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子走的辛苦,小陶衝杜蘭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卻在廉如意看她的時候,慌忙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唯恐主子笑她幼稚。


    蘭苑。


    廉葭葭坐在院中的五角亭中,百無聊賴的喝著清茶。


    她早已覺出壽王府上下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卻不知究竟是有什麽好事發生?若真是壽王要迴來。她也好提前準備一番。她皺著眉頭想著到哪裏打聽一下。


    伺候在她身邊的綠萼自從上次兩人撕破臉以後,在她麵前更是懶得多說一句話,即便自己問什麽她也都是敷衍了事。不過壽王現在不在家,廉葭葭擔心綠萼會到廉如意麵前告自己的狀,好讓廉如意抓到把柄在針對她,便也不敢招惹綠萼。


    不能從綠萼那裏的到確切的消息,總能向旁人打聽吧?島鳥邊號。


    正巧這時有兩個丫鬟從亭子外經過,廉葭葭欲上前打聽。忽聽兩人正在說笑。


    「兩位小少爺長得可像啦!」


    「你看見了?」


    「我是沒機會看見。不過我表姐的嫂嫂的娘家弟妹和王妃身邊的雲溪關係要好。我自然是聽說的!」


    兩人說著走過了亭子。


    廉葭葭卻皺起了眉頭,掰著指頭算算,廉如意已經足月了,這麽說來,是廉如意生了?兩位小少爺?廉如意還生了雙胞胎?難怪聽說她當初孕吐那麽厲害,原來是雙胎。


    如今雖然壽王不在家中,但家裏又添兩位小少爺,自然是喜氣洋洋。


    廉葭葭無力的坐迴椅子上,心中多少也有那麽些惆悵。她忽然有點想念自己被魏采邑抱走的兒子了。如果賢王沒有兵敗,自己也沒有被丟棄在深山裏,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安享富貴榮華,也可以享受一下為人母的快慰?


    廉葭葭甩了甩頭,這世上那有那麽多如果!人得向前看,事已至此,前事如何都迴不去了,得振作起來,想想以後怎麽辦才好!


    廉如意剛生了孩子,最是虛弱的時候。自己怎麽說也是她的妹妹,也許現在有機會到她麵前轉一轉?安慰一下她,說不得還就搏了她的信任,就算兩人迴不到前世那般要好的關係,也比現在這樣把她冷落到偏僻的院子裏要強吧?


    而且現在壽王府的男主人也不在,廉如意沒必要那麽防備著自己。


    想到這兒,廉葭葭立即滿血複活,信心滿滿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上下打量一番,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便抬腳向主院走去。


    廉葭葭還沒到主院,廉如意就已經收到了廉葭葭衝著這兒來的消息。


    她閉眼想了一會兒,抬眼看了看一旁坐著守著兒子的杜蘭杜鵑。這兩個奶娘是從宮裏而來,皇帝派她們來,未必沒有讓她們查看一下壽王府內院之事的意思。


    便微微點了點頭。


    小陶躬身退了出去,明白主子這是默許了廉葭葭的到來。


    廉葭葭這次進主院倒是十分容易,擋在月亮門處的膀大腰圓的家丁一見是她,便微微抬了抬下巴,嘿嘿一笑,讓到一邊。


    這道是讓廉葭葭有些膽怯了,上次他這麽爽快的讓開,結果就讓自己被一隻藏獒撲倒,這次,那隻藏獒不會又等在院子裏吧?


    廉葭葭想想如今被晾在蘭苑,每日清淡如白開水一樣的日子,再想想前世的榮華富貴,想想壽王哪張讓人一見傾心的俊顏,將心一橫,大著膽子邁步進了主院。脊背卻是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看見狗就掉頭跑。


    可繞過影壁,穿過迴廊,也沒見著那隻碩大的獒犬的影子,眼看正房就在眼前,這才長籲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壽王不在,廉如意又剛生了孩子,最是虛弱的時候,對自己的防備便不似以往。


    廉葭葭在門口丫鬟的打量的視線之下,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說道:「我來看看二姐姐。」


    那丫鬟目露不屑,卻還是打起了簾子。


    廉葭葭進得房內,正要高聲向廉如意請安,卻見小陶對她比著噤聲的手勢,連連搖頭。


    廉葭葭十分莫名,進得裏間,才看到廉如意正躺在床上,床邊卻放著嬰兒的搖床。三個年輕婦人兢兢業業的守在搖床邊上。


    「二姐姐,聽聞你喜得雙子,妹妹特來祝賀姐姐!」廉葭葭笑著上前,站在搖


    床邊,擺出一臉笑意,輕聲說道。


    杜蘭抬頭瞧了她一眼,眉頭微皺,卻沒有作聲。


    「喲,兩位小少爺長得可真好看,瞧著眉眼精致的!多像姐姐!姐姐給他們取名字了麽?若是還沒取名字,我倒是有很多意見啊,我肚子裏可裝了不少好聽的名字呢!」廉葭葭一臉熱切的說道。


    杜蘭的眉頭擰的更緊。


    「取名之事還是等王爺迴來了由王爺定奪。」廉如意垂了眼睛說道,自己的兒子可不消她來取名字。


    廉葭葭卻十分不識趣,湊到


    床邊,「大名需得王爺取,姐姐可以給小少爺取個小名嘛!讓我想想……」


    「如果奴婢沒認錯,這位便是原廉將軍府庶出的三小姐吧?」杜蘭終於忍不住,起身看著廉葭葭說道。


    廉葭葭一愣,倒是沒料到自己正同姐姐說著話,一個守著搖


    床,發髻挽的一絲不苟看起來應該是個奶娘的婦人會突然打斷。


    便遲疑的看著那奶娘,「還未請教,這位是?」


    「奴婢是來伺候兩位少的奶娘,杜蘭。」


    「你既是來伺候少爺的,便專心伺候少爺就是,我同姐姐說話,你若曉得尊卑,便應當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奴仆,有何資格來打斷?」廉葭葭原本是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在廉如意麵前坐低伏小,就像前世那般,相信以她的演技,總能哄得廉如意再次信任她。但是杜蘭話裏壓重的「庶出」兩字,就像一根尖銳的刺,刺痛了她敏感的神經,使得她不由自主便繃緊了身體,眼神也變得淩厲。


    「廉三小姐尊卑兩字說的好,既然廉三小姐曉得人與人之間應當尊卑有別,就當知曉,今時今日,您麵前的已經不是您曾經的嫡姐,而是堂堂壽王妃。您……您也不在是廉家的三小姐了吧……私底下您稱唿隨便,王妃若不怪罪,也無大不妥,可稱唿隨意,您對王妃及小世子的態度也如此隨意,就甚是不妥了!」杜蘭垂手而立,纖長的身形甚是恭敬,但口中說出話語可謂犀利刻薄。


    廉葭葭如今本就是身份尷尬,曾竟是賢王側妃,如今賢王被廢,有舉旗謀反。她雖有皇帝諭令,與賢王和離,但住在壽王府,主不主,仆不仆,別扭得很。


    偏偏杜蘭扯出身份來說,隻見廉葭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


    「蘭嬤嬤言重了,」廉如意此時也是看出來了,這杜蘭恐怕是性子耿直,愛較真兒的人,不管對方是誰,都直言不諱,轉而對廉葭葭說道,「你不認識,這是皇上特意派來的宮裏的奶娘。」


    廉如意點名杜蘭的身份,廉葭葭一聽對方來頭不小,還是宮裏派來的,便隻好忍下火氣,偃旗息鼓。但在


    床邊坐下,卻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了。


    坐著尷尬,沒停多久,廉葭葭就迴了蘭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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