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隻見道觀裏的人皆是一臉肅穆,清歡拉了門口的小僧來問話,那小僧卻一臉緊張,隻道讓清歡小心行事。


    清歡有些疑惑,轉頭進去見了師姐,忙問道。


    師姐有些擔憂的看著清歡:“不妙……”


    師傅將清歡急召迴山,而師姐見自己的第一句話卻是不妙……清歡扶了扶額,看來這一次的事態著實有些嚴重。


    清歡衝師姐甜甜一笑,討好道:“師姐,你可知師傅他為何急召我迴山?”


    師姐望了一瞬蒼穹,有些遲疑道:“大約是前些日子有個修行旁門左道的道士糾集了一班旁門左道的道士上山告了你一狀。”


    “告我一狀?為何?”清歡驚出了聲。


    師姐幽幽歎了口氣:“說你和妖類私通,欺師滅祖,讓師傅將你就地正法,以祭天下正道。”


    清歡抽了抽嘴角:“胡說!那,那師傅他怎麽說……”


    “師傅將他們趕出去了。”


    清歡聞言,高興壞了,拍掌大笑:“我就知師傅向著我,又怎會聽他們胡言瘋語。”


    師姐斜斜瞅了清歡一眼,又慢悠悠說道:“哦,你別得意,師傅說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以不太妙啊……”


    師姐的話剛落,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法海,還不上前來!”師傅在堂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清歡,目光中滿是責備與濃濃的擔憂。


    活罪難逃……清歡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


    “跪下!”


    “有人狀告你與妖類來往密切,更是助一隻蛇妖打傷了一位道人,可有此事?”師傅的眼神然不同平日裏的和藹可親,看的清歡心裏一驚。


    清歡皺起眉頭,欲說明事件的前因後果:“事情原由並非如此,是徒兒……”話還未完,便被一聲冷嗬打斷。


    “為師在問你有沒有這樁事!你隻需迴答,有還是沒有!”


    清歡垂頭,低聲道:“有……”


    師傅搖了搖頭,痛心道:“糊塗!”


    清歡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這一次的事態隻怕比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你……且將那蛇妖的洞府供出來,為師便算你將功補過。”師傅看著清歡,那妖道上狀時,眾人皆在場,即便是師父有心包庇也無從下手。這般決策也是他能為清歡……所做到的極限。


    清歡頓了頓,不語。


    “為師叫你說話!”


    清歡被師傅的語氣震了一跳,隨即緩慢而異常堅定地搖了搖頭:“師傅曾經教導過徒兒,萬物皆有靈根,亦分善惡,他們一心向善,並無害人之心,當日徒兒遇險,若不是他們相救,徒兒現下隻怕化作孤魂了……若是此刻將他們供了出來,豈非失了忠義?徒兒不能說。”


    師傅氣急了,拂袖而言:“執迷不悟!來人,將法海鎖去靜室,沒有我的口諭,誰也不許見她!”


    清歡被帶下去時,隱約聽見師父道了一句。


    “明日,爾等隨我下山且圍剿了那妖巢,也算是給天下一個交代。”


    清歡聞言,驚恐地張大了嘴。


    絕不可!


    清歡被關押已有兩日。


    這兩日……當真漫長,清歡抹了一把額上的血,再一次準備破門而出,卻聽見門外的師姐說道。


    “還不死心,這靜室處處都是禁製,你縱然撞得頭破血流,也當知於事無補……師妹你,莫非是對那隻蛇妖動了心思?”


    清歡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


    “師姐若是不想法海撞死在靜室內,就將我放出去吧。”


    話罷,清歡又迎著禁製撞了上去。


    “……你傻不傻!”師姐怒言。


    清歡虛弱一笑,語氣浮虛:“得人因果,卻要恩將仇報,若是師父當真要把他們趕盡殺絕,法海也隻怕無顏苟活了。”語罷,清歡勉強從地上爬起,再次撞了上去。


    卻意外的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定睛一看,師姐無奈的站在禁製的門口,手中是解除禁製的法器。


    師姐歎了一口氣:“你去吧,要是師父責問起來,你可要自己擔著……”


    “多謝師姐成,是法海一意孤行衝破了禁製,與師姐無關。”


    說罷,清歡拔腿便要走,師姐在她身後輕喚了一聲。


    “法海,你這一去興許就再難迴金山道觀,多年的師徒情分,養育之恩,隻怕都將成過眼紅塵……你……當真要去?”


    清歡逆著光站在門口顫了顫。


    “即便這樣,你還去嗎?”師姐複又開口道。


    清歡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轉身,鄭重朝師姐拜了拜,語氣有些哽咽:“法海不敢忘師恩,不敢……此事了結後,法海願終身侍奉無量天尊,求得師傅原諒。”說完,便幻成了一道微光朝蛇君洞府飛去。


    師姐望著清歡幻成微光消失的方向,幽幽歎了一口氣:“癡兒,師傅曾為你算過一卦,卦麵竟從中間裂開,這是灰飛煙滅的劫數啊……”


    ……


    這頭蛇君洞府,青城帶著滿腔的怒火剛剛進門,妖童便迎了上來,


    “二哥哥!”


    青城心裏氣急,不作理會,這時,白阿臻卻進來了。


    “你又去哪裏貪玩了?”白阿臻走到青城一旁,坐下。


    青城白了他一眼,偏眼朝一邊去了。


    白阿臻見青城不再開口,也不作理會。


    二人靜默了一會兒,青城終於憋不住了。


    “小白,下迴能不能不要插手我的事了。”青城兩隻眼睛直直的瞪著白阿臻。


    白阿臻仍看著他手裏的書卷,慢悠悠迴答:“哦?我可曾管過你何事?”


    “那小道姑!”青城語氣一強,竟站了起來。


    白阿臻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卷,抬眸看著青城:“她怎麽了?”


    “她!她好心當作驢肝肺!救了她她還罵我!說我們都是妖!說妖怪沒一個好東西!”青城想著想著,口裏的話也就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白阿臻默了半分:“她該如此說,若不是你,她也遇不上那妖道。”


    “可我們不是救了她嗎?”


    “你救了嗎?”白阿臻拋給青城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我看你是被那小道姑給迷了心智了!淨幫著外人說話!”


    “我……”


    “你什麽你!小白!從前你可從來不這樣!”青城有些鬱悶,小白此番怎的還結巴了。


    “青城,倒是你如何又尾隨了我一路送那姑娘下山去?”白阿臻再抬眼去看青城時,眼睛裏已然是一片坦然了。


    青城聞言,不覺有些慌張:“你……你如何知道?”


    “你那點法術,平時逗逗阿夢他們還算派的上用場,可從來沒有逃得過我的眼睛。”白阿臻又恢複往日清冷的樣子,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倒是顯得青城分外地局促不安。


    “我……我不過是想看看那小道士會不會害你罷了,絕對沒有其他意思。”青城的眼神有些閃躲,悉數落進了白阿臻的眼裏,白阿臻心下也有幾分了然。


    “如此,那我們便是扯平了?”白阿臻好整以暇地看著青城。


    青城看了一眼白阿臻,欲爭辯四下又找不到借口,隻得作罷,憤憤地看了一眼白阿臻便欲奪門而出,“你強詞奪理!我不同你說了!”


    “你隻怕是……”


    “救命啊——大哥哥——二哥哥——救我——”


    一聲刺耳的唿救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白阿臻和青城瞬間推門出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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