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地牢,鐵鏈沒有節奏的咣當作響,一個渾身縱橫交錯血淋淋的傷口,還不停汩汩向外冒血的人,眯著本來就豆丁大的眼睛,邪氣的笑著。


    “你們有種就打死我,人不是我殺的!她們都是自殺的!”張鬆平緊咬牙關,依舊負隅頑抗。


    “放您娘的狗圈屁!”向來很少爆粗的楊推官也忍不住了,他頭次見到棺材都擺在眼前了,還睜眼說瞎話死扛的家夥。


    “你急了,你急了哈哈哈哈哈!”張鬆平一陣狂笑過後,像是得了什麽大病,神經兮兮道:“那些人其實都是因為你們無能害死的,我都給你們寫信了,怎麽樣,是不是看不懂?求我啊,求爺爺我啊!”


    忽然一聲嗤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木丘山一身白衣在這肮髒,血腥,陰暗的地牢裏顯得格格不入,淬了冰的嗓音冷冷響起,不緊不慢的譏諷:“就你那挑釁,三歲孩子都看得懂。”


    三歲孩子都不如的韓縣令和楊推官:……


    “你知道?你看得懂?”張鬆平怔愣了下,旋即笑了:“那你們還是來晚了,看懂了也沒用。”


    “我們在你家後院挖掘出近幾日失蹤的少女。”木丘山從放著刑具的桌上找了一把趁手的小刀,一邊把玩著一邊低沉的說。


    “金荔兒,她才進樂坊不久,與你妹妹無冤無仇,甚至毫不相識,別把你那套為妹複仇的托詞放在嘴上。”木丘山拿著刀逼近張鬆平。


    冰涼的刀刃貼在了張鬆平的臉上,清冷的氣息伴隨如冰碴的話一同湧進他的耳朵。


    “你跟殺害你妹妹的劊子手一樣,都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嘩啦啦!鐵鏈激烈的碰撞。


    張鬆平如被困的猛獸,狂暴嘶吼,木丘山如幽靈一樣,身子微微向後,平地退三尺,躲避了從張鬆平臭嘴噴發出來的瘴氣。


    “我不是!我是正義的!”


    哢、哢哢,楊推官活動著手指關節,那被黃土草草掩埋的金荔兒,脖子上是深深的勒痕,身體被扭曲成一團,看得人心髒一陣抽疼。


    這個刻苦練琴,在台上散發光芒的鮮活生命,到底做錯了什麽,就這麽無緣無故被個人渣毀去了生命。


    “行了,再打下去,不是直接打死便是得個雙安縣將案犯屈打成招的罵名,不值當。”木丘山拍拍楊推官的肩膀,說完就直接離開了,地牢外,寒風狸站在院內仰頭看著落日對麵那輪淺淺的月牙。


    “也不知道小小姐到哪了,有沒有吃飯,找沒找到落腳的地……”


    木丘山垂下眼眸,快速從寒風狸身後離開。


    張鬆平不認罪,但他的小跟班,那個書生打扮的小混混都沒動刑,就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都說了。


    木丘山帶著人連夜把張鬆平住的破敗祠堂翻了個底朝天,不僅找到作案工具還有大量受害者的隨身物品,數量多到令人咂舌。


    小到絹帕、肚兜、抹裙、罩紗,大到耳飾、瓔珞、發釵,甚至還找到刻字的玉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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