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傻了。


    能不傻嗎,號稱北海道地下世界的金牌打手,連稻川會會長清田次郎也控製不住的瘋狂孤狼,這麽狠狠的一刀劈下來,竟然,竟然就斷了?所有人都盯著地上的斷刀,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青誌看看自己手裏的半截斷刀,又看看地上的半截斷刀,再看看麵前不動如山的黃傑,彎下腰去將自己的斷刀拿起,迴頭走到一臉驚愕的佐藤麵前,說道:“我刀好久不用,可能是壞掉了,用用你的。”


    “哦。”


    佐藤趕緊把抗在自己肩上的巨大開山刀遞給青誌,青誌接了刀,再次迴頭朝著黃傑走去:“小子,剛才是你運氣好,現在可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佐藤那邊都鬆了口氣,這才對嘛,剛才實在太不合情理了,好好的刀怎麽就斷了呢,肯定是質量不好。而我們這邊再次提心吊膽起來,小川剛才在青誌衝過來的時候能硬撐著沒有退後已經夠頑強了,現在竟然還要再來一次,不禁壓力山大,再次緊張地看向旁邊的黃傑。


    而黃傑,依舊麵色平靜,眼裏仿佛根本沒有青誌。


    “顫抖吧!”青誌很快走到黃傑麵前,再次將手中的開山刀擊下。


    鐺!


    當啷!


    空中藍光一閃,青誌手中的開山刀再次斷為兩截,掉落在地,而黃傑則再次麵色平靜地收刀,仿佛剛才隻是伸手撓了下癢癢一般。全場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靜,青誌迴頭衝著佐藤說道:“你這刀,質量也不行啊?”


    佐藤:“……”


    別人不知道這刀有多硬,但是佐藤知道,所以佐藤無話可說,並且實實在在地從心裏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而玩著匕首的花澤卻哈哈大笑起來:“青誌,你可算了吧,明明是你技不如人,怎麽還怪到刀上去了?”


    青誌大怒:“花澤,別以為你幹掉了幾個人,出了點小名,就敢在我麵前放肆了!我縱橫北海道地下世界的時候,你還在喝你媽的奶呢!”


    花澤哼了一聲,說你耍嘴皮功夫有什麽用,讓開吧,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說著,花澤便跳了出去。


    青誌畢竟是輸了,再怎麽嘴巴上逞強也沒用,隻好默默地退到一邊。花澤一邊玩刀一邊走過來,那柄小巧的匕首在他手裏可以耍出諸多花樣,足以使人眼花繚亂——別的不說,就憑這一手,在夜店裏就能受到無數女人青睞,再加上這家夥確實長得還算好看,估計倒在他牛仔褲下的女人不在少數。


    不愧是北海道地下世界近來風頭最勁的青年,這一出場就不一樣,嘴角是桀驁的笑、手上是紛飛的刀,簡單總結就一個字,帥!


    “我來會會他。”猴子走了出去。


    看到猴子,佐藤便有人叫了起來:“花澤,那個人就是玩匕首的,他有一柄金刀!”


    花澤走到猴子麵前,一邊玩著自己手上的刀,一邊說道:“小兄弟,聽說你有一把金刀,揮舞起來金光四射?我很好奇,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看?”


    猴子說:“你這人沒禮貌啊,你想看別人的刀之前,是不是該把自己的刀先展示一下?”


    花澤笑了,說你的眼睛難道出問題了嗎,我的刀就在我的手上。我這柄刀可是花了大價錢從東京一個已經退隱多年的冶煉大師手上買下來的,起名叫做流光,現在已經被我玩了五年,喝過四十六個人的血!


    猴子說你說得這麽邪乎,這刀到底在哪?


    花澤大怒:“你眼是不是瞎了,沒看見就在我手上嗎?”一邊罵一邊把手舉起,然後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剛才還在他手上亂舞紛飛的刀,此刻竟然消失不見!


    “我刀呢?!”花澤一臉吃驚。


    “你看,我就說沒有吧。”猴子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我刀呢?!”花澤迴過頭去,沿著來路去找,但是也就七八米的距離,一眼就看到頭了,哪有什麽匕首?花澤看過來看過去,就是找不到他的刀,忍不住又去問佐藤。


    佐藤也是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剛才花澤玩著刀走過去,所有人都是看見了的,但花澤的刀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卻又沒有人知道。花澤摸著腦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先是搜過一遍自己的身,又不斷左右看著走廊地麵,嘴裏嘟囔著:“我刀呢,我刀呢?”


    “哈哈哈哈……”這次輪到青誌大笑起來:“你連自己的刀都找不著了,還說要見識一下你的厲害,真是笑得我褲子都快脫下來了。”


    花澤不去理他,仍在四處找著他的刀。花澤連刀都找不著了,自然無法再向猴子挑戰,佐藤隻好迴頭衝拳擊手說道:“南野,接下來看你的了。”


    “放心吧。”赤著上身、戴著拳擊手套的南野跳著小碎步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淩空打著拳頭,不斷地發出唿唿喝喝之聲,看上去相當有氣勢了,不愧是北海道排名前十的拳擊手。


    這南野的皮膚很黑,一看就是太陽曬出來的,想來確實在訓練上下了不少功夫。


    “練拳的,看你的了。”猴子迴頭對鄭午說道。


    “好的。”


    鄭午走了出來,今天的他因為知道有仗要打,所以換上了他的黑色戰袍,再戴上一副寬大的黑色墨鏡,愈發地有施瓦辛格的氣勢了。南野很快來到鄭午麵前,跳著小碎步圍繞鄭午轉起圈來,還不斷地做著挑釁的動作,而鄭午就像是沒看見他似的,依舊不動如山,麵上冷霜如刀,我們都猜測他在醞釀情緒,準備一拳擊飛南野。


    鄭午越是這樣,南野越覺得他不好惹,所以不肯輕易打出第一拳去,依舊不斷繞著他轉圈子,做著挑釁的動作。終於,鄭午忍不住了,衝著對麵的宮崎喊道:“喂,你們的人呢,怎麽還不過來?”


    眾人莫名其妙,南野卻是大怒,繞到鄭午麵前:“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是麽?”


    鄭午好像嚇了一跳,連忙把墨鏡摘下來,才吃驚地說:“臥槽,我眼前有個人啊?!抱歉啊哥們,你長得是太黑了,我都沒看見你!東洋有你這麽黑的還真是少見,你剛從非洲迴來嗎?”


    眾人驚得差點跌倒,原來鄭午剛才之所以不動,不是在醞釀情緒,而是根本沒看見南野。南野更是大怒,說你裝什麽裝,我這麽大個人你看不見?少說廢話,趕緊打吧!


    鄭午笑嗬嗬的,說那好,你要文鬥還是武鬥?


    南野愣了一下,說什麽是文鬥,什麽是武鬥?


    鄭午說:“文鬥就是文雅的鬥,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誰也不多打,誰也不少打,看誰先倒下,比的就是個耐力,但是隻能打胸口;武鬥嘛,就是亂打一氣,誰先幹掉誰算誰贏。”


    南野說有趣,如果文鬥,誰先動手?


    鄭午大大咧咧地說:“是你先挑戰我的,就讓你先動手吧!”


    南野的眼睛立刻閃過一絲光亮,說好,咱們就文鬥吧!


    佐藤沒有吹牛逼,南野確實是北海道排名前十的拳擊手,佐藤把他請過來,可是花了不少錢的。而南野很了解自己的力量,確信自己隻要全力擊出一拳,就可以把一頭牛打趴下,更別說是個人了!


    所以他選擇了能夠先出手的文鬥,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東洋人的狡猾,確實是個喜歡占便宜的民族。鄭午倒是不在乎這個,使勁拍拍自己胸口,說來吧,你先打。


    宮崎十分了解南野的實力,所以嘴角不禁撇出一絲微笑。


    南野氣沉丹田,緩緩將拳頭舉起,宮崎那邊響起一大片加油之聲——呃,除了還在到處找刀的花澤。喝!南野突然一聲大喝,狠狠一拳砸在鄭午胸口,他有把握,這一拳足以讓鄭午飛出去!


    砰!


    一聲悶響過後,鄭午紋絲不動,南野反倒覺得自己的拳頭隱隱作痛,不知不覺間唿吸便濃重起來,他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強的家夥,竟然在他全力擊出一拳之後毫發無傷。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佐藤那邊安靜下來。他們肉眼凡胎,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玄機,隻覺得所謂北海道前十的拳擊手不過如此嘛,對方竟然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就連佐藤都一臉尷尬,他也搞不懂南野為什麽會變得這麽脆。


    而我們卻知道,這南野的拳頭確實很厲害,在普通人的生活圈裏已經算強者了,可惜他碰上了已經不算普通人的黃傑。


    “該我了吧?”鄭午笑嗬嗬的。


    南野無話可說,隻能站好。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絲哀傷之色,他是個職業拳擊手,分得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區別,知道自己這次算是徹底敗了。


    “來嘍。”


    鄭午看上去隻是隨隨便便擊出一拳,甚至都沒有動用八極拳,就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南野的身子直接倒飛出去,落地後還不算完,還骨碌碌的滾了幾下,最後“砰”的一聲摔在佐藤腳下。


    啊……


    南野發出淒厲的慘叫,拽住佐藤的腳脖子大喊:“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胸骨斷了!”


    佐藤氣喘籲籲,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敗了三次,並沒有幫南野叫救護車,而是把腳抽出,迴頭衝著大胖子沉八說道:“看你的了!”


    “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沉八沉沉地笑了,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他的體重有近三百斤,確實很沉,走起路來,走廊仿佛都在顫抖,不愧叫沉八。


    猴子、黃傑、鄭午都上過場了,而這個沉八又是玩近身戰的,當然歸我。於是我走了出去,剛走兩步,猴子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緊張地說道:“左飛,這個沉八,你一定要小心!”


    我抬頭一看,沉八露出陰森森的笑容,還輕輕舔了一下舌頭。


    不知怎的,我竟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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