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裂地,竟然是裂地!


    裂地突然坐上我們的車,可把我給嚇了一跳,我第一反應就是這人竟然追上來了。鑒於這人的恐怖實力,我立刻決定先下手為強,當即攤開纏龍手,朝著裂地便抓了過去。


    我覺得有我和猴子、鄭午在車上,又有馬傑和王喜他們跟著,還不至於敗在這家夥的手上。但就在我伸手的刹那,猴子的聲音響起:“自己人。”


    我的手僵在半空,莫名其妙地看了猴子一眼,但猴子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開車向前。裂地也不說話,坐在副駕駛上沉默是金,車廂裏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靜,而我的心中卻激起千層浪。


    裂地是自己人?!


    如果真是自己人,那一切都好解釋了,他為什麽要除掉田正、鄭午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故意把鑰匙丟下,為什麽看到我出了籠子還裝沒看到,為什麽暗示我們今天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的理由;可與此同時,又有了一係列新的疑問,如果他是自己人的話,那他為什麽還把我們抓起來,為什麽無所不用其極的傷害我們,包括清田次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千夏則差點死去……


    我想把這些東西搞清楚,但猴子和裂地都不說話,我也找不到機會去問。鄭午坐在後排,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顯然還在迴味剛才的事情,和我不在一個頻道上。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到了洪門所在東京的總部,但猴子沒有把車停在門口,而是開往地下車庫,停在了某個角落。馬傑的車也一樣,停在了我們的旁邊。


    王喜等人圍了上來,本意是想好好謝謝猴子,結果看到裂地也在車上之後,當即和我之前一樣驚得紛紛做好動手準備,但同樣在猴子的一句“自己人”之後偃旗息鼓。


    “到我那裏去吧。”


    猴子領著我們,從地下車庫的某部私人電梯直達頂層,來到一間比較隱秘的辦公室裏。辦公室裏一圈都是沙發,猴子招唿眾人坐了下來,接著才對裂地說道:“王大哥,你和大家說一說吧。”


    王大哥?


    我正納悶猴子又從哪裏認了個王大哥時,裂地已經看向了我,說道:“左飛,你不認識我了麽?”


    裂地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漢語,且換了一種聲音。我一下就驚呆了,因為這聲音十分熟悉,仿佛在哪裏聽過,就在我極力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聲音的時候,旁邊的鄭午突然搖了我一下,輕聲說道:“左飛,我真認識那個娜娜?我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我當時那個無語,說午哥,這事咱們等會兒再說……


    就在這時,王喜突然叫了起來:“好啊,王麻子,原來是你,你這個叛徒!”


    王麻子?!


    提到這個名字,我第一反應是想到我在11號訓練營所養的那條黑狗,第二反應才是那個蒙受了許多冤屈和罵名的奇人王麻子。王喜一說,我才徹底想了起來,沒錯,這人就是王麻子!


    身形、聲音,完全都對得上號,正是我記憶裏的那個王麻子。之前在11號訓練營見他的時候,他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布,想認他還隻能憑著身形和聲音。


    讓我沒想到的是,王喜一幹人竟然也認識他,而且仿佛有深仇大恨,一個個都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就要圍殲王麻子。王麻子一站起來,這幫人卻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仿佛看到了鬼。


    王麻子卻沒搭理他們,徑直走到我的身前,說左飛,想起我了麽?


    我點頭,略帶激動地說:“王大哥,我記得你!”


    之前在11號訓練營,我和王麻子雖然見麵不多,但是因為有黑豺的存在,我們之間也有一種微妙的情感。而且我早就知道他在東洋忍辱負重,以“叛徒”的身份打入東洋內部,不過自從來到東洋就沒見過他,沒想到竟然做了櫻花神下的四大王座之一,這地位可真夠高的啊!


    王麻子也點點頭,說黑豺呢,它怎麽樣?


    自11號訓練營匆匆一別,再和王麻子相遇已經一年多過去了,沒想到王麻子見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黑豺怎麽樣了,看來他和這狗著實感情深厚。我說放心吧,它很好,我走以後,將它托給了另外一個靠譜的朋友!


    王麻子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說那就好,我就怕它被人欺負!


    何止是怕,當初在11號訓練營,王麻子為了黑豺可沒少殺人,還給我們惹了一身的臊,令洪衛國都頭大不已。我嘿嘿地笑,說王大哥,原來你就是裂地王座,真是讓我想不到啊。


    王麻子還沒說話,旁邊又響起王喜的謾罵:“王麻子,國家待你不薄,在你初加入梅花的時候,就命你做梅花二路元帥,地位僅次於梅花將軍之下,還在我這個黨委書記之上;結果你做了什麽,不到一年就背叛梅花、背叛國家,為了金錢和美色投入到敵人的陣營裏去,搞得我們顏麵無光,至今都在上級麵前抬不起頭來!我們梅花和你勢不兩立,兄弟們,殺了他!”


    王喜一聲令下,梅花十二少立刻湧上。


    王麻子卻轉過身去,說王書記,你誤會了,我沒有背叛國家,我隻是奉上級命令,潛入到了櫻花裏去。


    梅花眾人紛紛愣住,王喜說:“你有什麽證據?”


    王麻子從懷裏摸出一封信來,交給王喜。王喜立刻攤開來看,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慢慢轉為後來的欣慰、喜悅,接著開懷大笑。王喜衝上前來,一把將王麻子抱住,哈哈笑著說道:“好兄弟,我就說嘛,你這麽剛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去做叛徒?當年你走得時候,我還大哭了一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王麻子的那封信上寫了什麽,我不知道,王喜也沒給我們看,但我猜應該是可以證明王麻子身份的東西。梅花眾人都很高興,紛紛圍上來衝著王麻子又摟又抱,這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使得我也笑了起來。


    鄭午又扯著我的胳膊,說左飛,那個娜娜到底怎麽迴事?


    我說午哥,咱隨後再說這事行嗎?


    王喜開心過後,便問:“王麻子,你以前做臥底沒和我們說,現在卻和我們說了,是不是說明鏟除櫻花的時機已經到了?”


    王喜不愧是黨委書記,一針見血地抓住了重點,王麻子迴答:“對!”


    王麻子告訴王喜等人,說如今青幫、洪門都被我們幾個掌握,和稻川會、住吉會也站在了一條線上,接下來隻要再拿下山口組,便有足夠的能力和櫻花一戰;以及,現在東洋官方也被趨向和平的鴿派掌控大局,不許櫻花再做出傷害國民或是中日兩國關係的事;而且,櫻花神下的四大王座已去其二,剩下一個遊海根本不足為慮;所以,現在已經到了鏟除櫻花的最佳時機。


    除此之外,王麻子還詳細說了一下前些天的事。


    正因為東洋官方的態度正在發生變化,所以櫻花神才火急火燎地召集三大暴力團的老大,想快速推進自己的屠殺計劃;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住吉會和稻川會竟然一起反對,使得他的計劃更加渺茫,這讓櫻花神惱羞成怒,所以下了殺心,要將我們之前上山的一幹人全部殺掉。


    是王麻子勸阻櫻花神,說留著我們比殺了我們有用——留著我們,就能挾天子以令諸侯,暗中控製住吉會和稻川會。


    在這之前,因為田正的事情敗露,櫻花神本來對王麻子起了疑心,但王麻子親自出馬把我們幾個都抓了起來,而且一出手就把鄭午給“殺”了,才使櫻花神暫時打消疑慮——當然,後來的事都知道了,王麻子其實並沒有殺掉鄭午,捅在鄭午心口上的刀,其實往旁邊偏了一寸。


    也就王麻子藝高人膽大,刀功了得,才蒙混過去所有的人。


    也正因為稻川會和住吉會在櫻花總部一起反對櫻花神的計劃,王麻子才知道了我們幾個在東洋已經取得了這樣了不起的成就,所以趕緊聯係猴子,兩麵出擊;在王麻子將我們帶走以後,猴子則把鄭午救走。


    我們被抓起來,一是為了打消櫻花神對王麻子的疑惑,二是我們本身也跑不了,如果王麻子不出場,我們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他隻能先把我們抓起來,之後再想辦法放我們走。


    在我們之前被抓進來的梅花眾人也是一樣考慮。


    至於千夏和清田次郎,當時設關卡人的並不是王麻子,待王麻子見到二人時,二人已經奄奄一息、毫無活路。王麻子知道我和他們感情深厚,有心讓我和他們見上最後一麵,所以才把二人帶到我的籠子。


    也就是說,王麻子是真的想讓我和他們進行最後告別,也多虧了王麻子的這個舉動,才讓我把千夏給救下來。再後來的事就不需贅述了,所有一切都是為了給我們的逃走鋪路。


    王麻子講完這一切後,眾人均是唏噓不已,這次多虧有他,不然我們就都掛了。王喜奇怪地說:“那我們之前伏擊櫻花神,為什麽全線遭到慘白?”


    王麻子說:“當然是因為有內奸。國家能派我在櫻花裏做臥底,櫻花神就能派人在梅花裏做臥底。”


    王喜問:“誰是內奸?”


    王麻子答:“梅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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