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名摟著她安撫了一會兒,才看向了另一位當事人。那豪車前立著一個俊美的少年,他著一身名貴的衣服,手腕上戴著價值三百萬的伯爵表,少年臉色並不好看,右耳上的那顆耳釘泛著冷暗的光。他懷裏還抱著一隻白貓,一直發出應激後的喵嗚聲,少年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白貓的頭。陸城名看見人的瞬間就擺出了阿諛奉承的表情來,“是徐公子啊,這真是太巧了。”徐琛,臨啟市旭升集團老板徐又為的小兒子,雖說是徐大公子撿迴來的,但受到的寵愛與關懷不比親生的少。徐琛臭著臉白了他一眼,“你說怎麽辦吧?”現場很明顯能看出來是夏芷柔追的尾,能賠錢肯定是最好的,可偏偏他追的是徐小公子的尾,這徐小公子的貓還受了驚嚇,徐琛被家裏養得不知天高地厚,要說能輕易解決了這樁事才是稀奇。陸城名讓夏芷柔去他車裏待著,他來處理,夏芷柔點點頭就去到了車裏。“我知道徐小少爺肯定是不缺這點錢的,您有什麽要求,隻要陸某能做到,陸某絕對義不容辭。”隻讓徐琛來處理就還算好,隻要不讓徐家大公子徐澤川出麵,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徐琛哼了一聲,繼續給懷裏的貓順毛:“我是沒受什麽傷,但我兒子受了驚嚇,而且她撞的也不是我的車,還是等我大哥來處理吧。”陸城名一急,追著說:“這這這,這種事怎麽能輪到大公子來呢,我們和氣生財,錢且不說,咱們生意上也有來往,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可怎麽辦?”徐琛皺了皺眉,正要說話,身後就響起了一道寒聲:“那陸先生覺得什麽事才是大事呢?要我弟弟受了傷才是大事嗎?”幾人循聲看過去,徐琛的背後走出來了一人,男人一身精英打扮,量身定做的黑色高定西裝,五官透著生人勿近的寒意,他走過來的時候,周圍的氣場都冷了不少。徐琛咳了一聲,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大哥。徐澤川上下打量了徐琛一眼,確定徐琛沒什麽問題以後才撇過去看陸城名。雖說現在已經是臨近十月了,但陸城名汗水汩汩的流,就和六月天沒兩樣。他急忙替自己解釋:“大公子,你知道我一向嘴笨,我怎麽會這麽詛咒您弟弟,隻是咱們生意上也有往來,因為這事傷了和氣也不好,今日這事是我夫人不對在先,你看你們這邊要什麽賠償,我都盡力去彌補。”徐澤川看向了身側的徐琛,徐琛知道徐澤川是在問自己意見,他又咳了一聲,“要我說這事挺嚴重的,你看給我兒子嚇的,咱兩家也不必做什麽生意了吧?”陸城名當即就想罵一聲胡鬧,生意上的事怎麽就讓一個撿來的養子插手了?圈裏是說徐澤川疼愛自己這個弟弟,但他應該不至於會由著徐琛胡來吧?想是這麽想,陸城名還是要挽救一下,“小公子,這是不是太嚴重了,咱們賠償的事可以拎出來說,生意上的事您這樣插手未免……”“就按他說的吧,過兩天我會來貴公司詳談解約這件事的。”徐澤川竟還真聽了徐琛的話,他麵不改色道。陸城名臉色猶如晴天霹靂,一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徐家和陸家這麽多年的合作,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斷了呢?“徐公子,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這麽多年我們兩家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嗎?突然停止合作是不是太……”陸城名就要上前去和徐澤川講道理。徐澤川又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隨後給了徐琛一個眼神,徐琛就抱著貓往徐澤川的車裏走去了。徐澤川這才說:“您應該清楚我們徐家同您合作是因為誰,現在您與莊家斷了合作,我們徐家自然不會再做這扶貧生意,況且合同每年一續,現下也到了可以解約的時間了,至於車子的事情我會讓我助理來處理的,這邊程序走完了我們再談解約的事吧。”他聲音一向冷硬,字字句句都透著不容商量的決絕,徐澤川說完這些話以後就轉身往自己的車走去了。徐澤川的助理走上前來,擋住了陸城名的視線說:“車子的事我們就走保險吧,能私了肯定是最好的。”陸城名耳朵周圍全是那種火車鑽隧道時的嗡鳴聲,他在原地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一直與他們公司合作的徐家要切斷合作了?這和直接斷了他公司的半條資金鏈有什麽區別?徐澤川的車子都開走了,他現在再有話想說也無用了,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就像有預謀一樣,可他找不出半點破綻。難道真是莊寧月要把他逼到絕地嗎?勞斯萊斯豪車後座,徐琛抱著貓正給人打電話,“你說的任務我可完成了,怎麽樣,你這個朋友交得不賴吧?”“是,這次多謝你了,也替我向你哥問一聲好。”聽筒裏是宋簡禮的聲音。“哇,你是不是在監視我啊,你怎麽知道我哥在我身邊?”徐琛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身邊閉目養神的大哥。宋簡禮沉聲道:“我昨晚托你做的事,現在就完成了,徐家生意上的事除了你哥,應該沒有人能這麽快做出決策。”“好哦,你厲害哦,也是,誰比得上你啊,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有的人年紀輕輕就坐擁千億資產了,為了小竹馬幾十個億說打水漂就打水漂。”徐琛講話有點陰陽怪氣,但沒什麽壞心思。宋簡禮輕笑了一聲,“好了,我這裏有事就先掛了,迴頭我迴臨啟市請你吃飯。”徐琛應了一聲,主動掛了電話,他抱著貓給它順毛,偏頭看了徐澤川好幾眼才說:“哥,謝謝你啊。”“想讓我斷了和陸家的合作可以直說,沒必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徐澤川還是沒睜開眼睛。徐琛舉起手發誓:“哥,我可要發誓了,這次真是意外,誰知道這撞我車的陰差陽錯是他小情人呢?”徐澤川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徐琛撓了撓白貓的下巴,沒心沒肺地說:“你說是不是啊小白,都給我們父子倆嚇壞了。”作者有話說:簡哥,你可以速速做嗎??急急急!!!第55章晚會中秋一過,國慶就離得近了,陸虞的專業有很多課,好多還和化學實驗有關,他一忙起來,和宋簡禮見麵的時間就縮短了。有時候兩三天也見不上。有一天路過畫室,陸虞發現裏麵的畫具設備什麽的都被換成了新的,以前這門課隻有一個小小的畫室,現在竟然還多了兩個出來。這天他是沒課的時候去畫室的。不知道是不是陸虞總是來這裏看這個老師上課,畫室的老師好像已經記住他了。所以在所有人都安靜畫畫的時候,老師離開座位走出了教室。一種被快抓包的窘迫感讓陸虞轉身就要走,老師喊住了他:“同學。”陸虞的腳頓住,迴頭看向老師的眼睛,確定老師是在喊他。老師點了點頭,主動走到了陸虞跟前說:“我從開學就注意到你了,喜歡這門課?”陸虞其實也不是隨時都來,而且選修課就這麽兩節,陸虞不是每次來都能撞上她上課,隻是時間久了,陸虞就摸出規律了。“喜歡!但是我隻是來看看,因為您講得很有意思,畫得也很好看,所以總忍不住多看一會兒,我沒有別的意思。”其實陸虞可以進去聽課的,但他實在不好意思。大概覺得自己沒有選擇這個老師的課,所以也沒有合適的身份進去聽吧。“你是大一新生嗎?”容舒雪瞧著陸虞長相乖巧,性格溫和,說話也很讓人覺得舒心,難得對一個學生起了興趣。陸虞點頭說:“對,等明年選課我一定選您的課!”眼底的真誠快要溢了出來,連聲音都透著誠摯。容舒雪身上有一種老藝術家特有的儒雅和書香氣息,陸虞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沒那麽緊張了。容舒雪笑吟吟地打量了陸虞幾秒。“你現在就可以來,你要是不好意思在我上課的時候來,那你就去海天樓四樓409找我,那是我的個人畫室,我沒課的時候都在那裏。”此刻陸虞還沒意識到,如果一位老師能夠在學校有自己的獨立畫室,其在校的地位絕對不會低到哪裏去的。而這位藝術家向他拋出了橄欖枝。陸虞隻覺得受寵若驚,他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陸虞的聲音已經止不住開始興奮了。容舒雪點點頭:“嗯。”“謝謝老師!老師我的名字是陸虞,我可以加您的聯係方式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我擔心有時候您在忙,我貿然前來會打擾到您。”陸虞對著容舒雪鞠了一躬,還把自己的手機也拿了出來。容舒雪微笑點頭答應了,她前半生也沒給自己收什麽徒弟,帶過不少的學生,卻沒有一人合她眼緣。甚至不少人高價請她去一對一教輔,但她都拒絕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開學那天她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教室外麵的陸虞,當時就把這張臉記住了。她沒見過那樣的眼神,很吸引人,也很真摯。說實話選擇她這門課的學生,大多是沒選到心怡的學科,又覺得她這門課輕鬆才選的她的課。她教的知識都是有用的,但底下的人都聽得不認真,他們統一將這門課認作了水課,反而教室外麵的這個人聽得最認真。陸虞和容舒雪交換了聯係方式,他並不知道容舒雪的全名,隻從學生那裏聽到她姓容。於是陸虞備注了一個「容老師」。正好下課鈴聲響起,陸虞要去上下一節課了,隻好和容舒雪告別了。容舒雪看著他跑遠的背影,不免露出了一個暈著欣賞的淺笑。外麵在吹大風,窗外的樹被吹得簌簌作響,吹進這裏的風迂迴了一陣,發出嗚嗚的聲音。教學樓的白熾燈都開著。現在是晚自習的時間,教室不算太安靜,陸虞在位置上做題,他們班長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說學生會有人找他。陸虞總共認識的學生會就兩個人,一個付佳穎,一個沈爭鳴,也不知道是誰找了過來。他滿心疑惑地走出了教室,就看見了付佳穎靠在牆邊等他。“好久不見呀陸虞。”付佳穎給陸虞打招唿。陸虞也和她打招唿,隨後問:“你怎麽來了呀?”“這次是真的有事相求了!”付佳穎和陸虞也算熟悉起來了,所以她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她將手裏的一個文件遞給了陸虞,陸虞疑惑接過,低頭看見了上麵的幾個大字「白雪公主」。陸虞眨了眨眼,付佳穎知道他不明白,所以主動開口解釋:“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是學生會的吧?!其實我還是話劇社的副社長。”“然後今年國慶節學校讓我們排晚會,隔壁學校要來我們學校聯誼,排麵是一定要拉起來的。”付佳穎說,“本來我們話劇社一直都是沒啥人沒啥事的小社團,可誰知道學校也給我們分了任務。”“出演一部舞台劇,如你所見,「白雪公主」是我們商討出來的作品。”付佳穎聳了聳肩。陸虞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想把手裏這個燙手的文件還迴去。付佳穎就繼續說:“本來一個人頂倆角也能湊合,可院上又說不能敷衍,我們東湊西湊,配角都湊完了,嘿,你猜怎麽著?”陸虞問:“王子這個主角沒找到?”付佳穎嘻嘻一笑,“猜對了一半,是有一個主角沒找到,不過這個主角是白雪公主。”陸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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