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開始】


    日頭正盛,廉葭葭被曬的有些恍惚。


    卻在這恍惚之中,見一人身著藍色錦衣腰著鸞帶,發如墨,麵如玉,錦衣之上的金線在陽光下泛著光芒,宛如仙人一般,炎炎夏日,卻帶著一股清涼之感撲麵而來。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直了眼。


    走進才發現,竟是壽王,自己的姐夫。


    「姐夫,出宮去啊?」廉葭葭眼看就要和他錯身而過,自己直愣愣的看他。可他卻連瞟都不曾瞟自己一眼,便忍不住高聲和他打招唿。


    卻見他恍若沒聽見一般,連步速都未有絲毫改變的繼續向前走去。


    押解著她的宮人忍不住諷刺她道:「你乃謀逆賊子的家眷,壽王殿下,也是你能叫姐夫的麽?」


    聽到「壽王」兩字,慕容禦的腳步才微微凝滯,迴頭看了一眼宮人和被押著的廉葭葭。


    廉葭葭立即擺出自認最為清純無辜的笑臉,「姐夫……」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壽王居然如此俊逸不凡,甚至比賢王更多了幾分讓人迷戀的顏色。


    賢王好看是好看,可眼神太過陰翳,脾氣陰沉不定,和他在一起,總是要提心吊膽的。壽王就不同了,烈日之下,壽王卻有種讓人恍如置身春風下舒適。


    廉葭葭正滿目憧憬的看著壽王,卻見壽王一言不發的迴轉了頭,臉上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大步離開太和門。


    廉葭葭狠狠的咬牙,皺眉看著壽王離開的背影。


    「我說你,想什麽呢?壽王專情壽王妃,不納妾,不養通房,那是京城皆知的,你一個亂臣賊子家眷,還敢肖想壽王麽?」宮人瞧著廉葭葭的神色,忍不住奚落道。


    廉葭葭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押解她的宮人,心中卻是嫉妒非常,廉如意為何如此好命,什麽好事都讓她趕上,前世她做了兩年多的皇後,今世雖無緣後位,卻有一個如此封神俊逸的夫君,實在是占盡了便宜。


    進得太和殿,廉葭葭被人按在地上。


    「你們放開我吧,我一個小女子,是自投羅網來的,何須你們如此謹慎?」廉葭葭被按得肩膀生疼,掙紮著說道。


    宮人不敢放手,倒不是怕她跑了,偷偷瞧著皇帝的神色,新皇帝的脾性他們尚不了解,唯恐惹了皇帝不悅。


    但見皇帝揮了揮手。


    宮人立即放開廉葭葭。


    廉葭葭揉揉酸疼的肩膀,跪坐在腳踝上,歪歪斜斜不成體統。


    「你們退下吧。」


    皇帝發了話,宮人便都退出殿外。


    廉葭葭抬頭看了看昔日的太子,前世太子被賢王幽禁,鬱鬱寡歡,二三十歲,便整日愁的如老頭一般。


    今日得見,卻是這般意氣風發,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小女子叩見皇上。」廉葭葭在新皇的視線之下,端正了跪姿,俯首說道。


    「聽聞你有事關賢王的重要消息要稟明於朕?」新皇居高臨下,俯視著廉葭葭。


    廉葭葭將話在肚子裏打了幾個轉,覺得應該不犯什麽忌諱,便開口說道:「是,此事事關賢王能否有機會複起,當真十分重要,否則小女子不敢來求見聖上。隻是小女子雖曾經為賢王側妃,乃是被賢王蒙蔽,如今小女子已幡然悔悟,懇求聖上饒恕小女子識人不明之罪,恩準小女子與賢王和離。」


    新皇聞言,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廉葭葭,手中把玩著金鑲翡翠鎮紙,聲音略有些上揚,「哦?你要和賢王和離?」


    「正是,小女子原不知賢王是此等亂臣賊子,被他蒙蔽才會為他側妃,如今曉得他的真麵目,小女子要和他劃清界限,求聖上恩準。」廉葭葭叩首,痛斥賢王,更是雙眼含著悔悟的淚說道。


    果然是牆倒眾人推,昔日賢王的側妃,如今都要和賢王和離,這於皇帝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倒是可以叫賢王身敗名裂之後,更嚐嚐被枕邊人背叛的滋味。


    「小事,準了,說吧,你知道賢王什麽秘密?」


    「賢王在蜀地有一處金礦,含金量非常可觀,前年小女子遊玩之時無意發現,便稟於賢王,以為他定會報與朝廷知曉,不料賢王卻懷有私心,竟將此金礦隱瞞不報,小女子也是這次在被賢王擼去南山,才知賢王竟用金礦私自養兵,意圖謀反。」廉葭葭垂頭說道,她哪裏是遊玩的時候發現金礦,分明是看地圖的時候發現平南朝的蜀地竟是穿越前自己的老家木裏縣,木裏縣的金礦可是十分有名的。


    想到賢王奪嫡,需要大量財力支持,廉葭葭便將金礦之事告訴賢王。


    如今賢王敗北,金礦是他最後的王牌,如果連金礦都沒了,他自然是沒有複起的可能。


    不過廉葭葭覺得,就算是還有金礦,今世軌跡已變,自己跟著賢王受了這麽多苦,還被他拋棄在深山老林裏險些餓死,或許就是上天對她支持賢王奪嫡的懲罰。


    前世好好的為什麽重來一次?那還不就是看賢王並非真龍天子,乃是亂臣賊子,隻可惜自己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不像廉如意那般狡猾,一開始就重新選擇了陣營。


    廉葭葭在心中這麽想著,又說道:「小女子可以在地圖上為聖上指明那礦山的位置。說不定賢王現在就藏身那裏!」


    新皇看著廉葭葭急切之象,初聞賢王私藏金礦的震怒已經平息下來,賢王身邊有這樣的枕邊人,也是天要亡賢王。


    「隻是小女子還有一個請求。」廉葭葭偷偷瞧了瞧皇帝的臉色,試探的說道。


    皇帝冷哼一聲,「你本是戴罪之身,朕允了你與賢王和離,就是莫大的恩賜了,你還不知足麽?」


    廉葭葭趕緊跪好,低下頭來,「知足知足,小女子是知足的。隻是如今和離之後,小女子無家可歸……求聖上恩準,小女子住在姐姐家中,姐姐對小女子多有照拂,如今又不計前嫌的救了我的命,我願為奴為婢伺候在姐姐身邊。」


    「你姐姐?」皇帝凝眉想了想,「朕沒記錯的話,你曾是廉將軍府的三小姐,你上麵有兩個姐姐吧?」


    「是,小女子說的是二姐姐,如今的壽王妃。」


    皇帝聞言看了一眼廉葭葭,將她的心思盡收眼底,冷笑一聲,「你是要去伺候你姐姐,還是要去伺候壽王?」


    廉葭葭僵了一僵,原以為自己這樣說,十分妥帖呢,到不想一下子就被皇上給看了出來,她臉上訕訕。


    「小女子自然是要伺候姐姐的……倘若有幸伺候壽王,那、那也是為姐姐分憂。」


    皇帝聞言收迴視線,落在金獅頂麒麟盆裏慢慢融化的冰斧上。慕容禦對他家娘子的專情,京城皆聞。聽聞廉將軍對他的二女兒也格外愛護,且他還聽說,壽王妃肖似其母,崔右相唯有那麽一個獨女,甚是偏疼,可惜其紅顏早逝,崔右相倒是對容貌肖似獨女的廉如意十分上心。


    如此看來,四弟倒是占盡了人和,廉大將軍是他的嶽父,崔右相又是他嶽父的嶽父。


    昔日他與慕容禦雖如嫡親的兄弟,可如今,得知他或參與謀害母後之事,便覺已這昔日的兄弟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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