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的一番鬧騰,三狗已經認清不可能在武力上碾壓我們的事實,而且看我輕輕鬆鬆就能打電話叫人送來三十萬,也不大像個還在上學的學生,終於明白自己是踢到了鐵板,所以不惜拉下臉來和我道歉br>


    在遭到我的拒絕之後,三狗再次惱羞成怒,揚言要搬出趙大海來。


    嘁,我會怕他?盡管來唄!


    自始至終,三狗都沒有管過已經在旁邊因為驚嚇而哭成淚人的霞姨。在三狗到旁邊打電話後,我爸才問霞姨,說你沒事吧?霞姨搖了搖頭,雖然也知道我和我爸肯定不一般了,但仍舊不認為我們能鬥得過趙大海,還是說道“建國,你們既然沒吃什麽虧,還是趕緊走吧,等趙大海來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卻也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就已經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的意思是說,他既然身為潮陽的公安局長,又察覺到了動感酒吧可能存在的犯罪行為,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霞姨當然不會明白,又勸了我爸兩句,見我爸無動於衷,也隻好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


    “媽……”還坐在地上的刀仔突然叫了一聲。


    直到此時,霞姨才想起來自己兒子還受了傷,連忙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將他扶起。刀仔似乎有些埋怨。而霞姨則在盡力地解釋著,動感酒吧裏依舊人山人海,一片嗡嗡嗡的聲音。


    有我在這,不會再有人敢上來找茬,所以我和我爸很輕鬆地站在原地聊天。


    我爸問我,這個趙大海到底什麽來曆?


    我說我也不太清楚,是近一年才冒上來的,今天下午我讓大魚安排幾個娛樂城讓您巡視,大魚就推薦了趙大海的皇家一號為其中之一,還著重介紹了趙大海的身份。說趙大海的關係直達中央,牛叉得很,要介紹給新來的局長認識一下。


    我爸哼了一聲,說敢在潮陽如此膽大妄為,我不管他的關係有多硬,既然犯到我手上了,就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看我爸的意思,就好像已經掌握了趙大海的犯罪證據一樣,便問他到底怎麽迴事?我爸告訴我,他下午剛剛上任的時候,就接到了一位來自潮陽區匿名群眾的舉報電話,說動感酒吧是個大毒窩,每天晚上都會容留大量的吸毒人員並且提供一定數量的毒品,希望我能好好查查。


    “以前總聽說潮陽群眾的思想覺悟和反犯罪意識冠絕天下,一直以為是新聞裏營造出來的假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如果全華夏的百姓都能像潮陽群眾這樣,何愁社會治安不穩定呢?”我爸感慨地說。


    原來如此!


    我說我爸怎麽不顧我的安排,直奔動感酒吧而來--而且隨便一來,就能摸查到犯罪行為的線索,這也太神奇了一點。原來是有人舉報。怪不得趙大海如此器重這間小破酒吧,還安排了重重重兵把守,原來背後玩的是這種貓膩。


    一想到這些重兵可能出自大魚手下,我又有點氣歪鼻子,我不止一次地和手下說過,可以拉皮條、可以開賭場,千萬別攙和毒品,怎麽大魚還敢忤逆我的命令?


    不過想想又不大可能,還是等他來了再好好問問吧。


    “看這情況,動感酒吧的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你剛剛上任就接到舉報電話,會不會是有人想借你的刀鏟除趙大海?”我有些擔憂地說。


    我爸笑了一下,說隻要可斬有罪之人,我的這把鍘刀,誰來借都可以!


    我爸這話說得確實霸氣,也符合他的一貫風格,可我還是擔心“趙大海背景不一般,我是怕您剛上來就得罪大家夥,屁股還沒坐熱局長的位子就被掃出去了,不如等根基穩一穩了再動他?”


    我爸卻笑了,十分自信地說“我不會被掃出去的!”


    “為什麽?”


    我爸卻看向了我“隻要你們手裏還掌握著重大的武裝力量,我就絕對不會被掃出京城去的。”


    對啊,我怎麽把這點給忘了?


    我爸到京城來,可是經過五大家族的一致認可,且是作為人質留在這的,絕對不會輕易被掃出去!嘿,我爸這如意算盤打得實在太響了,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


    是人質不假,可也獲得了絕對的免死金牌,沒有人敢隨便動他,這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爸能很快想明白這其中的道道、認清自己的形勢,並決定借此機會,不問是否來自權貴、不問對方身份高低,全方位重點打擊潮陽的犯罪行為,好好施展他一直以來胸中所藏的“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我爸這反客為主、變被動為主動的手段,果然是高。


    “還是那句老話,他們既然來讓我當這個局長,那我就一定會好好幹。”我爸麵帶笑意“他們既然讓我來當人質,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我看著我爸,胸中不禁也激起一股豪情,仿佛已經看到京城被一個外來戶攪得風雲變色的畫麵……


    不知很久以後,那五位老人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我和我爸聊了會兒天,三狗便返迴來了,說電話已經打過,趙大海馬上就到。然後他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侄兒,別怪我沒提醒你,趙大海一到,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笑了一下,說你越這麽說,我越是對趙大海好奇得很。


    和我說不通,三狗又去和我爸說“建國,你兒子能有今天也不容易,你一定要看他毀在這嗎?”


    到了現在,三狗仍然看不起我爸,隻認為我是個有本事的,覺得我爸是仗著有我撐腰。而我爸不冷不熱地說道“三狗,你什麽時候變得廢話這麽多了啊?”


    三狗氣得臉都歪了,可是有我在這。他卻不敢怎樣。


    他一迴頭,發現酒吧裏還站著好多人在看熱鬧,不禁衝著他們撒起氣來“還在這幹嘛,都走,走!今天不營業了!”


    三狗還是挺有威名的,這些客人也不敢不聽,隻覺得熱鬧看不成了,剛準備歎息著準備離開,門口就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誰都不許走!”


    眾人紛紛看過去,隻見門口站著十來個警察。其中一個帶頭的說道“警察臨檢,誰都不許離開,全部到廁所去,一個一個尿檢!”


    轟的一下,酒吧裏麵登時亂了起來,有抱怨的、有謾罵的、有調笑的,還有試圖逃跑的,但是全被警察給攔了迴來,甚至連警棒都掏出來了。我迴頭看向我爸,我爸依舊麵沉如水,我就知道是他派來的人。


    不過看這些警察的穿著和裝備,應該隻是附近轄區派出去的民警,不是局裏的。


    “常隊,怎麽是你?!”三狗叫了起來。


    在一幹警察控製現場的時候,三狗已經匆匆忙忙跑了過去,衝帶頭的警察說道“常隊,怎麽突然臨檢?”


    無論哪個場子,不管有沒有貓膩,肯定都不願意讓警察登門臨檢,這實在太影響聲譽和生意了,以後哪個客人還敢上門來玩?更何況,動感酒吧還有貓膩,三狗自然要焦急不堪了。


    常隊說道“三狗,我也沒有辦法,是李所長叫我來的。”


    眼看著人都要被拉進廁所,那得查出來多少?三狗也急了,說你等等,我給王所長打個電話!


    常隊顯然和三狗是老相識,便賣了他這個麵子,讓手下暫緩行動,隻是把人製住。看到這個景象,我爸不禁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盯著常隊。常隊果斷察覺到了,揮舞著警棒衝我爸說道“那個老東西,你看什麽看,先帶他進去做尿檢!”


    不等我發作,我爸便按了一下我的胳膊。


    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得不說,我爸還是要比我沉穩。


    我和我爸被帶進廁所做了個尿檢,結果當然是沒問題的。出來之後,常隊沒有證據刁難我爸。隻好哼哼地說道“這麽大年紀了還來酒吧,老不正經!”


    我爸默不作聲,而我在暗地裏搖頭,心想又一個作死的。


    酒吧裏依舊一片抱怨之聲,因為大家到這裏是來消費的,結果莫名其妙地卻被警察給控製住了,誰不窩火?不過常隊罵了兩聲之後,誰都不敢再嚷嚷了。


    而三狗正在焦急地打電話“李所長,是我,怎麽突然臨檢?什麽?局裏安排的?不可能啊。我們老板和局裏的關係不錯,如果要臨檢不會不通知我們的……好好好,你和常隊說一下,我這就讓我們老板聯係局裏!”


    三狗把電話交給常隊,常隊“喂、啊”地說了起來,最後以“好的,我知道了”為結尾,掛了電話之後,便讓手下守好門口,一個客人也不能放走,同時提醒三狗“趕緊聯係人吧!”


    三狗說好,立馬就打電話,與此同時,酒吧門口響起手機鈴聲。


    眾人迴過頭去,隻見一個黑黑的人影走了進來,模糊不清,卻隱隱氣場十足。


    看到這人,三狗像是盼來了救星,叫道“老板!”


    我和我爸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來。


    趙大海,終於到了!


    趙大海一到。仿佛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了他的不同凡響,現場立刻安靜下來,就連一開始咋咋唿唿的常隊都沒聲了,所有人都聚焦在趙大海的身上,似乎他的身上有一種魔力。


    一個身穿休閑服、腳踏運動鞋,手裏盤著兩個核桃的中年男人慢慢走了進來,男人約莫四五十歲,頭發烏黑油亮,一張臉雖然無比平靜,卻自有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span ss="url"></span>。


    這樣的人,無論他穿著多麽普通,在人群中都是永遠的焦點。


    趙大海一現身,三狗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說老板……


    趙大海打斷三狗,說你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像年輕人一樣毛毛躁躁的,有什麽事就慢慢說,你打電話找我過來做什麽,怎麽連警察都出動了?


    趙大海說話的語速很慢,和他走路的速度、盤核桃的速度一樣的慢。仿佛永遠都不急不緩,天塌下來也是如此。真正有本事、有底氣的人才會這樣,那是一種歲月和閱曆、經曆無數大風大浪之後方能沉澱下來的穩重,一般人還真學不來。


    三狗唿了口氣,說是這樣的,本來那父子倆在這鬧事,我有點製不住他們,所以才想請您過來一下。但是現在警察來了,卻和他們無關,常隊他們是奉了李所長的命令……


    三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趙大海的眉頭微皺,不過依舊十分沉穩。他遠遠地看了我和我爸一眼,不過也隻是隨便看了一下,便把視線轉移開了,顯然並沒把我們兩個當一迴事。


    “事要一樁一樁地辦,麻煩要一個一個解決。”趙大海盤著核桃,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對父子的事,咱們一會兒再說,不要讓他們走了。現在,咱們先說一下酒吧的事。”


    三狗在旁邊附和,說是是是。


    趙大海轉頭看向常隊,笑眯眯道“常隊,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也是奉了上麵的命令。我也不為難你,你先和兄弟們坐一下,喝一喝這的龍井,容我打幾個電話。”


    常隊說道“趙老板能理解就好,我也不是不上道的人,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不能太久。”


    趙大海點頭,說好。


    常隊擺擺手,眾多警察便坐下了,而三狗趕緊安排人給他們上茶。


    而趙大海當著眾人的麵,氣定神閑地摸出手機,胸有成竹地撥了一個電話,然後緩緩開口“王局,在哪兒忙呢?落雨山莊啊,王局可真是會享受……嗬嗬,沒什麽事,趙所長的人突然到我這來做臨檢……不是皇家一號。是動感酒吧,說是奉了局裏的命令,這事您知道嗎?不知道啊,嘿嘿,好的,我等你迴信。”


    趙大海放下電話,又衝常隊笑道“常隊,辛苦你了,麻煩再等一會兒。”


    常隊坐在椅子上,說不辛苦,無非就等一會兒嘛,況且還有這麽好喝的茶……好啦,我就在這等著吧,王局的命令一下來,我就撤退!


    趙大海微微點頭,說好。


    一場突然而起的風波,好像因為趙大海的這個電話而平息下來。三狗也不著急了,神情間也自在起來,站在趙大海的身邊,一副狗仗人勢的氣派。


    我迴頭看向我爸,說這個王局,是王樹聲麽?


    我爸點頭,說對,在上一任局長下位之後,一直是由副局長王樹聲代理工作,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會升起來,結果上麵卻把我空降來了。下午開會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滿。


    我說那後來呢?


    我爸說後來啊,我給他拍了兩下桌子,還威脅要停他的職,他就縮下去了。


    我嘿嘿一笑,說爸,還是你行,不過就怕他悄悄給你使絆子。


    我爸笑了,說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他要是敢給我使絆子,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呆不下去。


    “好啦,解決了一樁麻煩,咱們再來解決另外一樁事情吧。”趙大海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朝我和我爸這邊看了過來。顯然,他以為他的那個電話,已經搞定了臨檢的事,現在要來解決我和我爸的事情了。


    “好!”三狗激動無比,且氣焰囂張地朝我們這邊看來,和剛才的頹廢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趙大海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唯我獨尊的模樣,盤著兩個核桃慢慢朝我和我爸走來,三狗跟在他的身邊,愈發趾高氣昂起來。已經退到一邊的刀仔也十分興奮,而霞姨則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和我爸都沒有動。


    轉眼間。二人已經來到我們身前。


    趙大海是焦點,是太陽,他走到哪裏,人群的目光就跟到哪裏,所以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我和我爸這對父子的身上。


    趙大海看看我,又看看我爸,手裏不斷盤弄的核桃發出碰撞之聲。


    “說說吧,怎麽迴事?”


    三狗根本不給我和我爸開口的機會當然我和我爸也不屑於說,立刻逼逼逼地說起了剛才的事。這家夥添油加醋,把自己說得十分善良和偉大。完全就是個因為惦記著往日舊情,而想要給我和我爸介紹工作的善人,而將我和我爸描述成了兩個囂張跋扈、因為眼紅他今日成就,所以一次又一次傷害他的惡人。


    整個過程中,趙大海都沒有插嘴,麵色一直十分平靜,也不知他到底信了三狗的話沒有。


    不過,當他聽到我一人力戰刀仔等人,還將那些黑衣精銳部隊也打傷不少之後,神色終於稍稍有些變化了。他一揚手,阻止了三狗繼續說下去,看著我說道“小兄弟,願意到我這來搭把手麽,我可以給你八千塊的薪水!”


    三狗一臉吃驚的模樣,嘴巴都張成了“字型,刀仔更是一臉不服氣地朝著這邊看來。


    我笑了一下,緩緩搖頭。


    趙大海盤著核桃,說道“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畢竟像你這樣身懷絕技,又東躲西藏、浪跡天涯的人。始終不太安定。跟著我吧,我保你在京城無虞,你也可以好好孝順你的父親!如果你覺得八千塊錢太少,咱們還可以再商量一下價格。”


    顯然,趙大海把我當作了本領高強、見不得陽光的職業殺手。


    我又笑了一下,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三狗怒了“小子,你他媽是不是給臉不要臉?我們老板給你飯碗,你還不趕緊謝恩?”


    我正要說話,外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老板,大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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