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依舊煙霧繚繞,杯盤狼藉,但是當初的謾罵聲卻消失不見。


    我望著自己手裏的那把刀,有些出神。


    “這,就是祭魂刀……”葉大師淡淡地說了句。


    這把刀似乎是已經與我相適應了,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太多這刀的陰煞之氣了。


    此時,十一那邊的電話也撥通了。


    “什麽,村子?全死了?”隔著很遠,都聽得見電話那頭的人有多激動。


    嗬,這換成你是警察,一口氣死掉這麽多人,你能不錯愕麽,而且這還不僅僅是人命的事,他們也不是普通的警察那麽簡單。


    “馬上就到。”十一掛斷電話跟我們說道。


    我第一時間向葉大師看過去,這時候最該緊張的就應該他了吧,剛剛殺了那麽多人,這要是特調組的人來了,第一個帶走的就是他。


    人間自有人間的道,大規模的作奸犯科,就算是打著懲惡揚善的名義,那也不行。


    否則,這世間,打著懲惡揚善的名義作奸犯科的人就會有機可乘了。


    同理,這也是【博博斷案,死刑起步】往往不能執行的原因。


    可當我的目光落到葉大師身上時,他反倒跟我想象中的樣子反差很大。


    在他臉上我甚是沒有看到一點驚慌,相反是異常的寧靜和安詳。


    他就站在那裏,側身靠在電腦桌旁的椅子上。


    這時,窗外的光也異常地照射了進來,似乎這個屋子裏的陰煞之氣也隨之消失,所有的光明都一擁而進。


    葉大師點了一顆煙,身體更加慵懶地往椅子上靠了靠。


    他長舒一口氣,此時的目光正好與我相對。


    他隻是笑了笑,一言不發。


    我道:“他們要來了,你不趕緊跑嗎?”


    “你們在這,我,跑得掉嗎?”他脫掉了黑色的外衣,一身筆挺的西裝出現在我們眼前。


    他嘴角帶著不顧別人死活的笑,半死不活的。


    我思考了大概兩秒,道:“也許不會呢。”


    “不必了,我有我的道,事到如今,這就是我的道。”


    手裏的煙頭被丟到地上,他像大多數人一樣,伸出腳,把它踩滅了。


    “有沒有興趣聽一下我的故事,我想你們應該是好奇的,我很願意與你們分享。”


    我很驚訝地看著他,他的從容與淡定,是鮮少在人世間見到的。


    這時,身邊的椅子突然被拖動了,我抬眼一看,是十一和柳公子雙雙搬了個椅子。


    兩個人排排坐,吃瓜群眾的姿勢已完全準備好。


    柳公子衝他點了點頭,道:“盡管說,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不知這家夥從哪找的瓜子,翹著二郎腿就磕了起來。


    我也點點頭,給了他一個自認為十分肯定的眼神。


    “不必,你們聽聽就好了,我隻身一人,了無牽掛,沒什麽好交代的。”


    我沒有再跟他寒暄,說一些不必客氣之類的客氣話。


    “我叫葉辰,孤兒,被師傅收養,才有了今天的一身本事。”


    “師傅是一介散修,沒有師承,但是他的手段比大部分師門裏的人都厲害。”


    “哦,我還有個師弟,就是我師傅的親兒子,我的人際關係基本就是這樣的,我的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圍繞著這兩個人展開的,為了方便敘述,下麵我就直接說師傅師弟。”


    他說話很簡潔,一句廢話都沒有,聽這樣的人說話,真的有如沐春風的感覺,盡管我們身邊盡是死人。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當然,隻有我點頭示意,其他的兩個人紛紛瓜子板凳小餅幹,妥妥吃瓜群眾的做派。


    不過這時候他突然說了句:“你不用這麽客氣,不用迴應的,你就聽我說就行。”


    我:“……”


    這人?


    離譜。


    “簡單點說吧,我師傅就是個深諳人間道的人,處事圓潤,不失圓滑,他在這個世界上十分吃得開。說的更簡單點,就是這個世界爛不爛跟他沒關係,他隻想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顧好,有緣分的人就幫一幫,沒有緣分的人就算了。”


    “而我師弟,完全相反,他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一心隻想做個苦行僧,想用自己的苦去換世間的苦,鐵了心想要做個救世主。”


    “而我居於他倆中間,既不博愛,又不圓滑,我隻想做我認為對的事,哪怕被世俗甚至法律所不容,因為有些惡,不是世俗能懲治得了的。”


    盡管他說讓我別迴應,但是他做完人物介紹的這一刻,我還是點了點頭,這家夥說話的邏輯性實在太好了,隻要你走神,根本不會出現聽不懂的情況。


    “師弟作為師傅唯一的孩子,他老人家顯然是不同意師弟這麽做的,所以師弟想要去做一個苦行僧的想法一直被擱置。”


    “師傅雖然不讓他做苦行僧,但也沒說製止他救苦救難,隻不過換了一種方式。”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插了句嘴道:“我打斷一下,小霞的事,是不是跟這有關?”


    他點點頭,道:“沒錯,小霞就是師傅給他的救苦救難的路徑中所碰到的緣主之一。”


    “您說。”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他明明剛剛說過不要迴應的,靜靜地聽他說就行,但我還是忘了。


    可能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不管別人說啥一定要接話,大家說這叫最基本的禮貌。盡管我不認為是,但幾十年的社會化生活已經讓我對此形成了刻板記憶,很難突然摒除。


    他繼續道:“師傅說,很多走投無路的人都會在最後一步選擇去寺廟,祈求上天的保佑,讓他在寺廟裏靜靜等候,但凡遇到至善之人,把人帶迴來,他都會親自幫忙。”


    “為什麽是至善之人?”我有點沒懂。


    他笑著道:“哪個去寺廟的人沒點麻煩,哪個去醫院的人沒點病痛,如果都救,那也就不過來啊,就像做苦行僧也不可能救得了全世界一樣,隻能是盡自己可能。”


    “其實,換做我的話,我寧願選師傅這條路,因為自己小小的光芒,散發給全世界,可能就所剩無幾了,我認可苦行僧,但是那樣太慢了,我的人生太短,太短,我等不起。”


    “哦哦。”我點點頭。


    “小霞就是師弟在寺廟遇上的其中一個。”他抬起眸子看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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