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猴子?”葉南霄略微一想,拿著棍子賣弄風騷的封景淮確實和猴子差不多。


    “認識,打過一場。”葉南霄說道。


    青年深深看了葉南霄一眼,雙手背到身後,轉身迴到暗處“死猴子之前說的是你啊,那麽你就安心待在這裏吧。”


    “此話何意?”葉南霄聽得雲裏霧裏,聰明人說話都喜歡這樣說一半嗎?


    “死猴子之前是為什麽上的賽場,你又是為什麽會進來,看來,你也被那徐天然盯上了,除非你為他效力,否則,你就隻能跟我們一樣,一直呆在這裏了。”青年說道。


    “唉,小友聲音聽上去挺年輕的,可惜了陪我等幾人在這熬日子等死了。”蒼老的聲音說道。


    葉南霄臉上沒有絲毫沮喪的表情,反而問道“他曾招攬過你們?”


    這個他,此處牢房之中的所有人都明白是指誰。


    “哼,那什麽太子,居然想老子為他賣命一輩子,就連老子的兒子,老子兒子的兒子都要為他賣命!這不是把老子連同後代也交代在他手上了嗎?況且老子被打了還不許老子打迴去了?呸!官員勾結,殘害百姓!”粗獷聲音激動說道。


    “阿拉,老娘也差不多,不過他來的太遲了,老娘整個宗門都被滅了,不報仇活著也沒意思,報完仇活著也沒意思,幹脆在這裏等死算了。”采藥女無所謂說道。


    交談了一陣子之後,葉南霄整理了一下談話得到的資料。


    此處牢房之中,自己這片區域是東邊牢房區,每日都會有獄卒送入兩餐,一餐隻有一碗飯和幾片菜葉,飯菜之中還混入了亂魂散,為的就是讓牢房之中的犯人無法聚起魂力。


    在自己對麵牢房之中的青年被稱為棋生,喜歡的是下棋,不喜歡的也是下棋,認識封景淮,應當是其好友。


    右前方的采藥女極為擅長用毒,長著一張禍水級別的臉,看守此處的獄卒沒少對其有想法,但是都被采藥女悄無聲息毒殺了,至今沒人看出采藥女的下毒手法,為人十分痛恨日月皇族。


    隔壁兩間牢房之中的分別是自稱鐵牛的壯漢和曾經是日月帝國官員的張老頭。


    張老頭平時挺多話的,牢房裏的人和獄卒都叫他老頭,據他自己說,他便是這方地牢之中的第一個囚犯。


    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飯香味飄入牢房之中。


    先前收了葉南霄兩壺酒的獄卒捧著一大個食盒走進來。


    “這位爺,小的來給您送飯了!今日的好菜我可是全給您帶來了!”獄卒說著,打開食盒,拿出了一隻烤雞,一碟肉排和一碗飯放在欄杆底上的隔板上,隨後推入牢房之中。


    燒雞的香味讓鐵牛猛咽了一大口口水,伸手拍擊著欄杆,吼道“兀那漢子,燒雞為啥老子沒有!”


    鐵牛將欄杆拍得震天響,嚇了獄卒一大跳。


    “要什麽勺子?啊?你這糟漢老子告訴你,再搗亂,今天的菜葉你也別想吃了!”獄卒沒好氣說道。


    “呸!你這狗腿子!”鐵牛怒罵一聲。


    葉南霄掃了一眼碟子上的燒雞,隨後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串金魂幣丟給獄卒。


    “這位差爺,這處牢房就我們幾個?還有空房不?對麵那人影響我休息。”葉南霄指著棋生的牢房說道。


    石子落在地麵上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換牢房啊,這位爺,這裏的牢房一共就五間,空出來那間還是因為原本的犯人不聽從管教,被拖入水牢中教育了,估計一兩周就迴來了,換牢房的話,恐怕不行,要不小的給您拿一塊黑布將這臭棋簍子的牢房給遮起來?”獄卒搓著手中的金魂幣說道。


    “哼,你也配看懂我的棋?”棋生不屑哼了一聲。


    “就你這手?下十把輸十把,還自命不凡?老子看你就是一臭棋簍子!”獄卒嫌棄說道。


    “行了,不用拿布了,我麵著牆就行。”葉南霄擺了擺手說道。


    “好嘞,小的先走了!”獄卒開心地將一串金魂幣塞入懷中,一溜煙跑了。


    葉南霄端起燒雞,問道“鐵牛大個,想吃不?”


    “想吃啊!咋了你還能給老子送來?”鐵牛問著燒雞的香味使勁咽著口水,肚子發出擂鼓般的聲響。


    “呀呀,小弟弟,姐姐可是要提醒你,飯菜之中可是下了亂魂散的,吃下去,你這一身魂力就隻能是一潭死水了哦。”采藥女提醒說道。


    “不過,為何你手上還會留有儲物魂導器?”


    采藥女的問題讓鐵牛的注意力從燒雞轉移出來。


    “對啊,這位兄弟,為什麽你的儲物魂導器還在?你不是被關進來了嗎?”鐵牛問道。


    棋生落下一顆石子,說道“他就是進來思過的,多半是小懲戒一番。”


    葉南霄掰下一根雞腿,咬了兩口,在燒雞碟子的底部附上一層冰霜,托著碟子飛到鐵牛的牢房前。


    “挺鹹的,肉質也不滑嫩。”葉南霄吐出一根骨頭說道。


    “燒雞啊!”鐵牛一把將燒雞拿住,送入口中大快朵頤。


    “吃下混了亂魂散的食物,你還能動用魂力?”棋生快步走到欄杆前。


    采藥女和張老頭皆不言,快步走到欄杆前。


    還在撕咬燒雞的鐵牛,咬著雞腿說道“不就是魂力嗎?又不是沒有,大驚小怪的。”


    “兀那漢子,你的腦子被燒雞帶走了是不是?飯菜中可是下了亂魂散的!”張老頭罵道。


    鐵牛猛地停住嘴巴,他也意識到眾人關注的事情。


    “你身上有解藥?這可是日月皇族專門針對奴隸研製出來的藥物。”采藥女說道。


    她雖然是用毒的,對毒藥一道極為熟悉,但是這亂魂散卻讓她無法分辨其中的藥物。


    “小爺體質特殊著,百毒不侵,區區亂魂散而已。”葉南霄笑眯眯說道。


    “哦?百毒不侵?小弟弟好大的口氣,可惜姐姐被困在這了,不然姐姐可要和你挑燈交流一下心得,姐姐的本命劇毒可是藏在胸口處呢。”采藥女嬌笑一聲。


    “咳咳,那就等姐姐之後出來再說了。”葉南霄咳嗽兩聲,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啊。


    “出去?呀呀,要是能夠出去的話,再說吧。”采藥女聲音逐漸變小,最後消失。


    從進到這裏的第一天起,她就沒想過能夠再出去。


    三顆石子飛到葉南霄麵前,被葉南霄一掌握住。


    “死猴子說你缺人手。”棋生說道。


    葉南霄掃了一眼手中的石子,每一顆石子上麵刻著一個字。


    “溫子義。”葉南霄在心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這麽信我?不怕我見你賣了?”葉南霄笑道。


    溫子義轉身走迴牢房之中“對我來說,你應該能給我目前我最需要的東西。”


    “自由!”


    葉南霄將三顆石子收起,將肉排端起,對著隔壁牢房中的鐵牛問道“大個,這裏還有肉排要不要?”


    “要!”


    ............


    匆忙的腳步聲傳來,還伴隨著獄卒討好的聲音。


    “這邊,大人走這邊!”


    腳步聲中還混雜著車輪滾動的聲音。


    察覺到獄卒停留在自己的牢房前,葉南霄睜開了雙眼。


    “抱歉,委屈你了,南霄。”徐天然臉上帶著和熙的笑容,右手輕輕揮了揮,讓獄卒將欄杆打開。


    徐天然驅動著輪椅走入牢房之中,他身邊並沒有跟著自己的貼身侍女,也沒有跟著橘子。


    “關於你襲擊皇室糾察隊這件事,朕查明了隻是一個誤會,等刑部的程序走完,你就可以出去了。”徐天然臉上充滿著歉意。


    葉南霄微微笑了笑,說道“難道陛下親自提人,刑部也不給麵子?還是說,陛下的權力根本不能影響到刑部呢?”


    聽著葉南霄話裏夾刺,徐天然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朕是皇帝,但是朕也要遵守先皇定製下來的規矩,該走的流程朕不能以皇帝的身份去幹擾他,否則就是對製定規則的褻瀆,朕剛登基,麵對操勞整個帝國大小事務的群臣們,也是有些無力。”


    “陛下可要強硬一些,哪有皇帝會受製於臣子的?”葉南霄挑了挑眉毛說道。


    “朕的身邊,缺乏能夠幫朕的人,越是站到高處,便越是感到孤獨,而朕,已經站在了日月帝國的頂端!”徐天然驅動著輪椅走了兩步。


    “這種孤獨感會讓人窒息,讓人無助,露出軟弱的一麵。”


    “所以,朕需要有人跟朕一同站在日月帝國的頂端,助朕一臂之力!”


    “南霄,你可願?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徐天然轉身,雙目火熱盯著葉南霄,並向著葉南霄伸出了右手。


    他這次的許諾,用上了他最大的籌碼,不是在群臣麵前許諾的公爵之位,而是國師之位。


    若是放到朝堂上麵,不光是徐太和等勢力會全力勸阻,就連馬毅也不會同意許出國師之位。


    國師這個位置,對應的權利太大了,況且葉南霄還不是日月帝國土生土長的人。


    明知道許出這個位置的後果,徐天然還是再一次,對葉南霄發出了邀請。


    他太想要葉南霄了,身邊太需要人了。


    麵對徐天然許以國師之位的待遇,葉南霄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跟在一名梟雄身邊?他還是更欣賞美女多一些。


    “抱歉了,陛下,葉某身無長物,平生隻有好好活著這一個願望,不敢再奢求其他,事關國家大事,陛下還是另尋賢才為好。”葉南霄拒絕說道。


    徐天然麵上的笑容黯淡了一絲,微微歎了一口氣。


    對於葉南霄的拒絕,他早有預料,但是他還是想給葉南霄一個機會。


    “可惜了。”徐天然長歎一聲。


    他的可惜,是沒能招攬到葉南霄感到可惜,也是為一個即將逝去的天才感到可惜。


    他的耐心,已經消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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