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裏,手術小組成員們神情專注,氣氛緊張而有序。江程煜一邊接過助手遞來的手術器械,一邊對著影像裏病患的病變處凝神觀察,同時還不忘與身旁的助手交流。


    “先準備血管擴張鉗,注意監控血壓變化。”江程煜低聲說道。助手迅速迴應並遞上合適的擴張鉗。


    江程煜小心地將左前降支近端狹窄部位撐開,眼睛盯著影像,嘴裏向團隊解釋:“這裏狹窄超 80%,擴張時要精準控製力度,避免損傷血管壁,心率目前多少?”


    麻醉師立刻迴答:“心率 72 次每分鍾,暫未波動。”


    處理完狹窄部位,江程煜換用血管剪切除病變斑塊,他說:“這部分粥樣硬化斑塊必須徹底清除,大家留意吸引,別殘留。”


    切除過程中,他問助手:“橋接血管準備得怎樣?”


    助手迴答:“已按要求準備好,長度和管徑都匹配。”


    到了血管橋接環節,江程煜拿起顯微縫合針開始操作,他專注地縫合著,同時叮囑:“顯微鏡下視線集中,照明調整好,一針都不能錯。”


    每縫一針,他都會停頓片刻檢查,期間還詢問:“生命體征穩定嗎?”


    麻醉師迴應:“一切正常,血壓 120\/80 毫米汞柱,血氧飽和度 98%。”


    其他成員也緊密配合,器械護士及時清理器械並準備下一個,還提醒道:“江教授,下一個器械是吻合器,已消毒備用。”


    江程煜微微點頭:“嗯”


    他繼續專注手術,時而沉思,時而果斷下手,整個團隊在交流協作中與病魔展開殊死搏鬥,每一個指令、每一次迴應都在這安靜又緊張的手術室裏迴蕩,為患者的生命全力以赴。


    手術台上,江程煜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血管橋接的關鍵步驟,他的額頭微微沁出了汗珠,雙眼緊緊盯著顯微鏡下那纖細的血管與針線。


    突然,一直平穩運行的監測儀器發出了一連串急促的警報聲,打破了手術室裏原本緊張而有序的寂靜。


    江程煜心中一緊,迅速抬眼掃向生命體征監測儀,隻見屏幕上的數據如同失控的列車般開始急劇下降。


    心率從原本穩定的 70 次每分鍾迅速滑落至 50 次,血壓也從 120\/80 毫米汞柱一路狂跌到 80\/50 毫米汞柱,血氧飽和度更是以令人揪心的速度降低。


    “停止手術,準備縫合!”江程煜的聲音低沉卻無比果斷,在手術室中迴蕩。


    他的雙手雖然依舊沉穩,但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助手們聽到指令,立刻行動起來,器械護士以最快的速度將縫合所需的器械整齊地擺放在江程煜伸手可及之處,同時密切關注著手術台周圍的情況,準備隨時應對任何突發需求。


    江程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拿起縫合針,開始迅速而精準地對已切開的血管進行縫合。


    每一針都傾注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小心翼翼地將血管壁拉攏,確保縫合處嚴密無縫,防止血液過度流失。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各種手術應急方案和解剖學知識,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因此而遲緩。


    “加快輸血速度,調整麻醉深度!”江程煜一邊縫合,一邊向麻醉師和護士下達指令。


    麻醉師迅速調整著麻醉藥物的劑量,眼睛緊緊盯著監測儀上的數據變化,雙手在儀器上熟練地操作著,試圖通過藥物的調節來穩定患者的生命體征。


    護士們則爭分奪秒地增加輸血輸液的速度,同時密切觀察著患者的麵色和其他體征變化,及時向江程煜匯報。


    “血壓穩住了一些,85\/55 毫米汞柱,但心率還是偏低,48 次每分鍾。”護士焦急地喊道。


    江程煜微微皺眉,手上的動作更加謹慎。他知道,此刻每一秒都至關重要,患者的生命就懸在他這一針一線之間。


    經過漫長而煎熬的幾分鍾,江程煜終於完成了關鍵部位的縫合。他長舒一口氣,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再次查看監測儀。


    數據雖然依舊不太樂觀,但已經停止了急劇下降的趨勢,心率緩緩迴升至 55 次每分鍾,血壓也上升到了 90\/60 毫米汞柱,血氧飽和度穩定在 90%左右。


    “繼續密切觀察,準備將患者轉移到重症監護室。”江程煜疲憊地說道。


    他緩緩摘下手術手套,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和手腕。助手們有條不紊地將患者小心地轉移到移動病床上,推出了手術室。


    江程煜望著患者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思索著手術失敗的原因和下一步的應對方案。


    在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裏,江程煜迎上了宋世傑和榮石山,還有吳蘭洛錦溪他們。


    宋世傑滿臉焦急與擔憂,看到江程煜後立刻迎了上來。


    “程煜,怎麽樣了?我六叔他……”宋世傑的聲音微微顫抖。


    江程煜輕輕拍了拍他的抓緊自己胳膊的手背,安慰道:“宋伯伯,手術中途出現了一些狀況,我們不得不暫停手術進行搶救。


    目前患者的生命體征已經暫時穩住,但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進一步觀察和治療。


    等他的身體狀態恢複如常,我們會重新評估,再決定再次手術的時間。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宋世傑聽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痛苦,但還是點了點頭,“辛苦你了,程煜。我相信你。”


    此刻,凝重的氛圍如陰霾般籠罩著眾人,他們腳步匆匆地向著重症監護室行進。


    江程煜的雙腿卻似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漸漸地,他感覺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抽空,眼前眾人行走的背影開始變得縹緲起來,時而清晰可辨,時而又模糊難認。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本能地伸手扶向牆壁,粗糙的牆麵摩擦著他的掌心,他試圖借助這一絲支撐讓自己混沌的意識重新清晰過來。


    然而,所有的努力仿佛都隻是徒勞,黑暗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吞噬了他的視線。


    他的眼神愈發模糊,頭也變得重若千斤,整個人如同一棵被連根拔起的枯樹,直直地倒了下去。


    洛錦溪正滿心憂慮地走著,無意間的一個迴頭,便目睹了江程煜倒下的那一幕。


    她的心髒猛地一縮,瞳孔急劇放大,聲音瞬間撕裂了寂靜的走廊:“程煜……”


    那唿喊聲中飽含著無盡的驚恐與焦急,她不假思索地飛奔過去,慌亂地扶住了江程煜搖搖欲墜的身軀。


    江程煜虛弱地靠在洛錦溪的懷裏,幹裂的嘴唇微微顫動,輕聲呢喃道:“錦溪…我…”


    那微弱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山穀傳來,幾不可聞。


    洛錦溪心急如焚,雙手顫抖著扶上他的臉頰,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喊道:“程煜,江程煜你這是什麽情況?


    醫生…快來啊醫生!”她的唿喊聲在走廊裏迴蕩,尖銳而刺耳。


    吳蘭、宋世傑和榮石山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心中皆是一凜,眾人幾乎同時下意識地迴頭,當看清眼前的場景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後一致地拔腿朝著江程煜的方向狂奔而來。


    宋世傑搶先一步趕到,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江程煜的胳膊,用力地晃動著,試圖喚醒他,聲音中滿是慌亂與關切:“程煜,程煜……孩子,你這是怎麽啦?”


    劉醫生也在第一時間聽到了喊聲,他匆匆趕來,神色凝重地詢問:“江教授他怎麽啦?”


    說著,便迅速伸出手搭在江程煜的手腕上,三根手指輕輕搭脈,眉頭緊鎖,口中念念有詞:“奇怪,身體脈象看起來沒什麽明顯問題啊!”


    片刻後,他抬起頭,無奈地說道:“大家先別慌,把他先送去病房休息一下吧!可能今天的手術太過棘手,江教授他過度緊張導致昏迷了。”


    話音剛落,隻見醫護人員推著醫護床快速趕來。宋世傑趕忙交代道:“送他去 vip 病房。”


    榮石山滿臉疑惑地推著江程煜,嘴裏嘟囔著:“臭小子,你不是一向身體挺好的嗎?怎麽說倒下就倒了呢!”


    洛錦溪和吳蘭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江程煜被人推走的方向,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洛錦溪的腦海裏,此刻唯有江程煜躺在她懷裏的畫麵不斷地循環播放,尤其是他最後一刻那聲深情唿喚她名字的場景,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讓她久久無法釋懷。


    時間仿若白駒過隙,轉瞬之間,夜幕已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了整個城市。


    在這靜謐又有些不安的夜晚,臭寶那嘹亮的哭鬧聲再次打破了寂靜。


    宋世傑一臉疲憊卻又無奈地拿起奶瓶,輕聲哄道:“是不是小臭寶又餓了呀?咱們喝奶好不好啊臭寶?”


    小嶽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眼眶泛紅地說道:“夫人,江少爺不在,臭寶每天晚上這樣鬧,我們可怎麽辦呀?”


    沈柔的臉上寫滿了苦澀,她轉頭看向宋世傑,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阿傑啊,你快點給程煜打個電話,叫他過來看看臭寶什麽情況,每天晚上這樣鬧,擱誰能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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