


    蕉老二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懷疑到胡八爺的頭上,就是因為胡八爺這些年一直藏得很深,老好人,而且蕉老二自認為對得起胡八爺,把妓院的股份分給他一部分,還邀請他加盟遠東貿易公司,天可憐見,蕉爺做夢也不會想到,胡八爺對他閨女有邪念啊!


    同時,蕉老二現在重點的盯防對象是官場,那些昔日的“老朋友”,如褚市長、黃廳長等人,都在有意躲避他。


    現在整個天津衛都說蕉爺是大漢奸,那麽官方表態就至關重要了。


    劉督統又不在,上麵的人現在越級指揮他經營遠東貿易公司,裏裏外外,他都疲於應付了。


    還有海爺海震宇,上次兩人鬧翻了,海震宇現在賴在教會醫院不走,不知道會憋出什麽幺蛾子。


    所以,蕉老二一直沒想到是胡八爺搗鬼。


    現在,胡八爺最忌諱暴露,如果自己暴露了,蕉爺就會集中精力幹他,蕉爺這條大船是要沉了,但還沒沉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蕉爺要是傾其所有,匯集人脈、財力、物力,和胡八爺拚命,胡八爺也扛不住。


    況且,胡八爺不想死,他還想好好享受年輕女子的身體呢。


    這一點,他比蕉爺有先天條件,蕉爺陽痿不舉,早就失去功能了,他卻老當益壯、生龍活虎。


    看把柳爽折騰得,都怕了。


    胡八爺和王道成正勾兌著,突然下人又來報:“八爺,蕉府的請帖!”


    胡八爺腦袋嗡地一聲:“誰的?”


    “蕉府師爺孔麒麟派人送來的請帖!”


    胡八爺和王道成相互一望,胡八爺接過請帖,揮揮手:“你下去吧!”


    下人轉身離去。


    胡八爺很納悶兒,蕉府的請帖,蕉老二要幹啥?過壽?還沒到日子啊!


    哪門子的請帖!


    他疑惑地打開請帖,定睛一看,臥槽!是蕉爺口述、沈心茹親筆:


    八爺硯右:


    暌違多日,未悉近況,拳念殊殷!


    津海入秋,風雨飄渺,寒暑易節,六氣布道,兄當珍攝,弟敬祈安。


    念春秋幾度,憶弱冠交誼,恍惚幾十載,俱老矣,燭火幽冥,燃香殆盡,殘年色衰,無力迴天。


    欲罷江湖,風雲湧動,生死茫茫,進退不能。


    瀟瀟兮,蘆葦知寒意,蕩蕩乎,江水閱人情。


    一世皮囊,欲拂長袖卷北鬥,七尺硬骨,臥視中原鹿正肥!豈非少年誌?老驥喑咽已無聲!


    兄當知我意,昆仲比肩,共享餘年。


    明日小女坐鎮,會獵某君道成,兄當蒞臨長樂坊,雅興觀摩,權當為證。


    不勝感激之至!


    弟:蕉萬山。


    這封信的主要內容就是敘舊、懷舊,同時邀請胡八爺明天去長樂坊,觀看沈心茹對戰王道成的賭局。


    蕉爺的口吻,沈心茹執筆,蕉爺不愧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小時候正經讀過私塾,文化功底深厚,肺腑之言,感人至深。


    沈心茹則更不簡單,娟秀的行楷小字,輕盈典雅,婀娜飄逸,每一筆、每一劃都透著堅實的書法功底。


    看著這俊秀的字跡,仿佛沈心茹本人躍然紙上。


    甚至,信紙上還殘留著一絲幽香,應是纖手執筆,女兒家的香水所致。


    胡八爺看著這封信,都神思迷離了,一股暖流在小腹激蕩,下體瞬間充血了。


    變態之至,睹物思人,情不自禁之餘,竟然忘乎所以,低下頭在信箋上深深聞了一下子。


    王道成驚呆了:“八爺?八爺!?聞啥?”


    胡八爺這才如夢方醒:“呃……不是聞!我是看看這墨跡幹沒幹,推測何時寫的這封信!”


    “哦。”王道成點點頭,“信上說什麽?”


    胡八爺豁然一笑:“我無憂矣!你明天盡管去賭!”


    “此話怎講?”


    胡八爺抖了抖手裏的信:“蕉老二約我明天去長樂坊觀看你和沈心茹的對賭,說白了,就是讓我去給他女兒站台!信中言辭懇切,不乏懷舊之情,依我看啊,這個老小子是沒招了,所以,你不用怕了,明天無論是不是沈心茹應戰,你都無需擔心!隻要蕉老二沒懷疑到我頭上,則萬事大吉!你有信心嗎,老弟?”


    王道成慨然一笑:“八爺,我說過,隻要不是陳三出戰,任何人我都能對付!”


    “好——”胡八爺一拍大腿,“明天你放手去幹!沈心茹不是要和你賭命嗎?和她賭!”


    “對!我一定弄死她!”王道成憤憤地說。


    胡八爺白了她一眼:“老弟,別這麽兇殘!做人要厚道,殺人絕非我本意,一片丹心對蒼穹!”


    “八爺的意思是?”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隻須擊敗沈心茹和蕉老二就行了,掏空三大賭場的財產,沈心茹如果最後賭命,你可以和她賭,隻不過,我們不要沾血……”


    “那怎麽處理沈心茹?她賭輸了,她就得抵命!”


    胡八爺微微一笑:“可以讓沈心茹寫個《典身契》,典當自己身子,權且留她一條性命。畢竟她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蕉老二作孽,罪不容誅,可沈心茹,罪不至死!”


    “典給誰?”


    胡八爺沉思片刻,歎道:“唉,典給我吧,讓她來我家,就說當個傭人,實則,我對她視若己出,把她當親女兒養,相當於把她保護起來了!否則的話,蕉老二一旦倒台,江湖上的仇家聞風而動,會斬草除根啊!”


    王道成終於聽明白了:敢情是胡老八要收了沈心茹啊?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心裏這麽想,但嘴上不能這麽說,遂嗬嗬一笑:“明白了,八爺!八爺慈悲!好心腸!”


    “不敢當!我隻是盡了一個長輩的責任!我老了,無所求,要不是蕉老二欺人太甚,我已拂袖清風,退出江湖!”


    “八爺之言,至情至理,愚弟慚愧,受益頗深!”


    “準備明天的戰鬥吧!”胡八爺說。


    王道成一抱拳:“隻需八爺財力支持!”


    “你想要多少錢?”


    “200萬賭資,殺它個片甲不留!”


    胡八爺點點頭:“前天你不是贏了100萬嗎,我再給你追加100萬!”


    “多謝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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