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被趙郎影響的罷。」


    「如此是很好的。」


    她二人迴憶著、談說著。臨離開前,劉綺瑤道:「今日既到了這裏,怎可不聽姐姐的琴聲?」


    「是了,我亦想要聽妹妹的歌聲。」


    「那麽,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姐姐彈琴,妹妹唱歌,好麽?」


    趙憶桐點點頭,已走到琴桌旁,在掀開琴布之前呆了一迴,往事紛至遝來。


    「今日,我便彈《蝶戀花》曲罷。」


    「姐姐請!」


    趙憶桐試了試琴弦,《蝶戀花》的曲調她早已瞭然於心,隻是,這曲被譜寫得不免哀傷,經趙憶桐的雙手彈出來,不免又添一從哀傷。


    春春和小滿聽說她二人又要彈又要唱,早已歡喜得屏息而待。


    及至琴聲一起,劉綺瑤和的詞乃是晏叔原的《醉別西樓醒不記》,此詞作又是再一從的哀傷,隻這第一句醉別西樓醒不記一唱起便令人心起悵然,第二句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直唱痛在場的每顆心……


    果然,趙憶桐隻彈了一遍便慟倒,再也不能繼續,劉綺瑤自己則唱到泣不成聲,小稻和小滿也相顧著流淚。應是為今日這重逢,為那流逝而去的十幾載歲月。


    「我們十幾年才能聚這一次,大家怎麽反倒哭成了一片?」趙憶桐含淚道。


    「人生難得再聚首,我們便說些、做些開心的事情罷。」


    「那麽,迴我爹爹家劃船罷。」


    「姐姐是要把以前的事情都再做一遍麽?」


    「是的,誰讓你起了這樣的頭?」


    於是她們先繞迴劉家,取了果酒,再到趙知州家的荷塘裏,像她們少女時期那樣無憂無慮地玩樂了一日,在這炎炎夏日裏,在那仿佛依舊是十多年前的荷花中間,她們喝著以前的果酒,所說的依稀亦是曾經說過的話,就連那一艘小船,也仿佛是她們曾經醉臥其上的那一艘。


    趙憶桐和劉綺瑤已經分不清,這一日是不是重疊在她們第一次偷嚐果酒的那一日之上,隻能夠確定,這一日的天亦似那時一般藍,雲亦是那般白……


    離開趙府,與趙憶桐一道往外走時,劉綺瑤一抬頭忽見趙憶棕牽著一個小女孩沿著長廊往另一頭走去,她怔怔地望了望他那寬厚的背影,在趙憶桐發現之前收迴了目光,隻不知,他牽的是他自己的女兒還是他的外甥女?算起來,她與趙憶棕亦已近十年未見。


    「劉妹妹,需要我將二哥叫來麽?」


    「不必了趙姐姐,就這樣罷!」


    迴到家中,劉綺瑤發了一會子呆。李都勻從笑春風迴來,見她呆呆不語,他猜測著大約是因為見了舊友心中意難平,因而亦不打擾她。


    夜間睡下,雖天氣熱,劉綺瑤卻貓兒一般地鑽到李都勻懷中。


    李都勻默契地將她抱住,彼此身上的氣息令對方安心。


    「三郎,你還記得你歸大哥麽?」


    「當然記得。你怎會提起他?」


    「今日與趙姐姐重逢,她告訴我,他娶了我遇瑤妹妹。」


    「這真是奇緣。」李都勻想起歸呈和,陷入沉默。


    一會兒,劉綺瑤道:「三郎,今年你還沒有為我畫像。」


    「娘子明天就安排,如何?」


    「三郎,為何你總對我言聽計從?」


    「娘子你不喜歡我對你言聽計從麽?」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即可。」


    「因為我很愛我的娘子,沒辦法說不字!」


    「我也很愛三郎!」劉綺瑤的臉埋在李都勻的胸膛,在他懷裏,她才覺得那些無常的聚散不再那麽沉重。


    「這一次,你迴答得很好。」


    「我哪一次迴答得不好?」


    「以後也這樣罷?」


    「以後也怎樣?」


    「就這樣靠緊我。」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一路上,謝謝各位寶貝們的陪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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