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九,四肢粗壯,看上去真的像電影《金剛》裏的金剛。金剛一步步朝我走過來,帶著超越常人的威壓和氣勢,先前被我打倒在地的那些工人竟也驚得紛紛爬起、後退。像是怕被金剛傷到一樣。


    樓上,丁三塵微微皺起了眉,說你這麽快就把金剛放出來,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黑熊不好意思地笑了,說三哥,我隻是想早點速戰速決……丁三塵沉默,說你就這麽不想在他手下做事麽?


    黑熊也沉默,說三哥,你要我說心裏話,那我就告訴你,是的!我們這些老家夥費了幾十年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有今日這般成就,現在卻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進來充大。放在誰身上也不服氣啊。


    丁三塵笑了,說如果左飛打的過金剛,那你是不是就服氣了?


    黑熊搖頭,說不可能,他鬥不過金剛的。


    丁三塵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盯著樓下的場景。


    在距離我還有五六米的時候,金剛的速度突然加快。巨大的腳掌在地上一蹬。整個人便如同一隻暴起的巨猿,龐大的身影幾乎遮天蔽日,他手中的扳手更是散發出淩厲的光。


    轟!


    扳手重重敲下,朝著我的腦袋砸了過來。我往旁邊一閃,扳手落在我身後一輛已經報廢的奧拓車上。隻聽“哢嚓”一聲巨響,扳手竟然深深嵌進車頂,可想而知,如果敲在腦袋上的話……


    金剛將扳手拔出,再次轉身朝我劈了過來。這一次我沒有再躲,而是伸出手去,牢牢將扳手抓在手裏。金剛的眼睛一下瞪大,似乎沒有想到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扳手。


    金剛狂吼一聲,巨大的頭顱竟然朝我撞了過來,而我雙手抱住他的腦袋,順勢將他的身體往後一拋--轟的一聲,金剛的身體從空中飛過,重重砸在一輛車上,那輛車子幾乎被他壓扁。


    不等金剛爬起,我已經衝了過去,抓住金剛的胳膊,再次將他一甩--轟!金剛的身體又一次飛出去,落在另一輛車的車頂。


    我又衝過去,這一次抓住他的腿,向甩標槍一樣將他甩了出去……


    如此循環五六次以後,金剛落在一輛隻剩空架子的雪弗蘭車頂,終於一動不動了。我抬頭看向樓上,黑熊的嘴巴微微張開,麵上寫滿不可思議,而丁三塵卻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唿了口氣,繼續朝著車間走去。


    車間裏麵,當然也有幾十個工人在等著我,我剛準備動手的時候,樓上傳來黑熊的聲音:“那個,你穩一點啊……車間裏麵的車可是要賣錢的。”


    我笑了一下,使出纏龍手來,衝進了人群之中……


    十分鍾後,這些工人再次被我搞定,一個個都躺在地上**不止。我穿過數十個人,一直走到修理廠的大門外麵,這一次再也沒人能攔著我。我站在陽光下麵,迴過頭去,黑熊和丁三塵已經走了出來。


    “兄弟,幹的不錯。”丁三塵麵帶微笑。


    “我服了,真服了。”黑熊說道:“現在我知道你們為什麽能在半年之內拿下京城三個城區了……唉,如果不是三哥,恐怕我也要被你幹掉了。”


    我微笑著,說了一句話:“順便告訴你,如果你跟了我,不僅不會粉身碎骨,反而會更上一層樓……我向你保證,一個月之後,整個風台的汽車修理生意都是你的!”


    我們迴到會客室,重新坐下來聊天。


    這一次,黑熊對我的態度大大改觀,他叫丁三塵依舊是三哥,稱我卻改了口,叫做飛哥。黑熊說,在整個風台,除了狂龍讓人忌憚以外,其他勢力並不足以為懼。


    他的建議是,先把其他勢力收攏,最後再向狂龍挑戰,這樣循序漸進,有利於風台的穩定。我點頭,說可以。黑熊又說,他和另外幾個老家夥的關係都很不錯,所以想探探他們的口風,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歸順,不願意的話再強攻不遲。我還是點頭,說可以。


    黑熊說那好,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如果我辦不攏,再請你出馬。


    從黑熊的修理廠出來,丁三塵問我:“你把一切事務都交給黑熊,是想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我說黑熊是三哥的朋友,能力肯定不容置疑,我是想看看他對我是否真的忠心。


    丁三塵笑了,說黑熊這人,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會跟你虛與委蛇的,他說要跟你,就一定是跟你……好了,我不多說,你自然有你的法子。


    我也笑了,說三哥,這次真的謝謝你,否則我的進度不會這麽快的。丁三塵點頭,說我隻是起個牽線的作用,還是要依靠你自己的能力……而且,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接下來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說好,放心吧三哥,您幫我的已經夠多。


    丁三塵又沉吟了一下,說以後如果避免不了群架,記得提前向我報備一下,讓我做到心裏有數。另外,嚴禁動槍,絕對不許動槍,這是我的底線!


    我說那如果是他們動呢?


    丁三塵說,如果是他們動槍,你告訴我,我把他們全抓起來。


    我說好。


    丁三塵本來想把我送迴同州,但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似乎是局裏有急事。他又匆匆忙忙往迴趕,說到了局裏,他再派車送我。我說不用,我自己也能迴去,但是他依舊堅持,隻好聽他的話。


    到了風台區公安局的門口,我和丁三塵剛下車,一輛檢察院的車子就貼了過來,車上下來幾個警察,站在了丁三塵的麵前。丁三塵皺著眉,說老吳,怎麽迴事?


    一個身著便裝的中年男子搖頭,說老丁,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奉上麵的命令。然後,老吳摸出一張拘捕令來,衝丁三塵晃了一晃,然後擺了擺手,身後幾個警察便上前來。


    丁三塵一聲不吭,默默把雙手伸了出來。


    我心裏一驚,搞不懂這是怎麽迴事,丁三塵怎麽好端端要被帶走?這樣一個好官也要被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我忍不住想上前去護著,但是丁三塵推了我一下,說你別湊熱鬧了,我這是被人整了,你趕緊去找風大帥。


    我往後退了一步,說好。


    正要掉頭離開,老吳突然說道:“你是左飛吧,你別走了,你也有份。”說完,他又摸出一張拘捕令來。當時我就傻了,我來風台區還沒兩天,就要犯一場牢獄之災,還是和丁三塵一起?


    我往拘捕令上一瞄,隻見上麵寫著“涉嫌行賄罪”,狗屁,老子什麽時候行賄了?丁三塵卻愈發苦笑起來,說老弟,咱倆還真是同病相憐,但是沒關係的,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跟他們走一趟吧。


    我心裏暗暗叫苦,心想丁三塵確實身正,可我不身正啊,我犯的那些罪,槍斃十迴都不為過。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用這個當幌子,把我抓迴去慢慢審?


    但是,甭管我心裏多麽百轉千迴,該走的還是要走。我和丁三塵坐在檢察院的車裏,被帶到一個環境幽靜的小院子裏,後來才知道這是紀委的辦事處,我跟著丁三塵也享受了一迴“高雅”的被審方式。


    到了院內,我和丁三塵便分開了,各自被帶進一間屋子審問。審我的不是警察,而是幾個麵色嚴肅的紀委辦事員,詢問我有沒有向丁三塵行賄。我行個屁啊,我昨天才認識他。


    辦事員問我,昨天是丁三塵的生日,你沒向他送禮?


    我說沒有,我還混了他一頓飯吃。


    辦事員不信,來來迴迴的審我,他們的審訊手段很高明,我也根本沒有說謊的可能,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天和今天的事全部講了一遍。反正清清白白,不就是見了個朋友嗎?


    一連三天,我都被軟禁在小院子裏,而且和外界隔絕一切聯係。我研究過了,憑我的能力,還是能硬闖出去的,但是現在還沒到那一步。我相信猴子他們已經聯係了風大帥、龍大帥……


    肯定正在對我和丁三塵積極展開救援。


    到第四天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一大早,我和丁三塵就被押上一輛車子,車上的人一言不發,隻管往前開。上丸尤扛。


    我不知道去哪,試探性地看看丁三塵,丁三塵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


    不過多久,車子停在風台區的拘留所前。


    原來如此。


    丁三塵苦笑:“以前隻有我把犯人往這裏送,沒想到今天卻輪到我了。”


    車上的人說:“丁局,不好意思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丁三塵說沒事,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就是別喊我丁局了,聽著怪諷刺的。就這樣,我和丁三塵一起被押下車子,走進拘留所內。我倒無所謂,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地方。


    我就是不敢相信,丁三塵三天前還是前簇後擁、風光滿麵的風台區公安局長,今天就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這前後變化,實在出人意料!


    逮了個機會,丁三塵悄悄和我說道:“不好意思了兄弟,有人整我,把你牽連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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