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禦的眉頭緊蹙,「這裏麵含有丹砂,是煉製而成的丹藥,雖能使人精神振奮,恍如有年輕之態,卻是有毒之物,久服致死。」


    廉如意聞言瞠目,「那不是和毒藥無異?」


    「父皇早年就心馳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藥,聽聞我師父手中有大量丹方,就曾要我師父為他煉製長壽丹。但煉製丹藥之中都含有丹砂,丹砂乃是劇毒。我師父一直推脫煉製藥材不齊。不想父皇竟還是……」


    慕容禦低頭看著手中瑩瑩有光澤的丹藥,目露擔憂之色。


    「不知父皇服藥已有多久了?」廉如意說道。


    「父皇壽辰之時,賢王突然離京,迴來後便的到父皇重視。想來在父皇壽辰之上,他所送上壽禮那對貔貅根本是個幌子。」


    「你是說,他真正的壽禮,就是這丹藥?」廉如意不禁說道,卻是肯定的語氣。


    她想起來了,賢王歸京以後,當晚就進宮求見了皇上。


    他的壽禮,想必是在那天晚上就已經送上了。難怪從皇上壽辰之後,賢王就得到重用,太子反而被冷淡下來。


    「父皇進來脾氣越來越急躁,據張明德的話來看,父皇怕是對此藥已經產生了依賴。想要父皇戒除此藥,已是不可能了。」慕容禦語氣之中隱隱擔憂。


    不禁擔憂賢王為因此掣肘皇帝,最終擊垮太子,更是擔憂皇帝的身體,畢竟是他的父親,丹砂乃是劇毒,少量服用尚不致命,但毒物在體內堆積,遲早性命危矣。


    「蘇荷說,賢王再替父皇試藥,那不是說,賢王也已經中毒?」廉如意卻是注意到另一個細節,她巴不得賢王能早點死。


    慕容禦卻搖了搖頭,「我看賢王的樣子,不像是服用過藥的,他極有可能是讓身邊之人服下藥物,在觀之狀態,稟於父皇。他居心叵測,未必不知道此藥有毒,又怎會親自服用呢?」


    廉如意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太子尚在軟禁,父皇被賢王蠱惑,如今該怎麽辦?」


    「父皇已經服藥有一陣子,未必不知此藥有副作用,但受控此藥,倘若能將此藥毒性直白展露在父皇麵前,你說父皇還能容得下賢王麽?」慕容禦的目光落在桌上精致的紫砂麒麟壺上,提起茶壺,朝麵前的杯中斟了一本茶水,「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杯香茗,且茶水香味四溢,想來你定願意品嚐。可倘若你喝了許久,自己解開壺蓋,發現裏麵竟趴著一隻毒蛤,會是個什麽樣的心情呢?」


    廉如意朝慕容禦翻了個白眼,作勢要嘔他一臉,「我就把那毒蛤塞你嘴裏,讓你打比方打的這麽惡心!」


    慕容禦一麵令手下暗中尋找即將臨產的孕婦,好準備新鮮的紫河車。一麵尋了一隻精巧的金絲鼠,並特別訂製了一個銀製的籠子裝了金絲鼠,在壽王府養了幾日之後,由廉如意親自帶了那憨頭憨腦十分可愛的金絲鼠進了宮。


    這是廉如意懷孕以來第一次進宮,慕容禦本不欲讓她去,可是旁人卻不似她能親自見到蘇荷,她定要當麵來交代蘇荷,才能安心。慕容禦便派了白蘭白玉暗中保護她,又有寒梅小陶陪在她身邊,他才將將放下些心。


    蘇荷仍住在崇禧宮偏殿,廉如意到崇禧宮雖根本不想見自己的殺母仇人容妃,卻不好越過了主位之人,去見一個偏殿的貴人。


    便也備上給容妃的禮物,先拜見了住在正殿的容妃娘娘。


    「原來是壽王妃來了。」容妃見到等在正殿的廉如意,目光便落在她還為明顯隆起的小腹上,「聽說壽王妃懷有身孕,壽王小心的緊,恐有一丁點的閃失,倒不想,你今日會進宮來。」


    「年節時如意身體不適,承蒙娘娘關懷,沒能進宮親自向娘娘謝恩,心中已是愧疚。如今如意懷孕,娘娘又遣人送來賀禮,如意在不來拜謝娘娘,真是慚愧的無地自容了。」


    廉如意垂頭做出一副感激激動之狀,雙手卻藏在袖管之中,將自己的手指掐的生疼。


    容妃看不到她袖中動作,隻見她臉上誠懇,便也笑著說,「你是壽王的妃子,也是我的晚輩,端貴妃姐姐不在了,我就算替她來關心你們也是應該的,原不必如此客氣的。」島估史巴。


    「謝娘娘慈愛。」


    一番客套的應付了容妃,廉如意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了容妃的臉,自容妃複出之後,她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看到容妃,果然見她臉上那年燒傷的痕跡絲毫也無,皮膚光潔如玉,根本不像是年近四十的婦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當真是難以置信。


    廉如意心中驚歎,告別了容妃,出得正殿。便遇上專門等在這裏的蘇貴人。


    「蘇貴人安好。」


    「王妃安好。」


    兩人相互見了禮。


    蘇荷的目光向正殿瞟了一眼,笑著說道:「王妃難得進宮一趟,若不嫌棄,請到偏殿中一坐。」


    「娘娘盛情,不敢推卻。」


    廉如意點點頭,被請進了蘇荷所住的偏殿。


    兩人略坐了一會兒,蘇荷便遣了身邊宮女出去。


    小陶立於廉如意身後,寒門來到門口觀望。


    「娘娘送出的丹藥王爺已經看過了。丹藥確實能使人精神振奮,丹藥之中的丹砂,卻是有劇毒之物,久服致命。」


    廉如意說著轉身,從小陶手中接過那隻精巧的銀製籠子,籠中窩著一隻憨傻可愛的金絲鼠。


    廉如意將籠子放在麵前的桌子之上。


    「這是王爺尋來的寵物,娘娘養著,可借此物,使皇上明白丹砂致命,便是功成。」廉如意說道。


    蘇荷心下一轉,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不便久留。娘娘珍重。」


    廉如意起身。蘇荷也起身,親自將她送出了崇禧宮。


    迴到偏殿,看著桌子上那精巧的銀製小籠,計上心頭。


    不出兩日。宮人貴人便都知道了蘇貴人那兒有一隻討喜的寵物,名喚金絲鼠的小東西。


    前來崇禧宮看金絲鼠的宮妃一波接著一波。


    雖然來人都要先拜見容妃,使得容妃十分有麵。


    可拜見之後,卻又匆匆告辭,都聚在偏殿蘇荷那裏。便使得容妃氣悶不已。


    什麽金絲鼠?她也想看看,可又覺得蘇荷有了這麽有趣的東西,不主動送到自己麵前來,還得讓自己開口去要,多跌份!


    容妃存著一口氣,冷眼看著側殿裏的熱鬧。


    皇上在延福宮寵幸了幾個答應之後,還是惦念那個大膽放肆,火辣與眾不同的蘇貴人。


    便又駕臨了崇禧宮,這次連正殿都沒去,便直接去了蘇荷所住的偏殿。


    容妃見狀,氣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對鏡梳妝,打算親自去偏殿,將皇帝搶迴來的時候,卻猛然發現,童顏之下,她的鬢角竟有幾絲華發,不知是何時偷偷鑽了出來。


    「紅綃,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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