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傑的聲音顫抖、語氣哽咽。


    看得出來,黃傑雖然平時不怎麽搭理趙春風,但是對趙春風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青蠍子也焦急地走過去,來迴觀察著趙春風的情況,然後又迴頭去問猴子。


    猴子走過去,把手放在黃傑肩頭,將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現在可以肯定這起事件就是田正謀劃的,但田正究竟是怎麽下的毒,還不清楚;如果是一般的下毒方式,比老狐狸還老狐狸的趙春風不可能沒有警覺。


    青蠍子氣得牙癢癢,說他之前去找田正,但是田正已經不知所蹤,所以才又迴去和鄭午一起把黃傑救了出來。鄭午這時候插嘴:“喂,這事咱可得說清楚了,是我一個人救的黃傑,你隻是扶了一下而已。”


    青蠍子不明白鄭午怎麽連這個也計較,所以也沒有作聲。黃傑則站了起來,渾身的殺意再度四溢:“柳長亭呢?”


    得到答案之後,黃傑也走向了後院。


    屋子裏隻剩我們幾人,青蠍子這時候又問猴子,說隻要拿到解藥,趙春風就能醒過來麽?


    猴子沉默一下,說肯定越快越好,我雖然暫時封住他的血脈,但也不能保證毒素就一定不入腦,總之時間拖得越久,你們族長就越麻煩。


    過了一會兒,後院又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馬傑和黃傑就一起走了進來。馬傑看著還沒什麽,黃傑卻濺了一臉的血點子,顯然是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掉了柳長亭。


    黃傑一臉陰沉,馬傑便把剛才的事講了一下,說柳長亭已經全招了,毒確實是田正下的。下毒方式分為兩步,第一步是用沾了“章魚粉”的毛巾給趙春風擦汗,使得“章魚粉”進入趙春風的皮膚;第二步則是讓趙春風吸了夾有“陰陽草”的煙,這兩種藥物結合在一起,才能引發墨花之毒。


    這兩個步驟缺一不可。也就是說,田正做了兩手準備,如果他當上了太子,則沒有第二步,如果沒當上,則有第二步。除此之外,田正還花重金收買了青族之中一半的高層,其中包括七位香堂堂主。


    隻是田正現在跑到哪裏去了,柳長亭也不知道。


    交代完了這些,馬傑便主動請纓,說要去尋找田正的蹤跡,天黑之前一定給我們帶來消息。馬傑走了之後,青蠍子也先行離開,說要聯係一下青族其他沒有和田正沆瀣一氣的高層,再來和我們匯合。


    黃傑寸步不離地守在趙春風的身邊,而在馬傑沒有迴來之前,我們也隻能幹等著。


    到傍晚時分的時候,青蠍子把其他青族高層帶了過來,有堂主也有頭目,林林總總四五十人。青蠍子已經把情況和他們說了,眾人都擠在屋子裏,一邊難過地圍著趙春風,一邊對田正謾罵不已,一時間擠擠嚷嚷的。


    之前一直守著趙春風的黃傑,此刻便出了屋子,坐到院子的一角發呆。我們看他的情緒有點不對,便走了過去陪他,我和猴子各坐他的一邊,鄭午則跑出去看馬傑迴來了沒有。


    猴子扛了下黃傑的肩膀,說沒事,相信小媳婦,他肯定能找到田正。


    黃傑問:“我幹爹會不會死?”


    猴子沉默了一下,說取決於咱們多久找到解藥。


    黃傑又說:“如果找不到解藥,我幹爹就必死無疑了,就是送到醫院也沒用吧?”


    猴子“哎”了一聲,說黃太子,你別這麽悲觀啊,凡事往好的方麵想,不行?


    黃傑苦笑一聲,說以他的經曆來看,事情從來就沒往好的方向發展過。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病死了;後來蹉跎地長大,好不容易和親生父親相認,結果沒多久,父親也死了;活了二十多年,沒嚐過親情滋味的他,現在終於又認了一個幹爹,而且這幹爹對他不錯,將他當親兒子一樣對待,可是沒過幾天,幹爹又中了劇毒,生命垂危。


    “像我這種天煞孤星、逮誰克誰的命,遇事怎麽可能往好的方向想?”黃傑再次苦笑。


    猴子摟著黃傑的肩膀,說瞎說,咱們一起多久了,你克過我們誰的命了?


    黃傑無奈地說:“或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你們和我在一起後,遭過的劫難也不少吧。”


    “……沒事,我們命硬。”


    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後,馬傑終於迴來了,並且帶來了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田正現在藏到了距離這裏十多裏外的一個休閑山莊裏麵,站他那邊的青族高層也和他在一起,並且不斷聚集著各自手下的兄弟,還不要臉地打出了“除掉黃傑,為族長報仇”的旗號,號稱要以太子的身份清理門戶。


    眾人一聽,紛紛罵了起來,說田正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明明是他給趙春風下的毒,現在卻要倒打一耙,還以太子自居,真是要多不要臉有多不要臉。群情激奮之下,眾人都嚷嚷著現在就要殺到山莊裏去,將那幹謀逆的餘孽全部幹掉;就在眾人激動不已的時候,猴子卻把黃傑悄悄叫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黃傑迴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拿到解藥,這麽大張旗鼓地殺過去,反而會打草驚蛇,沒準又讓田正給跑了。


    眾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問黃傑該怎麽辦。


    黃傑現在是太子,是趙春風欽點的接班人,如果趙春風真有什麽三長兩短,那黃傑便是名正言順的族長,所以大家都聽他的。黃傑說,他準備找幾個朋友潛到山莊裏去,想辦法拿到解藥之後,再行清理門戶。


    眾人都說好。


    於是黃傑點了我和猴子、鄭午到山莊去,讓青蠍子和其他高層留在屋內繼續守著趙春風,同時召喚自己的部下聚集到本州島來,以防不測。眾人紛紛聽令,於是各自行動。


    臨走之前,黃傑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趙春風。


    “幹爹,等我迴來。”黃傑給趙春風掖了一下被角,然後轉身而出。


    我們幾人即刻出發,拿著馬傑提供的地圖朝那山莊而去。等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剛剛晚上九點多,山莊裏麵一片燈火通明、車來車往,據說這裏麵什麽休閑活動都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不存在的。


    因為車多人多,所以我們也好混入,但也最多能混到山莊門口的大堂,再裏麵就進不去了,處處都有人在守著。按照馬傑提供的消息,田正此刻正躲在三樓某個包間裏麵蒸桑拿。


    我們繞著山莊圍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可趁之機,連翻牆都不行,因為到處都是人;硬闖肯定也不行,就算殺得現場血流成河,恐怕還不到三樓,田正就又逃跑了。


    於是我們又看向了智多星猴子。


    猴子罵了起來:“你們平時在外麵個個都能獨當一麵,怎麽一和我在一起就什麽都靠我,我是你們的爹嗎?”


    猴子這話雖然罵得糙,但道理確實如此,我們平時獨自在外麵的時候,遇到事情會自己想辦法,一般也都能夠解決;但是一和猴子在一起,我們就本能地讓他來想辦法,誰讓他最聰明?


    猴子雖然無奈,可也隻能接受現實。他讓我們在大堂等著,他去四處去看看有什麽可利用的機會。大堂裏麵人挺多,所以也顯不出我們幾個。過了一會兒,猴子迴來了,一臉興奮:“有辦法了!”


    猴子告訴我們,田正今晚心情不好,據說要拿女人發泄,而且需要不止一個女人。現在各個娛樂會所都在往這邊送女人,供田正挑選,一會兒還要拉來一車。


    這確實是條有價值的消息,可是我們依舊有些迷茫,不知該怎麽利用?


    猴子一拍大腿,說你們笨啊!隻要咱們中的一個男扮女裝,這樣就能混入田正所在的包間,沒準還能被田正給選中了,這樣不就好下手了嗎?


    我們幾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猴子這腦洞可以,連這種辦法都想的到。於是我問他:“那麽咱們幾個誰來男扮女裝?”問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發現他們幾個都在看我。


    我苦著一張臉:“不是吧,為什麽是我?”


    猴子認真地看著我:“左飛,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女生喜歡你嗎,因為你長得帥;但你的帥,不是充滿陽剛之氣的那種帥,而是略帶陰柔和脂粉氣的那種帥,和那些韓國歐巴是一個類型的,也就是男生女相,所以你又常常被叫做小白臉;你這樣的男生,最適合男扮女裝,稍微化點妝,別人就看不出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了,所以這件事情隻能由你來做。”


    我:“……”


    猴子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其實我的內心是抗拒的,但是看到黃傑為他幹爹著急的模樣,又不忍心拒絕,隻好咬牙答應了這個辦法。猴子將我帶到衛生間裏,對我進行了一番改造,天知道他從哪裏搞來的女人衣服和絲襪,甚至連假發都有!


    全套裝備上齊,又經過一番描眉畫眼,猴子將我帶到了鏡子前麵。看著鏡子裏的我,我不禁驚呆了……


    媽的,我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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