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思


    胤禔胤礽算是暫時出場了, 或者說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沒有了奪嫡的資格。畢竟歷遍各朝各代,還沒有太子復立的情況,而胤禔則是被康熙狠狠訓斥, 天理不容都出來了,康熙那麽要麵子的人肯定是不會再立他為繼承人的。


    康熙已經老了,頭髮已經花白,就算保養得再好臉上也有了明顯的皺紋,再加上日日為國事操勞, 精力跟不上,難免露出疲態和虛弱。


    太醫都委婉地告訴康熙他需要靜心修養, 但這對於一個需要處理天下事的君王怎麽可能。而這些大臣們也感受到了康熙年老體衰,但是太子又被廢了,誰是下一任繼承人撲朔迷離,無論是出於對國家穩定還是自身利益的考慮, 要求立儲的摺子如同雪花般飛來。


    康熙沉默不言, 把那些摺子一份份看過去就是不發表什麽意見。雖是要求立儲,但卻有不少言語裏是誇讚胤禩的,言外之意就是在他們眼裏胤禩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在暴發胤禔魘鎮胤礽這件事之前, 胤禔因為受了康熙訓斥自知自己上位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便想著推胤禩上位, 告訴康熙一個名氣比較大的相人說胤禩日後必是大貴而舉薦。


    康熙那時對立儲的這條敏感神經被很很挑動了, 說胤禩奸柔成性, 企圖謀害胤礽要把他治罪時候,胤禟和胤禎就顛顛地跑來勸諫, 期間胤禎還頂撞了他,要不是胤祺和其它皇子拚死阻止康熙說不得就要殺了胤禎了。


    雖然最後避免了一場流血衝突,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 胤禎被打二十板子,胤禩革去貝勒爵。


    那時康熙就意識到他這個第八子多麽地得人心了。看看,兄弟裏有不少是支持他的,大臣們支持他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而且要說這裏麵是胤禔嫁禍於他是胤禔要謀害胤礽的事,康熙相信胤禔是有這個想法的,但要說這個胤禩是被嫁禍的完全無辜的,他第一個不信。


    就胤禔那樣一根筋的腦子,嫁禍了胤禩胤禩會看不出來嗎?想必裏麵自己也順水推舟了不少,甚至還給胤禔出了不少主意,然後甘願被他嫁禍最後把自己給摘出來。


    所以康熙才把他革爵,敲打他,讓他明白他這些小手段康熙看得清清楚楚。


    康熙看著這些摺子思慮許久,看樣子這傢夥還是沒明白的。


    幾日後,康熙在暢春園時就當中下了一個讓他們欣喜若狂的旨令——命令眾臣在各個皇子中選出一個做皇太子,當然,除了胤禔。


    「朕倒要看看,朕的這個八子做到了什麽程度,也讓胤禔那個蠢貨看看,跟在他身後的是幫手還是匹山中狼。」康熙漠然地看著下麵沸反盈天的大臣們,以及掩不住喜色的眾位皇子。


    這些隱藏在暗處的魍魎魑魅,都該顯形了。


    果然,這道旨令一下,各個皇子有各個皇子的心思。


    胤禩是最高興的一個。他跟在胤禔後麵經營多年,不僅收攏了大部分屬於胤禔的勢力,自己在暗處也結交了不少大臣,胤禔倒了以後,胤禔覺得自己上位無望,倒不如扶持這個比較親近的兄弟上位,把剩下的勢力也交給了他,他自信在眾位皇子裏他肯定是最得大臣的心的。


    如今有資格和他爭奪的隻有胤禔和胤禛,但是胤祉和幕僚以及屬臣說過自己自己不想參與,因此推舉他的隻有胤祉的妻族母族的某位官員,讓他看起來不是無人推舉做個樣子而已。


    胤禛也很動心,下屬幕僚也都在勸著他抓住這個機會拉攏大臣推舉他,相比起胤禩的好名聲,因為胤禛性子有些冷硬,辦事嚴謹,又負責過追討國庫的事,得罪了不少人。


    而在大臣們眼裏肯定是有個寬仁的君上比較好的,所以胤禛比起胤禩肯定占不了優勢。


    「讓爺想想。」胤禛在書房迴旋地踱著步,手裏翻著情報。比起其它人早先沒有意識到胤禩的野心,他有可能是最早一個知道的了。


    那位葉赫那拉氏家族的一個旁支外室子,在投入胤禩之前,是他在替康熙檢閱河運堤壩途中救下的。那時他是個流浪的乞丐身無分文,要快餓死了。他見他一身好拳腳便給了他一些盤纏和食物讓他清理一下自己日後好去找個好營生。他沒留下自己的名號,倒是這個乞丐記住了他。


    沒想到還有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在京城認出了他,本來他已經投到了胤禩門下,準備被葉赫那拉氏認迴去了,一見到他說要離開胤禩投效於他。


    他想著在胤禩那裏安插個人看看其它兄弟們的動靜也可以,就讓他做了內應。


    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葉赫那拉氏確實很有本事,很快得了胤禩的信任,去幫胤禩做事讓胤禔胤礽結下死仇,後來又報告給了他。


    後續他卻被皇阿瑪抓走了不知所蹤,到底把他們供出來沒有卻不清楚,因為皇阿瑪按兵不動了兩年,忙著處理胤礽和胤禔間的矛盾,可能一時間先是放下了。


    在胤禔胤礽一被廢這個節骨眼上,皇阿瑪居然讓大臣們來選出皇太子,雖然這根蘿蔔很讓人心動得失去冷靜,但他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個誘餌,就是要找個罪名抓出他們這些在背後搞小動作覬覦大位的皇子。


    他不能去賭這個可能。胤禛有一搭沒一搭地手敲著摺扇,還是狠下了心:「不用去摻和。走個過場就行。」


    幕僚有點急了:「四爺!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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