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風,那樹枝是否就願意永遠靜止,一點都不動?噬心蠱案件的偵破終結還是有瑕疵的,沈瀾最後出來背的鍋,而沈亞的出現不過是身份證登記有誤,最後案件也沒有牽扯到林峰,給了公眾一個交代之後草草收場。


    周蓬蒿接過潘東升遞來的毛巾,默默的擦了擦手,他麽的葫蘆僧判葫蘆案,此刻,他的腦中就渾然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夏天海看著垂頭喪氣的眾人,笑道:“官方的風暴結束了那不代表終結,這才是我們推理社存在的意義。他們結案,倒是給了我們大把的時間和機會,將案件徹底查清楚。”


    “對啊,我們不應該被他們給繞著轉。除了為官方破案,我們還是推理社的人!”戴景倫拍了拍自己的下巴點點頭:“迴到案件,這沈瀾雖然是苗人,但是不是密宗的,也沒有養蜂人的身份。這結案可能是在壓力之下做出的結論,越是結束的如此草率,就越說明存在大的問題。”


    周蓬蒿有些呆滯地看著腳後跟的蝰蛇,現在的他和蝰蛇之間有了一種溝通之力。不,應該算是一種控製之力。


    空地裏,周蓬蒿暗示著蝰蛇帶自己溜達一圈,瞬息之後,自己就像是個老爺一般蹲在空中,毫不費力,煞是愜意地轉悠了一大圈,能從這個半空中眺望遠方的黃山,那一片雲山霧罩,風景很好。他大樂,覺得至少那顏子涵再跺腳的時候,蝰蛇可以帶著自己很是靈活地躲開。


    終於和這異物有了默契,這是一種很好的現象。


    他沒有認真地聽夏天海和戴景倫高談闊論。


    “大家都振作起來,我們至少還了董佳清白,這就是成就,對麽?”薛繼躍一邊打遊戲一邊說道,“還有,這個林峰和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絡,別先入為主啊,他不一定和這噬心蠱的案件有關。”


    潘東升也點點頭:“我覺得該忘記就忘記,我們應該找個砂鍋攤,點上十七八個硬菜,化悲憤為食欲?”


    隨著警方的定論,這噬心蠱案件告一段落,508宿舍也迴歸了平靜,大二末期這個階段,本就是風平浪靜,無聊地淡出個鳥來...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講究一個先來後到的,趙小曼的出現是周蓬蒿情感問題的死結。她的橫空出世讓周蓬蒿有些不知所措,那一陣子潘東升對於他的愛情遲遲開不了局,而周蓬蒿卻和顏子涵打得火熱顯得異常地憤怒,甚至,呈現出一種焦躁之態,他常常指著周蓬蒿的鼻子憤怒地道:“四爺,你個混蛋,要是倒退個三五佰年,按照律法:老大還沒有結婚,老二是不許找婆娘的,知道不?你這是典型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特別典型的那一種!太典型了!典型到讓人發指。”


    他扭動著肥膩的大屁股,在宿舍門口晃悠了一大圈,然後看左右無人忍不住折了迴來,他異想天開地道:“要不我吃點虧,就子涵,我倆換換。”。


    “換你妹,你個光說不練的純種白癡!你要是有勇氣的話,那子涵有我什麽事?”周蓬蒿不屑地嗬嗬以迴應。


    “我那是光說不練麽,我那是給你機會。”潘東升是典型的嘴上不饒人的貨,噴了周蓬蒿一臉的吐沫。


    “滾!”周蓬蒿再沒給他反駁的機會。


    “好咧!四爺!”潘東升就是純粹的賤,周蓬蒿麵色一凜,他立馬慫了。


    看兩小兒辯日,曹子昂笑了笑,他和柏明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一類人,入學的目標就是一個:出國留學。談戀愛並不在他們的計劃書裏頭,哪怕董佳讓他非常動心,他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他對她是一種君子之愛,人在千裏之外,看看就好。


    “東升啊,聽得懂老大的幽幽一歎麽?這意思就是嘛,老子還雲英未嫁,哪裏輪到你小子蠢蠢欲動!你這也是不孝!不怎麽典型,也屬於必然追究的案例之一。”戴景倫最喜歡與潘東升鬥嘴,此刻見縫插針地插嘴道。


    “這話對也不對!”曹子昂合起書本,看累了的他感覺有些無聊,也參與到了這場辯駁之中。


    “咦,千年王八萬年的曹,您不是一直不動如山的麽?咋也來勁了呢?”潘東升聞言嗤之以鼻地迴應道:“方士,你懂什麽,快去圖書館修行吧!煉丹也行,或許還能遇上個滅絕師太之類的老處女。老四,不理他們,我們繼續來講講關於你不孝的話題。”


    “停停停,各位白癡,剛才樓管打電話來了,女生宿舍樓自殺案件重啟調查,要夏天海去協助調查,我怎麽迴?”曹子昂疑惑地問道:“我去,典型的過河拆橋啊,你們不是剛幫天啟湖刑偵破了一個大案麽?”


    “怎麽迴,讓他們打他手機唄。告訴他宿舍電話這種老古董能通就不錯了。”


    “我不太忍心,打電話的小姐姐聲音很好聽。”


    “警花啊!不早說…我來我來。”戴景倫從上鋪一躍而下,搶過了曹子昂手中的電話,說這倆貨一心漂亮國不食人間煙火完全就是一個笑話,戴景倫眉開眼笑賤賤地大聲道:“莫西莫西,小姐姐你好!”


    “好你妹,老五,我是天海!你吃春藥了?這麽嗲?”電話那邊炸毛了,罵罵咧咧地道。


    戴景倫怒目道:“曹子昂,我一會去找德剛大師把你中間的字給摘了,你從此就叫做曹昂,一個曆史上的著名短命鬼!”


    他聽到夏天海嗡嗡的聲音,長歎了一聲,一臉鬱悶地看著曹子昂,比劃了一個不雅手勢然後道:“哦,天海上仙啊,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是警花呢!對了,那起自殺案重啟調查了,剛有個聲音像誌玲姐姐的女警要你去警察局協助調查呢!”


    “執法協會的人,不會吧?這噬心蠱的案件才過去一周,就忘了我們是有功之臣了麽?你們知道的,前些日子我姨被人給殺害了,兇手身份存疑,我正在調查這起案件,可能是調查到了點子上,剛剛竟然被一夥人追殺,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們,現在在太平路的一間閑置廠房裏,景倫,你和老四悄悄地過來一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電話那頭的夏天海聲音有些顫抖,語無倫次地把戴景倫也是嚇了一跳:“追殺?我去,你丫的電視劇看多了。”


    “我沒開玩笑,追殺我的還不止一個,他們的手裏不僅有匕首,雙開刃的那種,尋常蟊賊我也不虛,隻是他們還有手槍,估計不是一般的混混,應該是職業殺手。”夏天海明顯有些慌亂,壓低了聲音道:“外麵現在還有人在附近逡巡,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到這裏,我他麽的現在是逃也逃不了,守也守不得。”


    “老二等著,我們現在就來救你…”戴景倫在電腦上點開了幾個聯絡的人頭,簡短地發送了需要調查的內容。然後大聲道:“蓬蒿,你守塔,東升跟我去救老二!”


    “啥?”潘東升一愣之後便樂了:“景倫,大白天的你發什麽瘋?救啥老二,你要大補麽?學國足,去買海參麽?”


    “我去,又開車!海你馬個頭,正經點,我說的老二是天海。他遇到大麻煩了!”戴景倫一邊披著衣服,一邊大聲嚷道:“sos級別的災難,快!耽誤一分鍾,你們可能看到的老二就是一具屍體。”


    “我可以理解這是詛咒麽?你就這麽不擇手段地攻擊你的情敵?太遜了吧!”


    “天海他麽的是個惹禍精,不去。蓬蒿,我們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你看你現在壓力這麽大,這麽地,我拿那未知女神和你換子涵吧,你看,我給了你開盲盒的機會,多爽,要是開出個你心儀的hebe女神,你不是爽死了?”潘東升一臉英勇就義的凜然,正色道:“佛曰,向我開炮。老子就是比孔子皮厚。”


    “老三,你小子能不能有個正行?”聞言,曹子昂的奶茶噴了他一臉。


    “我這是給老四熱身,現在湖大一堆顏子涵的粉絲想要挑戰他呢,基本都是那種法式一換一的決鬥,他太弱雞了,還是我塊頭大,比較唬得住人。”


    “去你丫的!這湖大閑得蛋疼的人真是多,你挑戰一下,他挑戰一下的,我遲早會成神經病。”


    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羅嗦起來的潘東升等於五百個女人,二十五萬隻鴨子。


    那一刻麵對他的時候,周蓬蒿絕對是崩潰的。即使離開了宿舍這是非之所,心情也沒有變得爽朗起來。他也還有五百隻鴨子要對付,顏子涵會準時在出現在他們下樓的樓梯口。


    這是一個謎,周蓬蒿至今不知道她的線人是誰。


    總之,認識她之後,他失去了所謂的自由。曾經的周蓬蒿一向是一個信仰自由為天的無政府主義者。這種狀態讓他頗有些壓抑,戀愛對他來說,有的時候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大鎖。


    “別始亂終棄,是為不忠!”潘東升唐僧化之後是徹底瘋了,要是自己的耳畔有金箍棒,相信周蓬蒿一定掏出來狠狠砸向他,至少打到那張破嘴血肉模糊,再無音律發出。


    “神經病啊,給你不要,不給又唧唧歪歪,不忠不孝都出來了,你這是要上天麽?”心裏一百頭曹尼瑪飛馳而過的周蓬蒿剛要反駁,突然想起來忘卻發動開心網上和顏子涵的聯合車隊,於是火急火燎地一屁股在靠電腦的孟波床邊坐了下來。


    “有暗器!尼瑪,這是什麽玩意?”入手之處,那暗器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紮得他屁股生疼的原來是一張咖啡廳的入場券。


    硬硬的,還有著綠色的花邊。


    周蓬蒿剛把這券舉起來,潘東升的眼睛便亮了。像是1500瓦斯的燈泡一般,灼得整個世界滾燙一片。周蓬蒿被他看得一哆嗦,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車隊直接放出去了,忘卻了和顏子涵組隊的使命。他怒聲大喊:“老三,我日你祖宗!”


    “關我祖宗何事?我祖宗關我何事?”在完成詛咒之前,潘東升一把搶過了票券,眼神死死地鎖住上麵的表演嘉賓。


    那是一個極其文雅,淡然到了有些神仙姐姐味兒的女子。在那張精致的入場券票麵上,她纖弱的身前是一架大大的提琴。


    “嗯,鑒定完畢。純天然無添加劑的頂級美女,還肯定沒有用美圖軟件。”潘東升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如獲至寶。


    “怎麽著,反過來看會有透視的效果?”周蓬蒿有些異怪地看著他,不無揶揄地問道。


    “滾蛋,周蓬蒿,你這個菜鳥白癡懂個屁。”三胖子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線,無限猥瑣地作吟詩狀道:“老四,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嘿嘿,陪我去看場個人演唱會,你責無旁貸。”


    “隻有一張票,這票應該還是孟波的,我們咋去,白嫖麽?”周蓬蒿翻了翻白眼,很是肉疼地撤銷了出發的戰隊,再度聯係顏子涵,要求組隊。


    “當當當”開心網的提示是由於你涉嫌操縱比賽,本月你已經被取消比賽資格。


    “我去,什麽鬼,操縱比賽,這帽子蓋的!你當我是蔥哥麽?一遇東升誤終生還真不是一句妄言,這個死胖子我就沒看過他有什麽好運氣。周蓬蒿那一刻隻能祈禱這一切沒有被顏子涵看到,否則他不肯定她會不會直接衝過來砸掉自己新配的電腦。


    “不是孟波的我還不要呢。研究生多忙啊!哪裏來的時間?為了給他一次孝順他哥我的機會,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嗯,老四啊,他的算貢獻了,你自己買票。嘿嘿!如此一番騷操作,問題不就解決了。”潘東升大嘴一咧,賤賤一笑,把他的無恥再度發揮到了極限飽滿的狀態。


    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後來的戴景倫也被誑了進來,說到底老戴對他也是心存愧疚的,畢竟那一天顏子涵的出場是他弄錯了情報,這一次幫他“尋迴”女神創造了一次機會,也算是亡羊補牢!


    “不是要去救老二的麽?”


    “老二沒那麽容易掛,再讓他曆練曆練,不然還是被董佳一腳秒的貨。”


    “言之有理,老五啊,你現在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天日昭昭,我說老三你的女神為什麽尋遍整個學校也找不到呢,原來她不是我們學校的。”戴景倫長噓了一口氣道:“湖大江湖百曉生的名號算是終於保住了!我那堪比cpi的情報係統還是經得住考驗的。”


    “額,cpi不是居民消費指數麽?”


    “靠,cia,你們這幫白癡,正宗天啟湖話都聽不明白。”戴景倫老臉一紅,趕緊爭辯道。


    和一個白癡爭辯毫無意義,分出高下也不過證明了自己和他是同一類人口罷了。


    潘東升和周蓬蒿對視一眼,露出了惺惺相惜的笑容。


    “我估計夏天海所謂的被追殺,不是在飯店喝酒沒錢給了,就是偷窺人家美女洗澡被老公活逮了。沒啥sos級,就是個d-級的任務。不過不去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兵分兩路吧,老四和我去咖啡廳,老五,你讓孟波和你一起去一趟太平路,那胖子對夏天海的一切事情都有興趣,找他準沒錯。”潘東升來了勁頭,淫威十足地開始了發號施令。


    戴景倫點點頭,他知道孟波的身份,喊他去倒是一點問題沒有。


    夏天海有天藍人的天階神功,保命是不在話下,但是這一刻的他怕的卻不是外麵的那些人,而是一個熟悉的老頭...這老頭給自己的威壓,不下於360度無死角的狙擊手。


    這湖大離券中所示的咖啡店不遠,這一日離演出的時間尚早。所以,周蓬蒿和潘東升一路上都走得極慢,宛如慢鏡頭的那種慢。


    一旁經過的熟人眼中都是黑人小問號,不熟悉的則有人低語:看那兩個白癡,一步一動的,在表演誰比誰更愚蠢麽?


    “不用比了,三分天下,一統江湖。”


    “三分天下?後麵跟著的那個也算?”


    “那也是他們宿舍的,去的也是一個方向,雖然走的快一點,自然也算的。”


    “508的那些,白癡等級高深著呢,泱泱湖大,誰攆的上啊。”


    “我怎麽覺得你在誇他們,這是個人崇拜麽?”


    “滾一邊去!”


    這不是一家很特別的咖啡店,甚至,都不是一家正常人開的咖啡店。


    入門有個往上的三層台階。


    陷阱,絕對的陷阱!你要是不小心,一進去便起飛了。還沒完,長廊走道裏都長滿了綠色的爬山虎,抬頭便是一片綠漆漆的顏色。


    尼瑪,什麽意思?


    迎頭綠?


    小心撞頭?小心你妹!幸虧老子心髒夠大,周蓬蒿心道。


    潘東升和尾隨而來的薛繼躍還是光棍,沒有這些許忌諱。否則誰會頂著這一路綠色前行?潘東升滿麵春風地衝在最前麵,身後的背景是無限膨脹的綠色,他宛如逃學威龍裏穿了一身鎧甲的吳孟達一般。


    “別說,這胖子和達叔還真有幾分神似。”周蓬蒿忍不住心中歎道:“祝福老三這貨求仁得仁,好綠得綠!”


    這般騷操作之下,咖啡館的生意肯定是不好,所以才有這種免費表演券贈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天咖啡館所有演出都是免費看的,條件是你至少點一杯咖啡,最底價的美式隻有18元一杯,在這麽個寸土寸金的大學城周邊,這種咖啡加演出算是良心價了。可即便如此促銷,咖啡廳的生意也還是一般,小老板雖然絞盡腦汁,但是他忘卻了咖啡廳既然臨近大學,那麽裝b指數一定要高,環境一定要好,要有一種優雅和隨性,最重要的是價格還不能太低…18元的美式和速溶的有個毛的區別...


    咖啡廳裏麵的小夥計隨心所欲地放著重金屬的爆裂搖滾,那不是在攬人,分明是在趕人。


    過了好久,久到觀眾們都不耐煩地走光了,大提琴手才優雅出現。


    不得不說:這個出場,時機也並不好。幾乎到了忍耐的極限,那萬眾期待的優雅冷酷空靈絕頂的趙小曼,終於款款而至。


    她是超級高冷的文藝女青年,唯有她才是咖啡廳熱鬧起來的希望,一曲優雅的《馬不停蹄的憂傷》信手拈來,旋即,是讓人驚豔的女中音,那聲音渾厚處如一堵牆,空靈處又直領人一起去了雲霄。


    她的聲音竟然可以隨意地在兩個不同的音階相切換,實在是牛逼極了。


    “我馬不停蹄的憂傷,馬不停蹄向遠方奔去。”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許。”


    “唱完了?真是讓人意猶未盡。倒退了幾十年,這小妮子在民國一定是個名媛。”不解風情的潘東升滿臉的不可思議,然後詭譎一笑揚聲道:“老四,老薛,我們誰去給孤獨的大提琴手送支花?”


    又來這套?


    為毛你自己老是鴕鳥一般地往後麵藏?薛繼躍不樂意了,用一種決絕的聲音迴絕道:“東升,你說你泡妞不請客也就算了,送花這種事我可不代勞。還有,你要是長點心也不該讓老四去送,這小子現在開啟了情人斬模式,一斬一個準,萬一小曼妹妹又看上了眼,那以後就又沒你什麽事了!”


    “你提醒得對,防火防盜防老四。”潘東升聲音有些哆嗦了。


    他的性格膽小,掙紮了許久,卻還是沒有進擊的勇氣。


    這家夥是一個典型的葉公。


    周蓬蒿那一刻是被這淡淡而憂傷的旋律所吸引了,聽到那句馬不停蹄地向遠方奔去的時候,不知不覺欺近了好幾步。


    推開爬山虎的層層阻擋,看著眼前如詩如畫的美人,他突然帶入了感情,覺得自己就是那含淚奔馳的駿馬。不知道夢想在何方,自己會在哪裏停留,隻是不停地向前,心中充滿詩意的周蓬蒿也喜歡這種奔跑的感覺,帶著點憂傷,或者是絕望,卻始終奔向遠方,也許他們這一類人的宿命就該是這樣死於狂野死於力脫。


    那一刻,她不想周蓬蒿力脫而死吧。


    優雅的琴聲戛然而止。


    “太棒了!簡直是明星一般的演出!”


    “你會不會誇人!這是巨星一般的演出!”


    “小曼,你是我心中的一盞明燈。”四周一片熱情洋溢的鼓掌和讚美聲。


    “那個…老四,你離得近,幫我送支花吧。”躊躇滿誌的潘東升又慫了。


    這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都很無語。


    “納尼,你到底怕不怕情人斬啊!?”薛繼躍很是納悶地再度問及:“你沒有感覺到老四的危險,剛才他可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說怕也不怕,不是有子涵麽,老四還能重婚咋地?”這扶不上牆的爛泥老三,看周蓬蒿位置不錯,旋即將手中的藍色妖姬扔了過來。


    那時的周蓬蒿分明還沉浸在曲子之中,接過花之後,瞬間愣神之後輕輕地點頭,三步並作一步迎上去將花遞給了趙小曼。


    他的麵色如常,很是虔誠地道:“小姐姐,這首曲子,你彈的真好!”


    “哦,這位同學...你是說唱得不怎麽樣麽?”趙小曼的聲音與方才的高亢渾厚不同,她的聲音裏有一種天然的冷,但是這種冷並不涼,給人一種淡淡的希望,若有若無的,讓人心生向往.


    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充滿了誘惑力。


    “唱的當然也好!簡直是天籟之音。我沒有恭維的意思,你的高音和中音很強,轉音更是絕了!我上次欣賞到這種級別的轉音,還是在林俊傑的演唱會上。”周蓬蒿的迴答毫無花哨,也是一板一眼地答道。


    “jj林麽?我也很喜歡他!承蒙你的誇獎,謝謝了!這花挺好!藍紫色也是我喜歡的顏色,我就收下了。”短暫的交流之後,她將花接了過去輕輕嗅了一下,然後放在了她的大提琴前。


    有周蓬蒿起了頭,咖啡廳掀起了一股諂媚送花的熱潮,能和女神親密接觸,幸運的還可以對上幾句話,實在是太難得了。


    看美女聞著鮮花一臉陶醉的表情,自以為領悟到美女喜好的這些人生生將周蓬蒿給擠下了台。


    “謝謝各位!謝謝!”


    她微微起身表示感謝,不知道是不是久坐的緣故,還是裙褶被椅子給夾到邊了,她轉身迴禮的時候一個趔趄就直接栽倒在了剛欲退場的周蓬蒿懷裏。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耀眼的白色的光芒閃過。


    不,綠光!


    “完了完了。我老薛的嘴開過光了麽?這麽靈,蓬蒿不會真的是情人斬吧,這趙小曼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就投懷送抱,也太直接了吧。”薛繼躍看著眼前的香豔一幕補刀道。


    “東升,我覺得吧,情人斬不斬的倒在其次,關鍵是…”


    “我聞到了殺氣…”


    “我也…我草,真有殺氣!”


    倆人話音未落,一聲刺耳的尖叫把整個咖啡廳給掀起了高潮。


    那聲貝絕對可以掀開屋頂,呈現一種持續憤怒的波浪狀:“周-蓬-蒿,我就知道你背著我準沒幹好事!你這個老色胚!”“啪啪!”兩聲脆響,那是高跟鞋踏在腳背上的脆響。旋即,剛露出滿足神色的周蓬蒿痛苦倒地。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周蓬蒿的頭號克星,讓他產生了斷網衝動的湖大第一女神...經:顏子涵。那一刻,小辣椒戰神附體,把情人斬斬了個稀碎,冷哼了一聲之後賊快賊快地跑開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周蓬蒿。


    潘東升來了很是心服的一句:漂亮,涵姐這腳正合吾意!幾秒鍾之後他也是惱怒地拂袖而去。薛繼躍神色複雜地看了痛苦翻滾的周蓬蒿一眼,也是迅即地起身,在離開之前對他說道:“老四啊,自古情債最難償啊。哎,我幫你喊了出租,你一會自己去醫院吧,打車費我已經付了,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


    那盛怒之下的顏子涵,這兩下跺腳絕對是用了全力的,她的高跟鞋質量也絕對給力,周蓬蒿一瘸一拐爬起,好不容易地度到門口,又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他下意識地將腿往後收了兩步,生怕是顏子涵殺了個迴馬槍,好在聽到的那個聲音無限柔美,柔美到了不食人煙的地步,很是淡然地道:“這位同學...真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緣故讓您與女友產生了誤會。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我陪你去醫院吧。”說著,她打開了出租車後麵的車門,然後,不由分說地挨著坐在了周蓬蒿的旁邊。


    這個舉動,讓他稍微有些詫異。


    好香!


    太好聞了!


    是讓人絕對心醉絕對防線會崩潰的一種味道!旋即,在靠近自己的一側,他看到了她素淨清雅的側顏,那凝白如玉的彈琴的手,此刻正緩緩地疊放在腰間。她的麵色是如此清淡恬靜,雪白的襦裙隨風鋪灑,美麗極了。


    周蓬蒿偷瞄的這一刻,她微微斜過身子,一縷夕陽的餘光從車窗透進來,曬在她那不帶一絲瑕疵的麵龐之上,讓那一個甜甜的酒窩瞬間盛開,周蓬蒿心中暗暗發誓:此刻的她,能凝凍住任何人的眼…心中則滿是那一句:若你願意做我的眼,我可以永遠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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