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姐感覺自己這個侄子應該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於是請了個算命先生給他推命,算命先生一番掐算之後,道:“恕我直言,這小子就是臭鼬轉世!喜歡髒東西,聞來聞去!”


    “能給破破嗎?有解嗎?”肥姐心驚膽戰地問。


    “破不了!沒解!這就是個下賤胚子!一輩子改不了!”


    “哦。”肥姐失落地迴答。


    後來,臭哥的癖好越發嚴重,不滿足於洗完晾幹的絲襪和裹腳布了,喜歡新鮮的,每次逛窯子,都真誠地邀請窯姐穿著絲襪先在屋裏跑幾圈,熱熱身,而後趁著腳出汗,趕忙把絲襪脫下了,熱氣騰騰地收好,拿迴家仔細聞。


    某次,趕上一個窯姐是汗腳,出汗比較多,味比較濃,都頂鼻子。


    他拿迴家,如癡如醉地聞了半宿,第二天,就感覺肺部不適,總是咳嗽。


    止不住地咳,哢哢地,肺氣往上湧,抑製不住。


    後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血都咳出來了,胸悶氣短、渾身發冷、出虛汗。


    肥姐一看事情不妙,趕忙找到保定城的著名醫仙——全大通,全醫生給他下了猛藥,總算控製住了病情。


    那時的人們還不知道有一種病,叫肺部真菌感染,更不知道這種病會發展成肺囊腫,肺栓塞,最終掛掉。


    人類的腳上是有很多真菌的,正常人都不會聞別人的襪子,而是避而遠之,神經病啊,別人穿過的襪子多髒啊,還聞?但臭鼬轉世的人不一樣,就喜歡這股臭氣。


    上帝懲罰,真菌終於逮上臭哥了,斷斷續續咳嗽了兩個月,一喘氣肋叉子都疼,瘦得也不成樣了,皮包骨頭,即便神醫全大通用猛藥穩定住了病情,也是時而胸悶氣短,從此之後,一著涼風或一著熱氣,就會咳嗽,有時吃碗麵條,都受不了熱氣蒸騰,哢哢一陣咳。


    無論如何,命算保住了,也開始反思人生了。


    鬼門關走一遭,臭哥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扔掉了所有絲襪和裹腳布,棄“聞”從武!


    天天和胯哥習武,站樁、行樁、打拳、踢腿,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


    整個人的精神麵貌也不那麽猥瑣了,胸悶氣短的情況也大幅度減輕了。


    以前他就像吊死鬼,猥瑣、下賤、卑微、忐忑,現在生龍活虎,開辟了新的人生。


    可惜,倒黴專找窮命鬼,厄運專訪薄命人,正在臭哥洗心革麵的時刻,鐵蛋來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下三濫湊在一起,隻會傳播下三濫的伎倆。


    就像惡人進了大牢,不但沒有改造成良民,反而和大牢裏的其他下三濫,學到了更多的犯罪手段。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兩人誌同道合,一拍即合!


    一個喜歡聞內褲,一個喜歡聞襪子。


    高山流水,相見恨晚!


    鐵蛋最喜歡偷窯姐的內褲和肚兜,按這個猥瑣程度推算,鐵蛋應該是獾轉世,比臭哥體內的臭鼬魔力要大一些。


    臭哥本來都學好了,改邪歸正,鐵蛋的出現,讓他覆轍人生。


    那是一個晚上,鐵蛋正在自己屋子裏觀摩女人的內衣,臭哥推門進來了:“喲,蛋哥,哪來的女人的東西?”


    鐵蛋雖然少了一顆蛋,但肚兜內褲不離身,一直帶著,哪怕四海漂泊,這些戰利品不能丟。


    鐵蛋微微一笑:“此物出自一個洋馬身上,我偷來的!一直珍藏!”


    “隻偷了這兩件嗎?”


    鐵蛋一愣:“要不然呢?”


    “就沒襪子嗎?”臭哥不解地問。


    “襪子臭乎乎的,有什麽可把玩的!”


    “內褲也不幹淨啊!萬一有梅毒和陰虱呢?”


    鐵蛋一哆嗦:“兄弟,你別嚇唬我啊,沒這麽巧吧?”


    “謹慎啊,蛋哥。”


    兩人落座,一番暢聊,最終決定組團行動,下次去窯子,偷個全套迴來。


    臭鼬死灰複燃,獾精躍躍欲試。


    本來,白小浪的刺殺隊裏,根本沒有臭哥,白小浪打心底看不起這種貨色,這就是個變態,跟一隻臭鼬有什麽可合作的?!


    一個大男人天天對女人的襪子情有獨鍾,能幹成什麽大事?


    這就是被命運掃入垃圾堆的一類人,屬於人類殘次品。


    肥姐卻建言:“讓他跟著你曆練曆練唄!”


    白小浪無奈地說:“我的姐啊,這是去刺殺,不是去偷絲襪!”


    肥姐咯咯一笑:“所以我才讓他跟著你,讓他幹點正事!經經風雨,經經血腥江湖,也許他才會醒悟!”


    白小浪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擔待不起。”


    肥姐央求浪哥:“你就答應我吧,重要差事,你別安排給他,就讓他待在你身邊,當個跟班的,學學你身上的俠骨柔腸、藝高人膽大!我大哥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不管他誰管他?”


    白小浪不得已接受請求:“可以,但咱事先聲明,萬一出了差錯,傷了、殘了、死了,可不能怨我!”


    “有你在他身邊,我放心!”


    很快,八人刺殺隊全副武裝,夜間奔赴天津。


    鐵蛋本來也想參加刺殺行動,但被集體否決了,沒有蛋的人是不能參加這種重要行動的,不吉利,就像當年清廷王爺視察李鴻章的北洋艦隊,隨行太監是被禁止上船的,軍工戰事,沒有蛋的人不能踏入,否則太晦氣,有辱軍威。


    刺殺隊進入天津之後,找一些小客棧打尖,每天兵分三路,一路監視長樂坊,一路監視海河十八號,一路監視大南門。


    無論陳三從哪裏出現,他們都能盯上。


    隻要盯上陳三,那就成功了一半,擇機動手,一雪深仇。


    白小浪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幹死陳三是第一步,他還要扳倒陳三背後那尊大神——蕉老二。


    他深知蕉老二才是主菜,但他也知道,扳倒蕉老二,沒那麽容易。


    但蕉老二有個軟肋——沈心茹。


    隻要綁了沈心茹,就可以逼迫蕉老二吐出當初吞的龍海升的那1200萬,這是第一步,先把錢抓在手裏。


    有錢就能運作一切。


    而後就是長期的對壘鏖戰,白小浪知道自己短時期之內返不迴天津了,他也沒想返迴天津,他就在保定厲兵秣馬,賄賂各路軍閥,聯合保定武行的瓢把子,穩住陣腳,將長樂坊等三大賭場的招牌拿過來,在保定盛大開張,和蕉老二打持久戰。


    別看蕉老二現在春風得意,收購了遠東貿易公司,但民國政壇時局動蕩,江湖格局瞬息萬變,說變天就變天,白小浪也是個中西合璧的人物,各種消息很靈通,他在等一個機會,就像當年大軍閥韓複榘帶兵打入天津的那一幕,一切都會從新洗牌。


    白小浪有得是時間和蕉老二耗,他才二十多歲,蕉老二50多歲了,他還熬不過一個老頭?


    最終,他是要殺迴天津的,拿迴一切屬於自己的東西,待到七月十五鬼節,他親自去龍海升、龍海旭、龍海騰三位表哥的墳頭祭奠,告訴他們,一切都拿迴來了,小刀會東山再起,三位表哥,安息吧。


    世間所有關係,如果非要挑出一種靠得住的關係,那就是血親。


    有血緣管著,比其他關係更可靠。


    很多所謂的江湖朋友關係,到最後都靠不住,就是因為相互之間沒有血緣,朋友是社會關係,親情是血緣關係,不可同日而語。


    八人刺殺隊跟蹤了數日,發現陳三特詭詐,一般不出長樂坊,即便出來,也是低調行事,有棍兒在身邊保護。


    而且陳三的行動軌跡,就三點一線,賭場——蕉府——沈心茹居所,每次出行,都很警覺,不好下手。


    白小浪是吃過一次虧的,他生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便陳三爺沒有保鏢跟隨,他也總覺得陳三爺布了局。


    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陳三爺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在街上開車行走,也是基於這一點,他從不帶成群結隊的保鏢,似乎總是胸有成竹。


    白小浪的刺殺隊成員耐不住性子了,胯哥說:“浪哥,還等什麽,幹他啊?!”


    “這裏是鬧事繁華區,動靜太大!”


    “動靜大怕什麽啊,我上去一拳就能把他捶死,再不行補兩槍!讓他死得透透的!等周圍人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不可!你不知道陳三的狡詐,萬一周圍有他埋伏了人呢?我們跑不掉!”


    “浪哥,我看你是被陳三嚇怕了。”胯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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