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這賤賤的無恥神韻,還真是越來越有猴子的風範了。


    穆子陽吃驚地看著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上吧少年,展現你實力的時候到了。對方被台球砸中的那個漢子用手捂著流血的額頭。口中大喊:“給我弄死那個小子!”


    我一出手,就打中了他們的頭兒--混了這麽久,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一幫人雖然在一起打牌,但是大家都不敢贏他的錢。


    在此人的一聲唿喝之下,眾人頓時一哄而上,又抄起台球杆子的,又拿起煙灰缸的,一窩蜂地朝著我們這邊奔來。我立刻讓開兩步,舉著雙手喊道,和我無關,都是他幹的……


    穆子陽很快從震驚轉變成哭笑不得,看了我一眼,說好,就讓你見識見識霹靂拳的厲害!說畢。穆子陽腳掌往前一跨,整個人便如一道離鉉的箭,朝著那夥混子衝了上去。


    很快,穆子陽便和其中跑得最快的一人交鋒,穆子陽一拳砸出,正中那人的腹部,那人“啊”的叫了一聲,身子便跟著飛了出去。嗯,還不錯,穆子陽還是認真練了的。


    穆子陽繼續往前衝,但是當他準備對付第二個人的時候,已經有四五個人同時圍到了他的身邊,其中一人拿著台球杆子朝他頭上砸去。啪的一下,頓時頭破血流。


    穆子陽有點懵了,摸了一把額頭,看到手掌上紅紅的血。吃驚地說:“你們怎麽可以不講規矩!我隻有一個人。你們也要一個一個上才對……”不過很快,他的聲音便被淹沒在四周的人群之中,身子也很快倒在地上被人踹來踹去,伴隨著“啊啊啊”的叫聲,怎一個慘字了得!


    “都讓開!”


    一聲喝下,眾人紛紛讓開,最先被我用台球蛋子砸了額頭的漢子走了過來。他額頭上墊著一塊毛巾,毛巾上紅紅的一片,另外一隻手抓著一顆台球,口中喝道:“吃了豹子膽,敢上我這找事來!”


    躺在地上的穆子陽顫顫巍巍地看著這人,忍不住迴頭衝我說道:“救我。救我啊!”


    可憐的局長公子……


    大概一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吧。


    我笑嗬嗬地走了過去,我是帶穆子陽來體驗生活的,可不能讓他真的被人打殘。我一邊走一邊拱手,說老哥,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事就算了行不行?


    “你他媽算哪根蔥?!誰褲襠沒拴好,把你露出來啦?”漢子抬頭瞪我。


    --你們看,我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沒把握好。


    ……五分鍾後,台球廳裏趴倒了一片,而我提著穆子陽迅速奔出。開著麵包車,找到一家私人診所,然後把穆子陽丟了進去。一番處理之後。穆子陽身上各處纏滿了繃帶,胳膊也吊了起來,重新坐在麵包車副駕駛上。


    “他們不講江湖規矩。”穆子陽一臉苦相地說:“怎麽不和我一個一個打呢?”


    我笑了,說在外頭混的,誰跟你講江湖規矩,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把你幹掉--你以為是動作片啊,還跟你一個一個來?穆子陽不說話了,低著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的意思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最多隻能打一個?”


    “對。”


    穆子陽又沉默了,看得出來挺受打擊的。


    我開著車,把穆子陽帶到了一個小酒館裏,我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索性來個一醉方休--不過你現在受了傷,不太方便喝酒……以團餘巴。


    不等我說完,穆子陽便咬著牙道:“這點傷算什麽?喝!”


    ok。


    我們在小酒館裏喝了個痛快,前半段,穆子陽吐槽自己和自己的師父,說真以為自己是百年難出的練武奇才,沒想到被師父給忽悠了,實在讓他心裏難過的很。


    後來喝得差不多了,穆子陽又開始傾訴自己對小公主的情愫,說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小公主,從他見小公主的第一麵就喜歡上她了。


    “真的。”


    穆子陽暈暈乎乎地說道:“小……小公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也是第一個敢把飯菜澆我一頭的女孩子!”


    呃,這都什麽價值觀啊,有受虐傾向還是怎麽著?


    男人的情誼很容易在酒精中升華,這話不假。很快,我倆便稱兄道弟起來,他喊我飛哥,我叫他陽仔。不過這種情誼,我持謹慎小心的態度,沒準穆子陽酒醒後就翻臉不認人了。


    --雖然,穆子陽看上去不像這種人。


    喝到最後,穆子陽說他以後會繼續練拳,希望有一天能超過我,我說加油;穆子陽說他真的好喜歡小公主,希望有一天能追到她,我說加油。


    “飛哥,幫我追小公主吧。”


    “……好的。”


    穆子陽雖然有點二代的驕縱,但總體來說人還是不壞的,所以我願意當這個媒人。當天晚上,我把穆子陽送迴家裏,順便和穆子陽的父親打個照麵,混個臉熟。


    穆子陽的父親名喚穆天澤,在海店區號稱鐵麵包公,有穆青天之稱,犯在他手上的壞人不少。實際上,能混到公安局長這個位子的,或許有貪的,有色的,但是絕對沒有一個草包。


    見到穆天澤的時候,我知道他為什麽外號鐵麵包公了,因為皮膚還真的挺黑。黑皮膚的人,天生自帶一股威嚴(宋小寶除外),穆天澤也是如此,他看我的時候,我也勇敢地迎上去。


    他是官,我是賊,不過我這個賊比一般的賊膽子大些,所以不畏警察,因為我爸就是警察。


    “叔,子陽喝醉了。”我把穆子陽交到穆天澤手裏。


    我沒有進門,穆天澤也沒有邀請我進門。穆天澤把穆子陽接過去,順便看了我一眼,這一眼,便把我全身上下掃了一遍。我知道,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他看任何人都是這樣子的。


    經驗老道的警察,看你一眼,基本上就能判斷出你是個什麽人了。


    “誰呀?”屋子裏傳出來一個溫婉婦人的聲音。


    “是阿陽,喝醉了,你來扶她進去。”穆天澤麵色平靜地說道。


    “哎呀呀,怎麽喝成這個樣子……”


    婦人來到門口,長得還挺漂亮,還好穆子陽像他媽,而不是像他爸。婦人對我表示了感謝,然後便把醉醺醺喊著“我還要再喝,飛哥,咱們繼續”的穆子陽扶進去了。


    “叔,那我就走了。”既然對方沒有邀請我進門的意思,那我也沒必要再待著了。


    我轉過身去,剛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穆天澤的聲音:“站住。”


    我停住腳步。


    “進來坐坐吧。”


    我進了家門,這是我第一次登上海店區公安局長的家門,是個不錯的開端。穆天澤沒有選擇在客廳招待我,而是將我領進了陽台,這邊有個小小的會客間,有茶座一套。


    坐下之後,穆天澤泡上了茶,我受寵若驚,端起茶杯,連說謝謝。


    “說吧,接近我兒子有什麽目的?”


    我放下茶杯,說叔叔,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嗬嗬,不明白?”穆天澤的眼睛裏泛著精光,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幹什麽的,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聳聳肩膀,說叔,我是做什麽的?


    話音剛落,穆天澤便摸出了一支黑漆漆的手槍,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現在明白穆天澤為什麽要選擇在陽台招待我,而不是在客廳招待我了--怕嚇著他的妻子。我就是見過大風大浪,此刻也忍不住心裏怦怦直跳,說叔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穆天澤冷笑,說我是什麽意思?嗬嗬,你犯過的案子、殺過的人,槍斃你十迴夠麽?


    我說叔,您是公安局長,說話可要講證據的。


    穆天澤黑著臉,說我是沒有證據,可你身上的殺氣濃鬱,絕不是殺了一兩個人才能形成的……我說的沒錯吧?


    我沉默下來,在經驗豐富老獵手麵前,狡猾的狐狸已經失去了狡辯的**--完全沒有必要,是嗎?穆天澤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打死了你,就對上麵說你意圖襲擊我,我是被迫做出反抗,上麵一查你的身份和履曆,必然會相信我說的話,對吧?”


    我繼續沉默,手心中不禁浸出了汗。


    不愧是公安局長!


    “當然,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穆天澤收迴了手槍,說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以後離我兒子遠點,否則我必定嚴查你、法辦你!


    我鬆了口氣。


    我站起來,說穆局長,再見。


    “再也不見。”


    穆天澤將我送出陽台,穿過客廳,親自送我走出家門,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對我的小心翼翼。而我在心中歎氣,還以為這會是個不錯的開端,沒想到反而碰了滿頭包。


    這穆青天還真是難以拿下啊。


    我走出家門,朝著黑洞洞的樓梯而下。剛走了兩步,我就感覺到一陣淩厲的殺氣自背後襲來,我的第六感發揮出了強力的作用,穆天澤衝我的後背舉起了槍!


    出於本能,我的身子立刻往起一躍。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沒辦法,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穆天澤的槍法又實在太好,就算我已經預感得到,但背後還是中彈,我的身子順著子彈的衝擊力飛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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