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嶽家小姐沐浴之時屋裏進了賊,被那賊壞了貞潔。她的家人又在她的房間裏發現她與男子私相授受的書信,左相大人一怒之下,將她關進家廟,讓她清心禮佛,不準踏出家廟半步。


    廉如意站在書桌前臨窗練字時,就聽小陶在一邊繪聲繪色,眉飛色舞的講著外麵聽來的這些傳言,好像這些事她都親眼所見一般。


    「說得好像你看見了一樣!」春杏一邊為小姐添茶,一邊說道。


    小陶瞪大了眼睛,「外麵都這麽說,你不信自己去打聽嘛!」


    廉如意卻放下了筆,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不是慕容禦所為,她廉字倒著寫。


    可是慕容禦這麽做,左相與皇後會善罷甘休麽?太子又怎會忍氣吞聲?他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麽?


    廉如意有些坐不住了。


    於廉如意的擔憂不同,慕容禦此時正悠哉的坐在禦書房裏,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捧著茶盞,品著茶,對皇帝的質問絲毫不放在心上。


    「嶽大人家的二公子,是不是你派人把他撞下馬的?」皇帝頭疼的看著自己這看似乖巧,實則最難琢磨的四兒子。


    「父皇,我隻道不管是尋常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是盼著自己兒子好的,怎麽您反其道而行之,淨往自己兒子頭上扣屎盆子呢?」慕容禦瞥了瞥皇帝,又說道,「是母後懷疑兒臣,還是嶽大人懷疑兒臣?」


    「是朕懷疑你!皇後一向對你照顧有加,你怎可攀誣與她。」皇上不悅道。


    「那父皇就可無緣無故攀誣兒臣了麽?」慕容禦謔的起身,「等到父皇找到證據再來質問兒臣吧!」


    說完就向禦書房外走去。


    皇上氣道:「站住!朕允你走了麽?」


    「父皇,兒臣在這兒也隻能惹您生氣,您倒還不舍得兒臣走了?」慕容禦站定,迴頭看著皇帝道。


    皇上冷笑一聲,「朕在最後問你一遍,那嶽家小姐房中突然有人大喊‘賊’可是你安排的人?」


    慕容禦攤攤手,「父皇這事兒兒臣真是不知道,你可是太瞧得起兒臣了,嶽大人家守衛森嚴,兒臣怎麽能派人混的進去呢?」


    「果真不是你?」皇帝起身,睥睨而視。


    慕容禦毫不畏懼,堅定的搖頭。這種事情又沒證據,承認才是傻子呢。


    「既如此,那朕便將這兩件事交你查辦,一日查不出真兇,你與廉家二小姐的婚事,就一日做不得數。」皇帝冷笑道。


    慕容禦也冷冷一笑,「父皇知道兒臣憊懶,查案這種事情,可不是兒臣擅長的,既如此,不若兒臣就搬到廉將軍家裏去住,給廉將軍做個上門女婿得了。」陣陣團弟。


    「你--」皇帝被慕容禦一句話氣的險些背過氣去,一身手指遙遙點在慕容禦的腦門兒上,「你這逆子,給朕滾出去!」


    慕容禦收斂笑容,麵無表情的出了禦書房。


    賢王和太子,想爭那個位置,不敢惹父皇生氣,三哥不想趟這趟渾水,便躲得遠遠的,自己的願望是與她一起縱情山水,可不想傻乎乎的用一張椅子困住自由,才不擔心惹父皇生氣,一點小事,父皇再怎麽生氣,還能對自己的兒子如何?頂多罵他兩句,也省的太子與皇後忌憚他,何樂不為?


    皇上這邊罵了慕容禦,慕容禦還沒走出皇宮,皇後那邊就得了消息。


    太子恰在坤寧宮想皇後請安,聽聞下人稟報,便開口為四弟求情,「母後莫要生氣,這時也許真的隻是巧合,並未四弟所為。」


    皇後笑看著他,「你當母後耳聾眼盲?」


    「兒臣不敢,隻是四弟長年不在京中,性子自由散漫慣了,犯點小錯,也是在所難免。」太子又勸道。


    皇後卻不像生氣的樣子,「禦兒離京前是我看大的,他的性子,難道我還不了解麽?」


    「是。」太子微笑著點頭。


    「你自幼與他玩在一起,從小就覺得母後偏袒與他,有了好吃好玩兒的都是緊著他,但凡你們兄弟又別扭,母後一定責備你。年紀尚小時,你不懂,如今還不懂母後心意麽?」皇後說話間,舉止優雅風采萬千,好像她正談論的不是如何故意縱壞了別人的孩子,而是陽春白雪的詩詞歌賦一般。


    「曾經我還擔心他跟著他師父在外遊曆,迴來會得皇上另眼相看,沒想到他的習性倒是沒什麽改變。他處處肆意驕橫,你不要總拘著他,隻要他不犯大錯,不拖累了你,就放任他做。於你隻有好處,你父皇見他煩心,自會更覺出你的好來。」皇後淡淡的說道。


    太子聞言,默不作聲。


    「至於這次嶽家的事情,我原本就已經警告過姚琦,讓她放聰明點,她是日後的太子妃,行事卻如此急躁,不小心!看來,她也並非合適的太子妃人選,這樣的女子,怎能成為你的賢內助?」皇後顏色稍厲的說道,見太子不語,又放緩聲音,「母後知道你暫時還沒有放下廉家那大小姐,可她已經是林家的媳婦,你遲早得忘了她。況男子成大事,豈能被兒女私情牽絆?」


    太子此時才抬了頭,「母後,兒臣知道的。」


    皇後見太子神色坦然,便放了心,「我已讓嶽大人從族中挑選優秀女子,記在他的名下,選為你的側妃,賢王的妾室已有身孕,太子妃之位,若一時無合適人選,暫且空著也無妨,你總該有個人伺候身邊知冷知熱的好。」


    「多謝母後,讓母後費心了。」太子起身恭敬的說道。


    皇後點點頭,笑得很安慰。


    太子雖然心不夠狠,很多時候在她看來太過婦人之仁。但太子很能聽進勸,能聽她的話,順從她的安排,即便有時並不合他的心意,隻要他知道自己是為他好,便能忍下來。這讓她無比欣慰。


    慕容禦出了宮就直奔將軍府,自從那日在將軍府的花園中,當著眾人的麵,向廉如意表明心意,又求得廉將軍同意以後,他整日一得空,就大搖大擺的到將軍府看望廉如意,一點也不避嫌。


    他沒有母妃,皇後在這種事情上一向都是縱著他的,皇上說他他也不會聽。畢竟是皇子,廉將軍雖是肱骨之臣,在皇子麵前,也是臣下,雖有不滿也不好明著說他。


    所以他一來二去,去將軍府,到跟迴家一樣勤快起來。


    廉如意正坐不住,見他來了,便支開丫鬟,拉他坐下。


    還沒開口,倒被他一句話給驚住了。


    「我把父皇給激怒了,日後要仰仗如意你了,不知廉將軍會不會嫌棄我這個上門女婿?」慕容禦歪著頭說道。


    廉如意一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怎麽會激怒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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