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提氣丸給千夏吃了的這事,我確實沒和猴子他們說過,因為我覺得這是我的私事,提氣丸也是我的私人物品,我當然有權力轉讓給任何人。不過我也能理解鄭午的驚愕與憤怒,他一定覺得我是瘋了。


    沒有誰比我們這幾個自己人更了解這提氣丸的來之不易了,那可真的是用生命換來的啊。或許鄭午也能猜到我給千夏提氣丸是為了獲取她和她父親的信任,但在他看來依舊是件得不償失的事;兩者比較,當然是提氣丸更珍貴了。我也不指望鄭午能理解我的心境,也不打算和他解釋這其中的一切,所以就隻說了一個字:對。


    一無道人——也就是鄭午,像看傻逼一樣地看著我,眼神裏滿是不可理喻和無法理解,我甚至覺得以他的性格,恐怕會忍不住當麵質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幹,沒準還要為我的愚蠢行徑捶我兩拳。


    這樣一來,那他就穿幫了,娜娜和千夏也就知道我們倆其實是認識的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鄭午竟然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迴過頭去,才幽幽地飄了一句:“你倒挺大方,這東西可難得的很。”


    剛才還充斥著火藥味的車廂,突然間又變得平靜下來,娜娜和千夏也都鬆了口氣。千夏摟著我的胳膊,說那是,我師父對我可好了!


    娜娜也說:“師父,你和千夏的師父都是華人,就不能和睦相處嗎?咱們切磋歸切磋,勝敗乃兵家常事,私底下還是好朋友啊。”


    娜娜這話說的,就好像一無道人之前是輸給我了,才這麽針對我的。一無道人有苦說不出,隻好不吭聲了。我也沒想到鄭午還挺能隱忍,莫非他真有當臥底的天分?


    嘿,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人確實能把工作和私人性格分得很開,比如有的保密局成員,私底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可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會保持嚴肅和沉默;所以,鄭午或許也是這樣的狀態。


    很快,車子從某條小路穿了下去,並且直接上了沙灘。在沙灘上,巡洋艦如履平地,一直開到靠近大海的地方,才停了下來。沙灘上人挺多,不少人都在這裏玩樂或是曬日光浴。


    我們下了車,把燒烤架從車上搬下來,還有各種各樣的食材和水,娜娜準備得都很充分,看來是個老手。我和鄭午以前也沒少跟著猴子野外燒烤,所以經驗還算豐富,自如給娜娜打著下手。


    最閑的是千夏,她隻負責等著吃;不過最高興的也是她,最近一段時間她累壞了,在東京沒日沒夜的尋找惠子,現在終於能夠稍微放鬆一下,而且還是和我一起,能不高興嗎。


    第一批食材很快烤好,千夏激動地用手去拿,娜娜卻把她的手打開了,將第一批燒烤分成兩把分別遞給我和鄭午,然後指責千夏:“你啊,怎麽一點禮貌都不懂。”


    千夏吐了吐舌頭,說這不是跟娜娜姐學嗎?


    鄭午倒是端著師父的架子,接過來就吃,而我卻把手裏的燒烤遞給了千夏,千夏開心地說:“謝謝師父,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


    鄭午見狀,便把手裏的燒烤也遞給了娜娜,還主動替換下了娜娜,似乎有意和我較勁。


    不過隨著烤好的食物越來越多,這種情況也就不存在了。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天,本來想聊些輕鬆的事,娜娜卻三句不離功夫,不斷像我和鄭午討教著武學方麵的事,看來這頓燒烤道歉是輔,請教才是真啊,娜娜真的是很上進,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把住吉會打理的井井有條。


    我小聲跟千夏說:“看看人家,你多學學!”


    千夏哼了一聲,又和我較起勁來,說我要是覺得娜娜好,不妨收娜娜當徒弟去。


    討論武學雖然枯燥,不過總得來說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有這兩個大美女在身邊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當然,鄭午可能沒有太大感覺,畢竟在他眼裏隻有蘇憶最漂亮了,還自稱是我們這夥人裏唯一的好男人。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鄭午。”這是鄭午的口頭禪。


    話說迴來,我們正開開心心地吃著燒烤聊著天,一陣陣的引擎轟鳴聲突然響起,十多輛機車朝著我們開了過來,還圍著我們的燒烤架轉圈子,轟轟轟地鏟起了不少沙子。


    騎車的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有白頭發、捋頭發、紅頭發和黃頭發,身上還拴著各種各樣的鏈子,在“非主流”上東洋遠遠走在亞洲前列。這幫人不用說,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飛車黨,這也是東洋民間的一個奇葩存在,他們張狂跋扈、為所欲為,往往敢打敢拚、有勇無謀,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裏,所以崛起的很快,墜落的也快。


    這幫人之所以圍上我們,顯然是因為千夏和娜娜這兩個美女。


    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樣,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了。也就是說,男人如果沒有經過“馴化”,其實和那些公驢公馬一樣都是雄性牲口,是完全憑借身體的本能在做事的。


    眼前這一幹飛車黨,顯然就是沒經過“馴化”的牲口,真的不能將他們當人類看。


    “小妞,要不要和我們去玩?”


    “走吧,跟哥哥們去兜風。”


    “走了走了,隨便上一輛車子,哥哥們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這幹人一邊繞著我們轉圈,一邊說著下流的話。我和鄭午立刻站了起來,準備把這幹主動找死的家夥解決一下,但是娜娜攔住了我們,說這點小事還不用我們這種高手出場。


    也是,以娜娜的實力,解決這幹人綽綽有餘了,所以我和鄭午又坐下了,悠閑地看著一場好戲。千夏還想和娜娜一起,不過也被娜娜給製止了,雖然千夏的實力也挺強,但是在娜娜眼裏看來依舊是需要照顧的小妹妹。


    “是我叫你們出來玩的,我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娜娜答。


    嘿,不愧是大姐頭,夠霸氣。


    說完,娜娜便走了出去,看著周圍還在轉個不停地飛車黨,冷冷地說:“給你們十秒時間,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不帶保鏢、自己出來玩就有這個壞處,遇到事情還得自己上陣。這幹飛車黨並不知道娜娜的身份,所以娜娜的這句話並沒有嚇到他們,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戲謔心理。


    “喲,好辣的妞兒,我喜歡!”


    “不錯不錯,征服這樣的妞兒才有快感。”


    “媽的,老子要當第一個,誰也不許和我搶!”


    一個黃頭發的說完,便騎著機車朝娜娜開了過去,一邊開還一邊吹著口哨,風兒將他的黃頭發吹起,看著一點都不酷。駛到娜娜身前時,他還伸出了一隻手,準備把娜娜抓到車上。


    然而娜娜突然飛起一腳,將黃頭發連人帶車都踹了出去。


    砰!


    黃頭發摔倒在沙灘上,笨重的機車也壓在他的身上,頓時讓他淒慘地嚎叫起來。而其他機車男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肆意地大笑起來,還責怪黃頭發沒用,竟然連個妞兒也搞不定。


    而娜娜則摸出短刀,朝著其他人衝了過去,看來準備把這一圈人全部幹掉。我們幾個悠哉悠哉地吃著燒烤,等著看娜娜大顯神威,卻見娜娜剛奔到一個紅頭發的身前,那個紅頭發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柄槍,對準了娜娜的腦袋。


    娜娜一下就不動了。


    “小妞,你還挺能打啊,你再打一個我看看?”紅頭發獰笑著,其他機車男更加肆意地大笑起來。


    我們也都吃了一驚,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娜娜是什麽身份,如果真死在這種人的手上才叫不值;當初清田次郎在宿舍樓下為何乖乖地交出錢去,就是這個原因,不願意和這種家夥交鋒。


    千夏一臉慌張,說怎麽辦,要不要叫人?


    我搖搖頭,說來不及了。


    我剛站起來,鄭午卻攔住了我,說:“我的徒弟,我來救,你保護好你的徒弟就行。”


    我點點頭。


    娜娜雖然被槍指著,但是她倒一點都不慌張,說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紅頭發嘿嘿地笑:“我當然知道,我俘虜了一個小妞,這個小妞今天晚上會陪我上床,會把我伺候的像神仙一樣舒服。”


    與此同時,鄭午走了過去。


    鄭午一身黑衣,臉上還遮著黑色麵罩,這打扮著實怪異得很,不過在東洋倒也不是很紮眼——因為這個國家受發達動漫的影響,奇葩穿著的人簡直不要太多,還有直接穿美少女戰士衣服上街的。


    鄭午一走過去,其他機車男都罵了起來,掏刀的掏刀,拎棍的拎棍,一窩蜂地朝著鄭午圍上去。娜娜本來不緊張,現在也緊張起來,說師父,你不要管我,你給浩二打個電話,他應該就在附近……


    “廢物們,聽好了。”鄭午打斷娜娜的話,說道:“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有能耐讓我去把她換下來,咱們再慢慢玩。”


    紅頭發笑了起來,說好好好,那你過來,我讓你嚐一下被槍指著的滋味。


    眾人讓開,鄭午走了過去。


    娜娜更加緊張:“師父……”


    紅頭發把槍口從娜娜頭上挪開,接著對準了鄭午的腦袋,說小子,你要玩英雄救美是嗎。


    鄭午一動不動,說娜娜,你先迴去。


    娜娜聽話的退了迴來,一直退到我和千夏身前,我將她倆都護在身後。接著,鄭午又問:“千夏,北海道是你家的地盤,對吧?”


    千夏不知鄭午為何問這句話,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大部分是。


    鄭午繼續說:“那我殺幾個人,你家能搞得定吧?”


    千夏再次點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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