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啊。


    這一刻,我似乎等了一萬年那麽久,那一絲絲的金線,就像重生的種子,在我心中牢牢種下。


    胸前的玉牌時不時發出淡淡的光芒,我對它笑了笑,就像老友見麵那樣。


    雖然祈願的人眾多,但是那儀式進行得很快,沒多會功夫,天上的魂魄已經悉數了許多。


    很快,便消失不見。


    但柳公子沒有停下來,當然,他不是在汲取人們其他的東西,隻是無限地拖延時間。


    他雙眼緊閉,雙手結印,看上去全神貫注。


    看著眼前的民眾,每一個都認真地祈禱,甚至有的人微微抖動,很是虔誠。


    如果換做是我,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多做些假把式。


    動作是假的,但心意是真的。


    就好像,術永遠浮於表麵,道才是真正的本源。


    過了許久,柳公子才睜開眼。


    “謝謝諸位,大家的祝福我們都收到了。”我緊接著說道。


    眾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一切好像都圓滿了。


    在這種時候,將所有的事情畫上一個句號,似乎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沒有征求他們的意見,直接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諸位,諸位,是時候道別了,不說再見,因為,我們這樣的身份,不見麵,你們才是最平安幸福的時候,祝從今以後的每一天,大家都能夠快樂。”


    “最後,我還有一個請求,就是……”我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因為在鄉土之中,人情味不管是真切還是浮於表麵,都是很濃的,我的訴求不知道是不是隻會徒增一些拉扯。


    人們見我不說話,遠處一個小夥子便喊道:“您說,不管什麽,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義不容辭。”


    “對,對!”其他人附和道。


    算了,也許我和這個鎮子有緣,就說了吧。因為不管說不說,我都會這麽多,現在說了,也是免得他們誤會。


    隻要是做對的事,又何必在乎那麽多呢。


    說了那麽多話,喉嚨有些卡頓,我稍微清了下嗓子:“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吃完這頓飯,我們就要走了,我不喜歡道別,還請大家一會不要有任何道別地動作,大家就繼續吃吃喝喝,靜靜地讓我們遠去,可以嗎?”


    一片鴉雀無聲,但我現在反倒不再擔憂了,因為,此刻,我堅信,他們一定會同意。


    若是一定要有個由頭,那就是我那熟悉的第六感。


    “好。”人群中,開始傳來微弱的聲音。


    “好。”


    “好。”


    ……


    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匯成一整片,溫暖,又不失力量。


    “那,大家繼續,繼續,開開心心的,吃好,喝好。”我沒有再多說什麽,便從那凳子上走了下來。


    轉過身去,旅店裏那些做飯的人們,正站在我身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旅店老板。


    老板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謙卑有禮,他微微低頭,然後相視一笑。


    除此之外,沒有多說一個字。


    我們向客房走去,雖不曾迴頭,但背後炯炯的目光似乎是要穿透我的背來貼近我。


    說是不道別,但剛剛的說辭,實際上已經是告別的動作了,隻是減去了相送的動作。


    我不想去 麵對這些複雜的情感,不想讓事情變得傷感,所以,下次,還是偷偷走掉吧。


    一上樓,大家就開始紛紛收拾東西,十分默契。


    這時候,我們一行人都在一起,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顧自離開,包括那兩個神仙級別的老爺子。


    別人不懂,但是我們剛才那些操作,應該是瞞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轉身問道:“不說些什麽嗎?”


    兩個老頭摸著自己白花花的胡須,土地公公樂嗬嗬地說道 :“嗬嗬,相識一場,你們做了什麽,我比什麽都清楚,所以,不管你們幹什麽,我都可以理解。”


    不過,叫花子爺爺並沒有那麽客氣,他故作嗔怒,說道:“要是膽敢無端生事非,那我們一定會讓眼睛複明!”


    說完,還跺了一下腳,倒是有一些可愛。


    “哎,邋遢大爺,你說說你要沒有神像,沒有廟宇,那你怎麽食香火啊,神明不都是需要供奉的嗎?”我有些很好奇。


    “誰邋遢,你說誰呢?”嘖嘖嘖,他還急眼了。


    “稱唿而已嘛 ,你要是不喜歡,就換一個,比如叫花子大爺,怎麽樣。”我說道。


    畢竟是兩個大爺,在稱唿上是真的不好區分。


    “隨便你吧,反正都不好聽。”他道。


    我心裏暗笑,這大爺真有趣。


    大爺這時才開始解釋:“沒有就沒有嘛,自力更生,不也挺好的,再說,隻要不想仙階提升,那些東西就沒有用。”


    我豎起大拇指,直唿牛逼,“大爺境界高啊,配得上邋遢二字。”


    “你,我就知道你這張嘴吐不出好話來。”他拿手指戳戳我,但並不覺惡意。


    這時,土地公公笑嗬嗬地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胡須還算濃密一點,模棱了兩把,說道:“沒事,我的香火就是你的香火,以後咱倆就在這做個伴。”


    “沒事,你進階重要,誰還不圖個仙品。”顯然邋遢大爺並不想占人便宜。


    別看他看上去什麽都無所謂,但是就這幾天的相處,我深知他是個極其倔強的人,所以勸說是無用的。


    我沒有給他倆繼續交涉下去的權利,而是衝向窗戶,對底下的人說道:“還有件事沒說,大家靜一靜,我說一下。”


    我一說完,他們立刻就停止了喧鬧,靜靜地聽我說。


    “這次其實還有兩個幫忙的,剛才忘了說,一個是當地的土地公公,還有一個是土地公公的朋友。”我想叫花子大爺隻是想默默做事,並不想廣為人知,所以我也就沒有直接說出來他是誰。


    “咱們這裏應該有土地廟吧?”我問道。


    “有。”他們異口同聲。


    “以後啊,多去土地廟拜拜,上上香,神仙是食香火的哈。”我道。


    “那另一個呢,我們去哪供奉啊?”


    我迴頭看了一眼叫花子大爺,隻見他搖搖頭,並不想讓我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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