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說了個冷笑話,但很顯然,許道的這位師尊,素來清冷慣了,並不擅長說笑,即便是許道聽到這句話之後,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而煞有介事地點頭,“師尊說的是!”


    司辰:“……”


    她扭頭看了許道一眼,但見許道那認真的模樣,一時間又有些語塞。


    司辰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兩人也不是遲疑之人,便不再過多停留,而是徑直向山峰頂端飛去。


    等兩人靠近那龐大的山體之時,他們才終於發現了這座從遠處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山峰到底有著怎樣的不凡。


    因為那巍峨的山體上竟然流淌著宛若實質的星辰之力,那星辰之力濃鬱到了極致,卻與司辰使用血脈神通時接引的星辰之力迥然不同。那些星辰之力明顯經過了異變,一片漆黑之色,幾乎與山體融為一體。


    許道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星辰之力也有黑色的!


    他抬手觸碰,隻覺得這力量陰冷詭異!與正常的星辰之力截然不同。


    “師尊,你家先祖墮落成詭異生靈之後,這血脈神通也變得更加可怕了!”


    司辰卻是搖搖頭,“這個現象,或許不是血脈神通的異變引起的,而是天地本身的變化引起的!之前我便有所察覺,現在倒是確定了!”


    她抬頭看向天際,現在因為是白天,所以抬頭所見,除了能夠看到那一輪太陽之外,看不到其他星辰。


    當然了,太陽本身也是星辰之一,所以星辰之力本就包含了這一部分。


    “我之前使用血脈神通接引星辰之力時,便察覺到此方世界星辰之力稀薄無比,難以調動,最後我是動用星瞳,強行從外界調動了星辰之力,那時我還以為是此界沒有什麽星辰,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師尊是說,這裏的星辰也詭變了?”許道色變。


    司辰點頭,“或許這才是詭異之力的真正可怕之處,我們在外界看到的詭異之力的應用,那隻是這種力量最淺層,最微弱的!而真正當這股力量釋放出來之時,世間萬物皆會被其扭曲。不僅包括生靈,還包括泥土,星辰,亦或者,我們所見、所聞……”


    許道聞言咋舌,這哪裏是汙染啊,這分明是一種涉及本質的同化,外界的那些詭異更像是一些力量逸散之後,產生的副產物!


    而真正的詭變,不僅涉及到生靈,甚至還涉及到基礎物質、基礎規則、這根本就是在篡奪!


    許道不由地想到了自己腦海中那個被青銅巨樹鎮壓的血色“道”字,他不由開口道:“師尊,你說,天道也會被這股力量汙染嗎?”


    他雖然不知道那個道字的來曆,但卻有過許多猜測,而無論哪種猜測,他總覺那個道字應該與天道有關,當然那個“道”字自然不可能是天道本身。


    所謂道,本就是不可言說的存在,無論是天道還是大道,皆是如此,他本身就存在那裏,可以供人參悟,理解,但卻不能被簡單地具象化!


    而那個“道”字,雖然不會是天道本身,但也一定與天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他目前還不知這種聯係是什麽!


    那個神秘存在之所以將他引導去那裏,便是要將那個字交給自己,這說明那個字很重要,甚至很可能已經涉及到了此方天地最為本質的隱秘。


    司辰聽到這個問題,麵上並未有太多驚訝之色,而是陷入沉思,良久之後,她點了點頭,“山川木石,皆能詭化,天地靈機都能受到汙染,那天道詭變不是正常的嗎?隻是想要影響天道,所需要的力量層次要更高一些而已!”


    許道歎了口氣,平日裏總是說什麽天道詭變,天傾在即之類的言語,但是等他真正一點點驗證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卻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滅世大劫的真相太恐怖了,恐怖到他即便到了如今的層次,接觸起來也依舊顯得太過勉強,甚至有些遙不可及。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上,與此同時,許道也在貪婪地吸收著那些星辰之力。


    那些詭變的星辰之力對於司辰而言,無異於毒藥,一旦沾染過多,甚至能夠當場墮落詭變,可是對於許道而言,那就是最為純粹的補品。


    詭變的星辰之力被青銅巨樹吞噬轉化之後,化作兩道涇渭分明的力量,一股是純粹的星辰本源之力,一股是純粹的能量。


    那星辰本源之力經過青銅巨樹吸收轉化之後,變得純粹而溫順,甚至都不用許道去特意煉化,便順從地湧入其雙瞳之內。


    司家血脈,其中最主要的特征便是那一雙瞳孔,其瞳孔之內無垠星海沉浮,憑借這一雙神瞳,他們甚至能夠在沒有任何星辰之力存在的地方,強行借取星辰之力,隻要天地萬界之中,依舊還有星辰存在!


    此時,許道雙眸之中,一點點璀璨星光漸漸被點亮,與之前那般虛幻的光彩不同,那是宛若實質的星辰之影。


    司辰麵色驚異,因為在她的感應中,許道那一雙眼眸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這雙星瞳轉化,而且越來越完整。


    而且其內星辰數量更多,星海更加寬廣。


    而星瞳之內,星海越是廣大,星辰數量越多,星辰之光越是璀璨,其力量便越是強大,而現在許道的那一雙星瞳已經要超過自己了!


    現在好了,之前許道隻是能夠感應星辰之力,簡單地映照出她眼中星辰。而現在許道身上除了沒有司家血脈之外,司家擁有的一切,他都有了!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他現在也是司家血脈,哪怕他姓許,可是他的血脈後裔,也會擁有覺醒星辰之瞳的潛力!


    司辰一時間有些失神,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怪胎啊!這簡直超出了常理認知。


    便是天道也無法束縛他了嗎?因為在她看來,許道做的許多事情,分明就是在逆天而行。


    換作任何一個人,早就遭天譴了,可是許道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正在不斷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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