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內,人群川流不息,一片忙碌景象。洛錦溪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晃著腦袋跟吳蘭嘟囔:


    “可累死我了,這查兌資料的活兒太繁瑣,感覺頸椎病都要被勾出來了。”


    吳蘭聽了,忍不住笑著打趣:“小丫頭,你知道頸椎長自己身上哪個位置嗎?”


    洛錦溪滿不在乎地笑道:“管它長哪兒呢,現在當務之急是出去填飽肚子。”


    吳蘭關心地問:“你想吃啥?我請你。”


    洛錦溪低調迴應:“隨便吃點就行,不像某些人,一大早吃頓早餐就花一千多。”


    吳蘭一臉驚訝,盯著洛錦溪追問:“什麽人啊?這麽大方,還夠有心哈。”


    洛錦溪頓時臉色一沉,不悅道:“可不是夠有心的,不然怎麽在人前兩麵三刀玩得轉呢!渣男…”


    蘭笑著問道:“吆嗬,你這是指桑罵槐說誰呢?”


    洛錦溪沒好氣道:“當然是說江程煜那個人渣咯。沒想到他表裏不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吳蘭好奇地問:“江程煜怎麽招惹你了?”


    洛錦溪不耐煩地說:“別給我提他,提起他一會兒吃飯都沒胃口了。”


    吳蘭趕忙打開車門,說道:“好,不提他,小姐請上車唄。”


    洛錦溪衝吳蘭笑了笑,坐上副駕駛。吳蘭隨後進入主駕駛室,發動車子,向公安局門口駛去。


    不多時,車子在一家老字號飯店前停下。吳蘭介紹道:“這家老字號都是地道老手藝,進去看看有啥想吃的。”


    洛錦溪點頭,推開車門下車,隨手關上了車門。堅定的腳步徑直走進飯店,服務生立刻迎上來:“兩位想吃點什麽?裏麵請。”


    說完,將二人引到前台不遠處的座位,遞上菜單。洛錦溪說道:“來碗牛肉麵,再加兩個拚盤小菜。”


    吳蘭笑著說道:“別給我省錢,喜歡吃啥就點。”


    洛錦溪微微一笑,語氣輕鬆的迴答:“不要鋪張浪費,吃飽就好。我們家呢,可以說全是當兵出生的,所以鋪張浪費這種事不幹,吃多少點多少,我從小已經形成了習慣。”


    吳蘭讚許的眼光看著洛錦溪,迴頭便對服務生說道:“我也要牛肉麵,有辣醬的話來點。”


    服務生禮貌迴應:“兩位請稍等。”然後轉身去後廚報備。


    這時,江程煜開著商務車緩緩駛入停車位,拉上手刹下車,邁著大步走進老字號飯店。


    店內人滿為患,可見老字號有多受人歡迎。他徑直走向前台,臉上洋溢著喜悅:


    “老板,聽說你們店裏有款月子湯特別出名,給我來一份保溫打包帶走。”


    老板樂嗬嗬地說:“先生你要月子湯啊!這兒,您可是來對地方了!”


    江程煜笑道:“是嗎?市中心醫院裏有人專門介紹我過來的。”


    坐在一旁的洛錦溪和吳蘭看到江程煜買月子湯,同時驚訝地叫出聲:“江程煜……”


    江程煜迴頭看到二人,連忙走過去打招唿:“吳蘭,洛錦溪,你們來吃飯啊?”


    洛錦溪沒好氣道:“不然呢?來喝月子湯啊?”


    吳蘭笑著問:“江教授,你這是給誰買月子湯呢?”


    江程煜解釋道:“一個朋友剛剛生了,幫他過來買些月子湯滋補一下。”


    洛錦溪翻了一個白眼,明顯對江程煜的迴答很是不滿。


    吳蘭看到一臉不悅的洛錦溪,追問道:江程煜,你哪裏得罪洛錦溪了?她過來一路都不高興的。”


    江程煜笑而不答,答非所問:“你們兩個吃什麽?我請客。”


    洛錦溪忙劃分界限迴懟道:“謝啦,見識過你的財大氣粗,但不屑於異類群居。”


    江程煜無奈地看向吳蘭,隻好說道:“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此時,老板拿著保溫桶走出來,熱情地喊道:“先生,您的月子湯,一共一百八。”


    江程煜拿出手機掃碼付款,禮貌地接過保溫桶:“謝謝老板。”接著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飯店門口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


    在餐廳的一隅,暖黃的燈光灑在木質的餐桌上,營造出一種靜謐又略帶惆悵的氛圍。


    服務生身姿矯健,雙手穩穩地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和精致的拚盤小菜,腳步輕快地走來。


    他利落地將食物一一擺放整齊,最後把吳蘭特意要的辣醬放在一旁,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禮貌微笑,說道:“兩位要的菜齊了,請慢用。”


    吳蘭微微頷首,嘴角上揚,輕聲迴應:“謝謝。”


    洛錦溪坐在對麵,眼神有些空洞,她機械地拿起筷子,剛要吃,江程煜那熟悉的模樣卻毫無征兆地闖進了她的思緒。


    在那片虛幻的迴憶裏,陽光如碎金般灑在江程煜的身上,他滿臉笑意,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幾分。


    手裏端著兩碗雞蛋牛肉麵,熱情地招唿著:“快過來吃吧!嚐嚐味道怎麽樣?”


    洛錦溪不經意間,嘴唇抿了抿,仿佛那碗雞蛋牛肉麵的味道還清晰的迴味在口腔之中。


    “洛錦溪,你怎麽啦?”吳蘭的聲音如同一把輕柔的鉤子,將洛錦溪從遙遠的迴憶中拉了迴來。


    洛錦溪微微一怔,連忙掩飾道:“沒事,辣醬呢,給我也來點。”


    說著,她從吳蘭手中接過辣醬,往自己的麵裏狠狠挖了幾勺,像是要把內心的煩亂都隨著這辣醬一起攪拌進麵裏,隨後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試圖用食物堵住那即將泛濫的情緒。


    吳蘭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我記得你挺喜歡江程煜的,今天怎麽…”


    洛錦溪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心中的煩躁如潮水般湧起,她不耐煩地打斷道:“他有穆小吉就夠了,別說了吳蘭,趁熱趕緊吃。”


    吳蘭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來,仿佛洛錦溪的話像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地刺進了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而落寞,心中默默呢喃著:“是啊,他有穆小吉就夠了。”


    她緩緩低下頭,目光呆滯地看著碗裏的麵,伸出筷子,夾起一條麵,卻隻是慢吞吞地嚼著,味同嚼蠟。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了海拉爾酒店的那間客房。那天,當武警推開門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轉動。


    她大步流星的走進客房,看到江程煜和穆小吉親密地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那畫麵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割傷了她的心。


    隨後在公安局裏,當她在審訊室裏從江程煜的行李箱中搜出他們的結婚證時,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身體,隻剩下無盡的絕望和心痛。


    這一頓飯,兩人相對無言,隻有偶爾筷子觸碰碗沿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和苦澀,仿佛每一口食物都裹挾著那些複雜的情感;


    讓她們吃得五味雜陳,不知是該為這片刻的飽腹而慶幸,還是該為心中破碎的夢而悲哀。


    此刻,夜幕降臨,月光灑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江程煜穩穩地坐在那輛商務車的駕駛座上,緩緩將車駛入市中心醫院。


    他的目光在停車場中掃視一圈,精準地停在了一個空位上,隨後利落地解開安全帶,側身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那桶精心準備的月子湯。


    他的臉上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喜悅,那笑容仿佛能驅散冬日裏的陰霾。


    推開車門,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車外,輕輕關上車門,手指熟練地摁動遙控器,伴隨著車燈一閃,車子發出清脆的警示聲,宣告已安全上鎖。


    江程煜邁著輕盈且矯健的步伐向醫院大樓走去,他對這裏的路線早已爛熟於心,就像一隻歸巢的鳥兒,輕車熟路地朝著電梯口的方向前行。


    很快,他來到了八樓,走廊裏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新生命帶來的獨特氣息。他徑直走向 8016 病房,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推開了房門。


    病房內,小嶽已經迴到了病床上,正與沈柔分享著新生命帶來的喜悅。


    沈柔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微微側身向著小嶽,眼神裏滿是溫柔與慈愛,二人的臉上都掛著笑盈盈的神情,仿佛被一層幸福的光暈籠罩著。


    看見江程煜迴來,小嶽率先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虛弱卻依舊清脆:“江少爺。”


    江程煜立刻報以溫暖的笑顏,眼神中關切與喜悅交織:“小嶽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累?我給你買了月子湯,趁熱喝點兒。”


    說著,他快步走到茶幾邊,將保溫桶輕輕放下,打開蓋子,熱氣騰騰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他又在一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碗,手法嫻熟地舀出一碗湯,隨後拿起小勺,一邊緩緩攪動,一邊輕輕吹涼,那專注的模樣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沈柔看著江程煜忙碌的樣子,笑著說道:“程煜啊,你來抱臭寶,我來喂小嶽喝湯。”


    江程煜聽到這話,忙放下手中的小碗,微微張開雙臂,輕聲說道:“好,我來抱臭寶。”


    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仿佛生怕驚擾了懷中的小生命。


    江程煜剛一接過孩子,就看見孩子那粉嫩的小臉咧開小嘴,雖然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卻開心地笑著。


    那憨態可掬的小模樣讓沈柔那顆原本就柔軟的心,徹底地融化了。


    她不禁佯裝嗔怪地感歎道:“你這個小爹爹呀,身上是有什麽魔力呀?讓你父子二人如此賞心悅目。奶奶抱你一下午,也不見你給個笑臉;跟你爹一樣,是個沒良心的。”


    江程煜聽了,連忙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寵溺與維護,笑著解釋道:“沈阿姨,小吉他不是沒良心,他隻是心懷天下,您不要怪他。”


    小嶽靜靜地看著江程煜這一臉誠懇維護穆小吉的樣子,心中不禁滿是欣賞,仿佛在這一刻,她看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別樣的閃光點,那是一種對家人的擔當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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