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由不得在這放肆悔恨,風影竺抬手往臉上輕輕一抹,便沒了哭過的痕跡。


    推開房間門,風影竺依舊是優雅矜貴的風司丞,仿佛剛剛頹然悲痛失態的人並不是他。


    看向哀樂的方向,眼裏是滿滿的眷戀與不舍,以及那份無法言語的悲傷與絕望。


    “主子,您、您出來了?”紅著眼的寒風狸見主子恢複如常,著實鬆了口氣


    “走吧。”


    “走?可小小姐後日就下葬了啊,您不去看看嗎?有什麽事比小小姐還重要?”


    “……我走,你留下吧。”風影竺垂下眼眸,聲音沉悶:“有你送她一程,她應該會很開心。”


    “主子,您留下,小小姐才會開心啊。”寒風狸不確定的追問,“您與小小姐朝夕相處的時間可不短,足足十年啊,連最後一麵都不見了嗎?”


    “……”風影竺張了張嘴,隨即握緊了拳頭,梗在喉嚨的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了一聲充滿遺憾的歎息,一句話也沒說,徑直離開了客棧。


    “主子!”寒風狸氣急敗壞的追上去,卻始終差一點,怎麽也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主子頭也不迴的向著哀樂相反的方向,離開了蘇城。


    兩日後,間州。


    風影竺不分晝夜的使用著各種能縮短行程的辦法,每天都在身體的極限徘徊。


    到間州時,已經是夜裏了,家家閉戶熄燈,靜悄悄的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清。


    可還沒走到偏院那個落腳處,風影竺就聽到前麵一陣嘈雜聲。


    當即輕飄飄的飛身上房,無聲的靠近,一眼就看到偏院大門前有兩撥人互相吵著。


    “人你不能帶走!風司丞沒迴來前,我是不會越級將人放了給你的。”


    “什麽放,是讓我們押送迴都,怎麽?還想抗旨不成!”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這聖旨是寫給風司丞的,又不是寫給我的,我哪抗旨了。”


    “大膽!”


    “我看你們才是大膽,敢在夜裏到本丞的偏院鬧事。”風影竺從房上落下,清冷的目光掃視著將大門團團圍住,劍拔弩張的十幾個禁軍。


    為首的一個手持聖旨的官員見是風司丞,嚇得一邊說著“哪敢”“誤會”,一邊趕緊擺手,讓身後劍拔弩張的禁軍趕緊收劍往後退。


    “下官隻是個傳話的使者,並非鬧事,還請風司丞多包涵。”為首的官員一改剛剛的囂張,十分客氣的雙手呈上聖旨。


    “念吧。”風影竺並沒伸手去接,還頗有意味的盯著這穿著一身官服的使者。


    使者愣了下,他記得臨來時皇上再三叮囑,不論過程,隻問結果。


    這意思不就是順著來?


    “……風司丞已擒獲要犯,立刻押解迴都,以正國法。欽此!”使者念完趕忙擦著額頭上的汗。


    風司丞聽完,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此刻,院落中的眾人目光交匯,低聲私語,還帶著不滿的躁動。


    風影竺麵無表情的接過聖旨,轉頭吩咐手下把那兩個犯人帶上來。


    這波操作,給在場的所有人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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