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倆進入琴閣,賀硯聲站起身來,客氣地沖林青槐行禮,清雋的麵容浮起淡淡的薄紅,「今日冒然上門乃是有事,還請青榕勿怪。」


    「何事讓你如此緊張。」林青槐將他害羞的模樣收進眼底,揚了揚唇,笑道,「我今日休沐,慢慢說不急。」


    他該不會是來探口風的吧?


    想起方才冬至說的話,林青槐扯了下嘴角,忽然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麵對昔日知己。


    嫁給他樂趣會有,他這人在朝堂上剛正不阿,私下卻是個妙人,唱戲、說書、琴棋書畫樣樣來得。


    「於我倒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賀硯聲的麵色愈發的紅了,低著頭,甚是猶豫。


    各自落座,丫鬟送了茶水和點心過來,傾身給他二人倒了茶安靜退下。


    冬至也退出去,抱著胳膊守在門外。


    林青槐見賀硯聲還是很拘謹,不禁失笑,「先喝茶。」


    「不怕你笑話,隻是這事實在是說不出口。」賀硯聲嘆了口氣,支支吾吾,「方才聽靜姨提起,青榕這幾日正在審辦一樁人口失蹤的案子?」


    「是在查這個案子。收押的案犯不認罪,失蹤幾十個人隻找迴來不到十人,因而交由大理寺審辦。」林青槐狐疑眯起眼,「你可是瞧見了什麽,或是聽到了什麽?」


    失蹤的都是五歲到十三歲左右的小姑娘,案犯不承認是拐帶販賣,又拿不出證據證實自己的清白。


    她和司徒聿查了幾日,也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我……昨夜看到個小姑娘,被人拖進春風樓後院。那姑娘很像是去歲失蹤的,太僕寺主簿家的庶女。」賀硯聲麵色紅成煮熟的蝦子,「我與那姑娘見過兩迴,因而認得出來。」


    他跟著那人進了春風樓後院,還瞧見了不該瞧見的畫麵,因而覺著難以啟齒。


    「不就是春風樓嗎?硯聲兄都可以議親了還這般羞澀,可如何是好。」林青槐忍不住笑,「我的書局裏有避火圖,你要不要。」


    賀硯聲:「……」


    林青槐被他的反應逗樂,又是一陣輕笑。


    賀硯聲在他笑聲裏慢慢放鬆下來,心底湧起一絲明顯的羨慕。


    靖遠侯沒有妾室,也不逼著林青榕出人頭地撐起侯府,因而他笑起來時總是恣意又暢快,好似這世間並無煩惱這樣的情緒。


    也無需在意他人的目光。


    不像他,父親小妾成堆,自己也打小便要用功讀書,承襲世子位。


    便是出門,父親也不準他在外久待,與何人交往都要報備。


    若不是林青榕去了大理寺觀政,父親今日未必同意讓他隨母親過來。


    「青榕多謝硯聲兄提供線索。」林青槐勉強止住笑,「還望硯聲兄莫要誤會,我並非是嘲笑你,而是覺得這品質難能可貴。」


    世家的公子哥,有些十二三歲便收了通房,哥哥那樣的傻白甜是異類。


    哪曾想昔日知己也這般單純。


    「硯聲不會如此想。」賀硯聲的臉又紅起來,補充了一些太僕寺主簿那庶女的樣貌細節,不舍起身告辭,「硯聲還有事,改日再來與青榕喝茶下棋。」


    「也好,那我便不留你了。」林青槐也站起身來,送他出去。


    冬至在外邊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麵頰染上緋紅。


    自己果真是想太多了。


    在琴閣待了會,婢女過來傳話,夫人請大公子去正廳。


    林青槐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袍子,含笑揚眉,「我去瞧瞧。」


    自打靖遠侯府接迴養在鄉下的千金消息傳開,送上門的邀約帖子陡然多了起來,拜帖也收了不少。


    這幾日陳氏來主院也來的勤。


    好在自己一直讓管事嬤嬤盯著,娘親的飯食也都由爹爹親手操持,沒出什麽問題。


    林青槐進了正廳,安國公夫人已迴府。


    她彎了下唇,大馬金刀地坐下,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個的娘親,一張一張翻看帖子。


    千金迴府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聖上和皇後皆賞了賀禮,這才是帖子增多的原因。


    都是些跟紅頂白的人,往日裏靖遠侯府門可羅雀時,不見他們如此熱情。


    「安國公夫人方才問起你是否有了婚約,我說你傷了腿不急著議親。」周靜丟開手裏的帖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這些帖子都是五品上下的官員夫人送來的,瞧不起咱靖遠侯府呢。」


    「你往迴怎麽做的,如今便也怎麽做便好,爹爹又不在意。」林青槐骨頭一鬆,懶散倒在椅子裏,「遞了拜帖來的,不想見便不見,我並不想嫁人。」


    「娘親知道你在後宅待不住,咱侯府又不是養不起你。」周靜笑起來,低頭拿出一張單子遞給她,「賀禮的單子是賀禮,這是你爹私庫裏的東西,你哥哥的聘禮讓他自己掙去。」


    林青槐:「……」


    還是娘親好。


    母女倆說了會話,門房那邊又有人遞了拜帖過來,林青槐憋住笑,出府去天風樓。


    進大理寺觀政已有五日,二叔沒找著機會下手殺她,反倒是林庭兆被折磨得快瘋了。


    司徒聿每晚必來一趟侯府,別管林庭兆院裏安插了多少護衛,他都要進去打斷林庭兆的手腳。


    說是不打睡不著。


    誰能經得起他這般磋磨。


    二叔和司徒瑾之間也有了間隙,盯梢的人已有三日不曾去給司徒瑾送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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