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旭川大學,自從小川和其他老大紛紛隕落之後,竟然還有人敢扯七姐妹老大的頭發,這就足夠讓人吃驚的了;然而,當我看清眼前這人的模樣之後,就更吃驚了。


    竟是千夏!


    沒錯,稻川會會長清田次郎的女兒,千夏!


    我們曾在她家的酒吧有一麵之緣,曾經互相親吻,差點成就一樁露水姻緣,她還幫我救出了馬傑,雖然後來又被清田次郎給攔截住了,但我對她實在印象深刻。


    她在被人帶走之前,還叮囑我千萬不要死,說她還會來找我的,沒想到她說到做到,竟然真的來了。而且一來就給了惠子一個下馬威,直接將惠子扯倒在地。


    但惠子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七姐妹在旭川大學同樣不是善茬,眾女當即哇啦啦叫起來,朝著千夏就一哄而上。論打架,這幫小姑娘也很擅長,抓頭發扇耳光那套玩得熟練。


    然而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圍上來七八個漢子,這些漢子個個兇神惡煞,七手八腳地就把一眾女生控製住了。惠子剛爬起來,又被千夏一腳踹倒在地,還被她狠狠地罵:“騷成那樣幹嘛,我男人是你可以隨便勾引的麽?”


    千夏罵完,還要伸手去打惠子,這可真是狠的碰上愣的了。惠子這幾天每天和我們一起玩,我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哪能眼睜睜看著她再挨打?於是我一把抓住千夏的手腕,說你幹什麽?!


    其他幾個漢子見狀,就要來阻止我的行為,但是千夏一揚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接著,千夏又看向我,眼圈紅紅地說:“左飛,我大老遠地跑來找你,你就這麽兇我麽?”


    我說你憑什麽打我朋友?


    千夏說:“我就是看不慣她勾引你的那副騷樣,這種女人不好,你別上她的當。”


    我說怪了,關你什麽事?


    千夏說:“怎麽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男人!”


    我嗬嗬冷笑,說你還沒睡醒是吧,再迴去睡一覺成麽?


    說完,我就把惠子拉起來,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說走,我帶你到醫務室去。我拉著惠子的手剛要走,千夏就叫:“給我攔住他們!”


    七八條漢子迅速朝我撲來,我放開惠子,使出纏龍手去,卡擦卡擦地一通旋轉乾坤,一群漢子紛紛慘叫著跌倒在地。見此場景,千夏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著鼓起掌來:“太精彩了,華夏功夫果然名不虛傳!”


    我罵了一句神經,繼續拉著惠子的手就走。


    我是用中文罵的,估計千夏也聽不懂。千夏在後麵大叫著我的名字,但我並沒有理她,依舊帶著千夏離開。來到醫務室,醫生給惠子處理擦傷、挫傷等等,惠子問我:“那個女孩是誰?”


    我告訴她,是稻川會會長的女兒,千夏。


    惠子露出驚訝的神情,說怪不得囂張,原來背景這麽厲害。


    我說是啊,就是個女瘋子,我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以後見了她就躲遠一點。


    正說著話,外麵突然又傳來千夏的叫聲:“左飛、左飛!”


    我頓時覺得頭大不已,壓根不想理她,但她在外麵不停地叫。我嫌心煩,隻好走了出去,結果卻吃了一驚,醫務室的門外不僅站著千夏,還站著至少七八十個東洋武士。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皺著眉頭。


    “你不是很厲害嗎,我想試試看你到底厲害到什麽地步!”千夏嘻嘻地笑。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


    千夏點頭,說對,從小到大,大家都說我有病。


    千夏說完,便往後退了幾步,說大家上!


    時至此刻,我也不能不動手了,於是攤開纏龍手,和這些人對打起來。這些東洋武士都很厲害,但畢竟沒有脫離普通人的範疇,我對付起他們來還是很輕鬆的,基本一招就能撂倒一個。


    纏龍手雖然不適合群戰,但到了我這個境界以後,對付普通人猶如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穿行過去,一路有人倒在我的腳下。我把這些東洋武士打得嗷嗷叫,千夏不但不生氣,反而不斷地拍手叫好。


    七八十人,我大概用了十幾分鍾時間,便把他們盡數撂倒;撂倒的同時,鄭午、王義一幹人也趕過來了,我說你們是不是和警察一樣,要等事情結束了才來?


    鄭午一看這麽多人圍攻我一個人,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還要再收拾這幹家夥。但是與此同時,千夏已經奔到我的麵前,我以為她還要和我打架,都做好準備卸她胳膊了,結果她雙膝一彎,就跪在我的麵前,用生硬的漢語在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千夏這不僅把我嚇了一跳,把鄭午他們也給嚇到了。我看著跪在我麵前的千夏,驚恐地說誰是你師父了,你別亂認親戚好麽?


    千夏抬起頭來,一臉欣喜地說:“真的,我爸從小就叫我練功夫,說是讓我將來繼承他的衣缽,可我對那些枯燥的東西實在不感興趣,不論是東洋的武士道,還是複雜的忍術,都不能讓我提起興趣。是你,讓我見識到了華夏功夫的美,也讓我對功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請你務必要收我為徒!”


    “不行。”千夏說了這一大堆,不僅沒有打動我,反而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不行也得行,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師父!”


    千夏抓住我的衣擺,看樣子還準備死纏爛打。我稍一沉默,便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千夏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後我對四周那些依舊在嗷嗷慘叫的漢子說道:“把你們的大小姐抬迴去,不要讓她再出來作妖了。”


    完事,我便把惠子送迴了宿舍。


    千夏這事實在發生的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沒有太當迴事,隻當她是大小姐脾氣,鬧過一陣就不鬧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從宿舍出來,就看見千夏一個人站在門口。


    這時候已經接近夏天了,天氣異常的熱,千夏就站在大太陽底下,不時地擦著自己頭上的汗,還撩開自己的領口往裏扇風;這又是男生宿舍樓,來來往往的都是男生,乍一看到一個穿著清涼的美女,個個都挪不開眼睛了。


    千夏看我出來,迅速奔跑過來,叫我:“師父!”


    我說我不是你師父,你別亂叫。


    千夏笑嘻嘻,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們華夏有個成語,叫做程門立雪,是說有個人為了拜師,站在雪中不肯走開,最終打動了那位師父;那我呢,今天迎著毒辣的太陽光在等你,就是為了讓你看到我的誠意,沒準兒以後你們華夏會有一個新的成語出來,叫做千夏迎日!”


    和我一起出來的王義、夏天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我無奈地說:“你要是對中文不了解呢,最好不要亂造成語,這樣很尷尬的。”


    千夏卻不知尷尬在哪裏,隻問我:“那你肯不肯收我為徒?”


    “不收。”


    說完,我便繞開她,繼續往前走去。


    千夏並沒有放棄,依舊不斷地跟著我,我被她纏得煩了,說你沒有其他事了嗎。千夏說沒有,她已經轉學到旭川了,就是一心一意想拜我為師,我一再告訴她,我真沒有興趣收她為徒。


    千夏說沒關係,她可以等。


    從那天起,千夏真的等了起來,一下課就來找我,比惠子找的還勤;而且因為我的勸說,惠子也不敢和千夏正麵交鋒,見了她就遠遠躲開;並且在旭川之中,知道千夏身份的人越來越多,誰都想巴住這位稻川會會長的女兒;可誰都知道千夏又想拜我為師,所以他們又投到我的門下。


    按理來說,東洋學生是不可能認華人學生為老大的,他們有他們的傲氣,之前的小川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東洋人並沒有國內影視劇裏表現的那麽窩囊和軟弱,實際上他們一個個都很有骨氣,是個可怕的民族。


    但是因為千夏的存在,這些人反而願意跟我了。所以一時之間,我們在旭川的勢力反而比之前小川還在的時候更加大了,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堪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這千夏倒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


    當然,我還是一點收她為徒的心思都沒有。我不收她為徒,不是因為我不想把華夏的功夫傳給東洋人,而是因為一來我從沒有想過收徒,也沒有過這個打算;二來這千夏根本不是練武的料,她的筋肉和骨頭根本一無是處。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們好歹曾經那樣那樣過。


    所以不管千夏怎麽軟磨硬泡,我都沒有收她為徒。一眨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這一個星期裏,猴子、黃傑、馬傑三人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和鄭午二人在旭川大學還真有點像是被拋棄了的。


    這天晚上,我在宿舍剛洗涮完準備睡覺,有個學生跑過來告訴我,說樓下有個中年男人在等我,是個東洋人。


    東洋的中年男人,難道是隆一?


    我懷著好奇心下樓去,外麵果然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但不是隆一,而是……


    清田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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